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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00:56 作者: 檐向西
——「你別說了,剛才嚇死了,就怕姑爺認出我來。」
難怪那麼眼熟,原來是之前在農舍有過一面之緣。
——「怎麼回事?」
——「前幾天不是玉小姐讓我們送他回去嘛。他那時還是大傻子一個,而且特別鬧騰,我們哄著勸著都不奏效,後來我們索性就往他腦袋一砸......然後扛著送回去。」
杜雪衣:「......」
***
林家寨依山而建,眾多瓦房屋舍沿山勢跌落起伏、層層疊疊堆在山上,如同從地里長出來的一般,十分壯觀。
眾人在猴子臉的帶領下沿著重重台階七拐八拐,有時拐進一條雜草叢生小路,柳暗花明又轉上一條鋪著石板的大路,有時沿著寬敞的大道走著,卻漸漸變成了荒野小路。
「這跟剛才姐夫帶我們走的路有些相似,看來是真沒錯。」夏橙有些心驚地悄聲說道,「那我們會有危險嗎?」
對於夏橙的後知後覺杜雪衣也無可奈何,雖然不知道目的是什麼,至少現在不管怎麼看,林未期都是不懷好意的。
「放心,有姐姐呢。還有......」杜雪衣突然覺得有個問題還是要聲明一下,於是她清了清嗓子,抬高了聲調,「對了,他不是你姐夫,我跟他沒關係。」
夏橙:「......」
「玉小姐怎麼害羞起來了!」猴子臉笑著喊道。
「你閉嘴。」
杜雪衣一邊走一邊在腦中記下林家寨的地形,以備不時之需。雖然她對陣法一竅不通,但是記路和辨別方位卻是天賦異稟,或許是獨自行走江湖慣了,許多技能她不會也被逼著學會了。
「日出了。」一路無話的余玄度突然自言自語起來。
杜雪衣詫然轉頭,余玄度已與他們落下一小段路,應是在原處駐足挺久了。他此時正望著剛冒出雲層的紅日發呆,整張臉都被照得金光燦燦的,像是被鍍了一層金一樣,顯得神聖不可褻瀆。
「是啊,日出了。」杜雪衣敷衍道。這個完全不考慮全局自顧自走激進路線的年輕人,現在所有人都因他而身處險境,偏偏罪魁禍首居然還在這一臉悠閒地看日出,杜雪衣真是服了他,「快走吧。」
「原來姑爺喜歡看咱寨子裡的日出啊!」猴子臉跳著蹦到余玄度身旁,指著山上高低錯落的房舍開始繪聲繪色地講起來,「要不您和玉小姐以後就搬到寨子裡住,晚上看漫天繁星,白日裡看日出日落,這可是多少人羨慕不來的神仙生活。前幾天七月初七,哦對!就是你們成親那晚,好多人在山上看牛郎織女鵲橋相會呢!」
余玄度和杜雪衣異口同聲:「趕緊走吧。」
登上最後七七四十九級石階後,眾人終於到了萬蒼山的主峰之巔,此處是一個方形大平台,站在上面山下景致盡收眼底,但凡有人登山,其上山的軌跡定能一覽無餘。
石台的東南邊,立著一塊爬滿青苔的石碑,上頭刻著龍飛鳳舞的草書「望瑤台」。而石台的北側,有一座古樸典雅的兩層樓閣,上有匾額寫道「小山閣」。
「那是南詔?」余玄度完全不關注什麼亭台樓閣石碑匾額,目光直直盯著另一邊的山下問道。
「姑爺真是博學多才見多識廣!」猴子臉發出由衷讚嘆,「這望瑤台不僅能看到咋們大嘉朝的山河,連南詔在邊境的一舉一動,咱們都能盯得清清楚楚呢!」
杜雪衣和夏橙撇下正在看風景的猴子臉和余玄度,徑直往「小山閣」走去。
「周守衛長。」杜雪衣朝在門口站得筆直的周恆頷首。
「玉小姐,您怎麼來了?」周恆板正的表情下難掩驚訝,洪亮的聲音似乎驚動了屋內的人。
「不然等著被夏將軍抓起來當人質嗎?」杜雪衣在見到周恆時便全明白了,她冷笑道,「把我留在那裡,然後抓了他的小兒子。想來若留我作人質也威脅不到你們吧,反正是個隨時都可以被犧牲掉的角色。」
「玉小姐,您誤會了......」周恆面色凝重。
「田田!」只聽先一步進了屋的夏橙撕心裂肺地大喊。
難得周恆的聲音被別人蓋過了,杜雪衣當即拋下周恆,三兩步跟著進了屋。
只見閣中林未期一襲白衣,悠閒地端坐於榻上,戴著黑玉手鐲的右手執一枚白棋。而棋盤對面,一約莫六七歲的孩童正在夏橙的懷抱中掙扎著艱難將手中黑子放入棋局。
「林哥哥......」男孩子好不容易從夏橙肩膀上把頭伸出來,「承讓了......姐!姐!你矜持一點!在家裡就算了,大庭廣眾之下......像什麼樣子!我會害羞的!」
此人正是夏忠良的小兒子夏田。
「你這臭小子!」夏橙聽完隨即放開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眼角還掛著淚,「你倒好!還有心思在這下棋,我們在山裡找了你整整一晚上!」
「啊!姐!對不起姐!」夏田肉嘟嘟的,作出一臉委屈像時著實令人萬分憐愛,「我!我這也是迫不得已啊!」
「迫不得已?你不是被林寨主抓來的?」夏橙覺得真是莫名其妙。
「夏二小姐可是誤會我們寨主了!」猴子臉已經拉了余玄度和周恆,喜氣洋洋地進了屋。
「誤會?」夏橙不解。
「知了哥哥說得對。」夏田人小鬼大,十分懂得審時度勢,急忙解釋道,「是爹讓我跟著周哥哥來林家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