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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4:30:47 作者: 竹筍君
春桃是婢妾,大家叫她姨娘,實際上依然是是主家的奴才。
媒婆舌燦蓮花也只說是討陳姨媽的大丫頭,不說是討寧老爺的妾,不會讓外頭人說閒話。
陳姨媽還讓人去打聽了一下,那個賣油的已經在隔壁鎮買了間小鋪子紅紅火火地開起來了,就差個當家的女主人進門。
隔壁鎮沒人認識春桃,陳姨媽還是點頭了。
她說:「你去了就永遠不要回來了,也不要再叫春桃。」陳姨媽問:「你以前叫什麼?你改回你爹娘的姓罷。」
春桃喃喃地說自己已經忘了自己姓什麼了,她叫春桃的時間比她留在娘老子身邊的時間久得多,誰還能記得自己姓什麼?
說完春桃就趴在地上哭。
陳姨媽想了想道:「不管怎麼說,你也跟了我一場,既然沒有姓,以後你就姓陳,叫陳逢生,在我身邊的時候你只為自己著想,所以你要當姨娘我就讓你當,因為我不想身邊有心思活的人。誰知道最後只有你一個心思活的人吃陽間米吃到現在?」
但是嫁了人,能不能活到老就不知道了。
「姨媽在說讓你你嫁了人,也別忘了自己怎麼活到今天的。」段圓圓輕輕地說。
春桃是寧老爺的老婢妾。
陳逢生是新的。
她想做陳逢生,不想做春桃。
陳逢生心裡酸酸的,以後自己就不是個東西是人了。
處理完陳逢生的事,寧家徹底閒下來了。
段圓圓趁著自己還能動就招呼著丫頭婆子一起大掃除,務必要把家裡里里外外都掃一遍。
她讓寧文博這事敲了個警鐘,屋子裡毒不毒的進門跟賣菜似的容易。
以後毒死他們三個就好玩了。
寧宣也是這麼想的,可他忙,沒有太多時間耗在家裡,段圓圓拍著胸脯把事情都接過來,沒事就在院子裡轉悠看青羅她們打掃主人住的院子,寧宣看她忙得像個小陀螺有些擔心。
「家裡這麼多人何必你親自去?」他靠在椅子上說。
段圓圓輕輕嘆了口氣:「要是我不看著怎麼知道干不乾淨?」她把表哥的手放在自己的肚皮上
穩婆笑:「奶奶在屋子裡走動得多,別看瘦都是勁肉,讓她去吧,我跟著呢。」
寧宣沒聽她的,他覺得下頭人容易偷奸耍滑不惜傷害主子身子骨再治好來討好人。
他也找了好幾個穩婆回來,於是分開問了人,看大家沒竄供,仍然這麼說才同意表妹親自去整理。
有段圓圓監督,大家收拾得都很用心。
段圓圓想收拾的是有毒的東西,她讓大夫和穩婆混在粗使丫頭群里跑進去偷偷摸摸地查看。
毒沒找到,污貓皂狗的東西還真不少。
什麼包在紅紙里的頭髮,鞋底子裡的生辰八字,都有不老少。
積年的老宅子,埋了一代又一代人,段圓圓和寧宣商量了一下決定還是睜隻眼閉隻眼把這回放過去。
要是真查起來個個都不清不楚日子就沒法過了。
但宅子裡還是清風雅靜的,生怕被人揪出來打死發賣,結果一直到五月份,寧宣段圓圓和陳姨媽都跟沒事兒人似的。
大家略略放了心,估摸著算是逃過一劫了。
花轎抬著陳逢生出門那天已經是五月份,天已經熱起來了,段圓圓帶著八個多月的肚子在屋子裡做布娃娃玩。
寧家難得熱鬧一回,她說:「讓她們都穿自己喜歡的衣服高高興興玩一玩罷。」
丫頭婆子都跟從牢里放出來似的,掐著桃李杏花戴在頭上,穿著簇新的衣服在院子裡跑前跑後,瞧著花花綠綠的一片格外喜慶。
終於有點兒喜意了,段圓圓瞧著也高興!
很快到了吉時,喜樂響個不停,寧家前院也擺了兩桌酒讓人嘗嘗喜味兒。
添妝只有陳姨媽露面,陳逢生畢竟是個丫頭,人多了要叫人說寧家排場大。
寧宣只沾了沾唇就回來了,畢竟是寧家人他一點面子不給也不好,但要熱情寒暄他也做不到。
於是他很快從外頭回來,身上還是一身的馬味。
寧宣笑盈盈地湊到表妹跟前,手上抓著一隻張牙舞抓的筍子蟲的的前邊的觸鬚插在細長的竹籤上,筍子蟲不會痛,但也不能飛了,兩隻翅膀跟風車似的不停地震動。
段圓圓覺得有點殘忍,但又有點喜歡,靠在桌子上用它當古代電動小風扇。
寧宣打水洗了手腳換了衣服過來,她仍盯著蟲子瞧。
寧宣失笑:「一隻蟲子就這麼高興?你喜歡我每日回來都給你捉一隻。」他接過青羅的活坐在小杌子上給她捏腳。
段圓圓搖頭:「一隻是可愛,十隻就是嚇人了,家裡到處都是筍子蟲想想就起雞皮疙瘩。」
說到雞皮她有點兒流口水。
穩婆和大夫說她隨時都可能生孩子,辣椒泡椒什麼的已經可以放開肚皮吃,刺激刺激宮|縮。
大半年沒吃過辣椒的段圓圓立馬淚流滿面地點了一桌子菜,天天如此頓頓如此。
有寧宣看著不讓她吃多了,大夫和穩婆也就沒多說什麼。
綠意很快端來一盤子熱鹵兔腦殼,一盤子紅油和酸辣椒做的冷鍋串串。
冷鍋串串撒了厚厚一層白芝麻,香油藤椒放得也足,食物比火鍋和麻辣燙都更脆更香一些。
鵪鶉蛋雞皮竹筍混在一起,看著就叫人食慾大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