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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4:30:47 作者: 竹筍君
這些人也是瘟豬兒?
敏敏挨個看來的人,溜了一圈後,她驚訝地發現裡頭有個姑娘!
姑娘人高馬大,劍眉鹿目,姿容秀美,手執白杆紅纓槍,牽著一匹白中帶紅點的神馬從牆腳轉出來。
正是:蜀錦征袍自翦成,桃花馬上請長纓。
自己可以跟她過招,大郎可以跟那匹馬站起來對打。敏敏掏出自己的紅纓槍,威風凜凜地問她:「你是誰?你是來打我們家的?」
姑娘打著哈欠,看了眼寧家的牆,笑著問她:「你又是誰?」
來我們家吃飯還不知道主人是誰?
「我叫寧行敏。」敏敏轉轉眼睛說。
周圍蘿蔔頭一個接一個搶著說:「你說謊!你不叫行敏,男人才能叫行敏!」
敏敏性子很霸道,寧宣不小心說溜嘴把以前想過給兒子取名叫行敏的事抖了出來。
敏敏起初是不信的,這說明爹心裡的第一位不是她,這怎麼行?
她要做爹娘心裡的第一位啊!
去年開祠堂記名的時候,敏敏對這事就很上心,記完了跑過去一看差點沒昏過去。
天殺的狗才,那老雜毛沒壓根沒寫她的名字!
段圓圓嘆氣指著自己的名字跟她說:「乖乖,娘也一樣。」她的記在寧宣旁邊,也兩個小一號的字——段氏,跟全場二折起似的,她就是那個「起」,眼神不好的還真瞧不清楚,敏敏更滑稽,她是在寧宣下頭,寫的是——大姐。
大姐,就是她的名字了。
不是寧敏也不是寧行敏,她的名字壓根就是家裡哄著她玩的。
段圓圓是不在乎這個東西,她覺得這些不重要,不記就不記唄,誰稀罕上這老黃曆啊,上頭可就幾頁活人!
敏敏不肯啊,她是古代土生土長的姑娘。記名在她心裡等於認同,老雜毛不讓寫她的名字,就是不讓她爹娘認她。
當晚她就提著筆偷摸翻進去把自己和娘的名字寫上了,還把看得不順眼的人名字劃了,劃名是不積極的,她想替她爹克一克。
敏敏哼了一聲,說:「我偏要叫寧行敏。」說完她又問來人:「你是來打我們家的嗎?」
姑娘逗她:「是的話你怎麼辦啊?」
敏敏沒有說話,她直接掏出了自己的紅纓槍,她的紅纓槍上頭有一圈黑的,娘說,這是為了紀念她給自己做的第一支紅纓槍。
電光火石間,高大威猛的白杆紅纓槍輕柔地接住了眼前這隻小小的黑穗紅纓槍,就像姐姐扶了一下剛學會走路的孩子,尖頭鐵器擊打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
兩道響聲交纏在一起,敏敏分不清那一道聲音是自己的,也分不清那一道聲音是這個姑娘的。
戰亂對敏敏來說很遠,就像要變成大人那麼遠,但人是可以一瞬間短暫長大的。
敏敏嚴肅道:「那我就把你打回去。」
「我們只是停下來喝水,喝完了就走。」姑娘嚇了一跳,生怕傷了人家的孩子,趕緊把槍收回來問:「你家還讓你學武?」
敏敏收回紅纓槍,她能感受到對面的力量不是兇狠的,奇怪道:「你也學了啊?」
姑娘說:「我們家祖上就是學武的,我當然也跟著學。」
所以她挺奇怪的,不知道為什麼好端端的大家閨秀會學武,紅纓槍可不是什麼好練的武器,這東西是殺人技。
為什麼?還能為什麼?敏敏覺得她有點笨,怎麼連這個都不明白?
她說:「因為阿爺無大兒,木蘭無長兄!」
——
馮初一很快走了,等一群人跑得乾乾淨淨。
段圓圓琢磨著讓人出去打聽打聽,結果人還沒動三叔公先跑過來了。
灰頭土臉的三叔公帶著一個同樣灰頭土臉的妾跟討口子似的縮在門上一聲接一聲叫人。
門房看兩個人頭上亂糟糟說話也不清楚,丟下幾個熱餅子就不管了,誰知道老頭兒是不是裝的啊。
三叔公實在沒勁了,跟那個妾縮在門上搶吃的,好傢夥八個鍋盔都吃了,豬八戒舔面啊,他更不敢開門了。
三叔公就跟那個妾在牆角這麼幕天席地睡了。
門房起夜又瞧了一眼,他以為人沒了,拿著長杆從門縫裡去戳。
三叔公被戳醒了,這會兒他有力氣了,趕緊撩開頭髮對著門房呸:「睜開你的狗眼睛,看看你爹是誰!」
門房也呸他:「叫花子上咱們老寧家要飯來了!」
三叔公氣了個半死,他也知道自己現在不好看,但讓他一個人找水洗臉他不敢,外頭不能再待下去了,三叔公吐了口口水在手上,慢慢把臉洗了,湊過去讓門房再看。
門房打開門親熱地叫:「我的親爹,你怎麼來了——」
三叔公踹開門房,轉著腦袋問:「狗東西,你們家主子呢?」
段圓圓在屋子裡吃飯,聽到外頭說三叔公來了,急得鞋只穿了一隻就跑出來了。
三叔公成天縮在家裡養兒子養妾,他能跑過來看來事情真不小!
寧宣捏著另一隻鞋跑出去,結果看著人手一拐直接踹袖子裡去了。
三叔公跟妾衣服都破破爛爛的,身上臭得像剛切開的皮蛋。
三叔公這下見著親人了,他抖著嗓子嚎著跳著要衝上來抱住寧宣。
丫頭婆子眼疾手快地把兩人領到水桶里一通洗刷,好歹收拾出個人樣子才領著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