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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1:55:35 作者: 千尋千尋
「哎呀!」唐可心突然叫出聲。眾人望過去,原來是毛麗在撲救一個出界球的時候跌倒在地,像只螃蟹似的趴在地上動彈不得,看樣子跌得不輕。白賢德站起來,踮著腳往球場上看,只見容若誠已經箭一樣衝過去,扶起摔得齜牙咧嘴的毛麗。
她鬆了口氣,有老容在,多大的問題都不是問題了。旁邊的叢蓉和唐可心都站起來了,白賢德一聲令下:「都坐下,看球!」
還好只是蹭破了點皮,不是太要緊,毛麗堅決不肯上醫院。比賽結束後大家都回了社裡,毛麗一瘸一拐地被扶進編輯部的辦公室,大家圍著查看傷勢。容若誠大概是覺得不好意思,球場上他表現得太明顯了,所以他現在沒有去編輯部湊熱鬧,回了自己辦公室,但還是給白賢德打了電話,要她送毛麗去醫院。毛麗死活不肯去醫院,跟白賢德雙手作揖:「大姐,我請假可以不?在家一樣可以養傷。」白賢德戲謔道:「可是可以,就怕我們容總編心疼得內傷。」
辦公室笑哈哈的鬧成一片。叢蓉最搞怪,搭上毛麗的肩膀,做深情表白狀:「毛毛,噢,我的心肝,傷在你的身上,疼在我的心上,你不去醫院,我背你去吧。」
「死丫頭,找抽是吧!」毛麗抬腳就朝她踹過去。
叢蓉笑著跳開了。
白賢德見她還能用腳踹人,估計問題不大,也就隨她去了。「回家休息也行,正好可以安心看稿子,免得你上躥下跳耽誤工作。」說著將兩部急著下廠的稿子放到毛麗的手上,「你把這些稿子看完,估計傷也好了吧。」
毛麗眼睛都直了,慘叫:「賢德----」
「叫我白主任。」
因為腿受傷行動不便,周末兩天毛麗都宅家裡了。當然她沒那麼敬業地去看稿,總是看會兒稿就要玩上好一會兒,她先是到小區旁邊的音像店買了一些碟,又去超市採購了大袋零食,回家窩沙發里,邊嚼著薯片邊看碟,一個下午就混過去了。碟看完了就上網偷菜,這玩意跟ipad一樣真的能上癮,毛麗現在是偷菜專業戶了,經常三更半夜爬起來去牧場偷東西,偷完後爬上床繼續睡,當然這是在趙成俊出門的時候,若和趙成俊在一起,她不敢半夜爬起床去偷,怕被他說。
但因為太惦記「地里的東西」,毛麗做夢說夢話都離不開「偷」,趙成俊發覺後問她,「你晚上嘀嘀咕咕在說什麼,什麼熟了,什麼偷的……」
毛麗臉紅不已,只好解釋是在玩遊戲。
回想周四的球賽,還是讓毛麗尷尬至極。
因為當時腿疼得厲害,她沒辦法走路,容若誠竟然徑直將她抱出了球場,惹得現場一片尖叫,叢蓉和唐可心在看台上激動得簡直要暈過去。
事後容若誠給毛麗發過簡訊,解釋說當時心裡太著急,一急就腦子發昏,什麼都顧不上了,他對自己的冒失表示道歉。毛麗沒回簡訊,她心裡確實不慡,這幾天她沉溺於網遊其實也是不太高興的緣故,跟白賢德嘀嘀咕咕的,意思是怪容若誠不注意影響,害她丟臉。容若誠估計是察覺毛麗生氣了,就想通過白賢德來圓場,白賢德這才打電話過來要毛麗過去吃飯,說老容也在,毛麗推說有別的應酬婉拒了。容若誠不知道,他越這樣越讓毛麗難堪,根本不想見他。
可是,晚上容若誠到底還是登門拜訪了,說是路過,順便買了點食物過來,如果毛麗沒吃晚飯他就給做點吃的。趙成俊不在的時候,毛麗的生活很沒有規律,飢一頓飽一頓,所以這兩天她的qq簽名就改成了「姐這兩天閒,有請吃飯的抓緊時間,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容若誠估計是看到了毛麗的簽名,知道她男朋友這幾天又出門了,她的飯肯定又沒了著落,於是上門給毛麗做吃的,這讓毛麗受寵若驚。
「算是賠禮道歉好不好?」容若誠提著那一袋食材可憐兮兮地站在玄關,毛麗過意不去了,只好指了指廚房,「你去弄吧。」說完又窩回沙發上看碟去了。
容若誠得到指令,趕緊屁顛屁顛地進廚房給毛麗做吃的。這次做的是南寧有名的小吃----老友粉,又辣又鮮,毛麗吃出滿頭的汗,吃光了一大碗,連辣湯都喝個精光,看在填飽了肚子的分上,她接受了容若誠的道歉。兩人搶著收拾碗筷,最後還是容若誠搶了先,「要不要給你洗個蘋果?晚上吃蘋果有助睡眠的。」收拾完碗筷,容若誠在廚房裡問她。
「不了,我已經很飽了。」毛麗摸著肚子,覺得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容若誠這才走出來,瞅著茶几上攤得到處都是的零食嘆氣:「你看你,一沒人照顧你,就不好好吃飯,這些沒營養的東西吃多了對身體不好,我就猜你沒吃晚飯,你這個樣子早晚餓死。」
那說話的腔調跟毛麗她媽如出一轍,毛麗嗯嗯啊啊的,眼睛還盯著電視機。兩人一個站著,一個坐著,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微妙起來,容若誠馬上識趣地告辭,毛麗禮貌地送他下樓。容若誠要她別送了,「你的腿上有傷,待會兒怎麼上來?」
毛麗跟著他走到街上,實話實說:「其實沒那麼嚴重,就蹭破了點皮,又沒瘸。」她思忖著,知道有些話不說也得說了,不然這以後就更難相處,她不想事情越搞越複雜,「容總編,您以後別這樣了,我是說……」
容若誠本來準備上車了,聽到這話又轉過身,凝神看著她,「毛麗,我做什麼都是心甘情願的,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也沒有太多的幻想,只是在你需要照顧的時候幫幫你而已,你不要想多了,也不要聽別人亂說。」
「可是……」
「沒有可是,我們就是很簡單的同事關係,如果在此之外能成為你的朋友,就像你跟白賢德一樣,在生活中給予你幫助和照顧,這將是我莫大的榮幸,真的。」
容若誠目光誠懇,橘色的路燈自他頭頂罩下來,讓他周身煥發出一種融融的暖意,說的話也是格外的窩心,「你不要因此有負擔,我們共事這麼久你應該多少了解我,我這人一向務實,不切實際的事情從來不去過多幻想,凡事但求無愧於心。當然我不否認對你的好感與喜愛,這很正常,因為你本來就這麼招人喜愛,如果一定要說我對你有什麼想法,我只是想跟你做朋友,我是個寂寞的人,工作之餘大家都不太肯跟我親近,想來我不是很招人喜歡,唯獨你……還有賢德會在工作之餘跟我說笑,所以本能地讓我有靠近你的念頭,你真的不要想多了,毛麗。」
一直到目送容若誠的車消失在燈火闌珊的街頭,毛麗還在發愣,她有這麼招人喜愛?容若誠這麼費盡心思地跟她解釋,真的只是想跟她做朋友?唉,也許大家都寂寞吧,有時候她也覺得自己很寂寞,她的生活看上去熱鬧喧囂,其實夜深人靜時的那種冷清和孤獨卻很少有人知曉,就是趙成俊在身邊的時候,她也是寂寞的,因為趙成俊很少對她袒露心跡,相處這麼久,他仍然是個謎,毛麗只覺無力。她在街頭站了會兒,正準備轉身進小區,忽然看到一輛黑色轎車停在馬路對面一片隱蔽的樹影下,儘管是深夜,但那樣的車無論擺在哪裡都是光芒四射的,她頓覺心跳加速,他不是回檳城籌備什麼股東大會嗎,怎麼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