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頁
2023-09-01 04:30:47 作者: 竹筍君
段圓圓抱著他的脖子氣得發笑,幼稚鬼,難道還能真把她摔了?段圓圓叫杜嬤嬤和青羅進來打他。
青羅和捂著米兒的耳朵翻了個白眼。
哪個不要命的這時候跑進去打擾人?
杜嬤嬤偷笑:「你孩子,唉!我說什麼來著,成親就懂了吧?以前有個什麼就要跑回段家搖人,哎喲,想想都丟死人!」
青羅也哈哈笑了。
兩個人在屋子裡鬧了一陣,青羅跑進來傳話,支著脖子在門口大聲道:「姑爺!花興兒說外頭有幾個大爺找姑爺說話。」
這幾天來勸寧宣趕人的族人多得要命,這個時候——,段圓圓看了眼外頭的天色,道:「又得拉著你喝夜酒。」
寧宣把圓圓放在榻上,自己翻出衣服換了往外走。
他沐浴回來已經是深夜。
段圓圓睡眼惺忪地爬起來問他怎麼樣。
寧宣把擦頭的帕子往銅盆上一搭,意氣風發道:「難道我是他們說什麼就做什麼傻子?讓咱們去攆人,以後遲早得讓人說不友愛兄弟。」
他要讓族人親自把隔壁攆走。自己還不留下半分壞名聲。
人來了他陪著喝酒,讓他動手他就說家裡這三兄弟苦啊,二叔棺材都還停在家裡,總不能連著死人一起攆出去吧。那像什麼話?
誰也不願意當這樣的絕情人,不然跑過來攛掇寧宣幹什麼?
三叔公回家帶著子子孫孫把弄虛作假添油加醋的族譜翻了又翻,還真沒翻到連人帶盒一起掃地出門的親兄弟。
沒有不要緊,沒有可以加,族譜在祠堂里被他管著,想寫什麼不成?
天子祭五代,庶人祭三代。這麼厚一本族譜誰說得清三分之二的名字是不是胡諏的?
三叔公無中生有,很快有理有據地跑過來找寧宣,說挪挪棺材又不是挪墳,怎麼就挪不得了?
寧宣含糊著點頭讓三叔公去跟三個兄弟說,要是他們同意自己當然沒二話。
三叔公也不想當這個惡人,在家裡摸著鬍子轉悠半天,把兒媳婦叫過來吩咐:「你去給段大奶奶說一說。」
叔公風吹不動可以吹枕邊風啊,寧宣這孩子怎麼說也是他看著長大的,二十多歲了家裡除了一個表妹,連個母蝗蟲都沒,一看就是個多情種子!
多情種子好!叔公閉著眼笑了。
寧宣在家也跟圓圓商量:「她們可能要來找你,你要示弱。」
圓圓的天賦就是示敵以弱,看著就叫人可憐,再鐵石心腸的人對她也下不去手,還忍不住想為她辦點事。
段圓圓覺得表哥濾鏡太深,她自己知道,只有喜歡她的人才會心疼她。
第二天,三姑六婆還真求到段圓圓和陳姨媽這來了。
一群人一進門還沒說話,青羅先帶著幾個丫頭抱著藥罐子風風火火地跑進來,按著段圓圓給她灌了一碗黑乎乎的藥,不樂意道:「姑娘站在外頭做什麼?大夫不是說你身子骨弱不能多動麼?孩子要是有個好歹,咱們一屋子人都不知道怎麼活!」
三姑六婆坐在椅子上,聽著動靜也慌了。
什麼孩子不孩子的,來之前沒聽家裡那個死鬼說啊!
三叔公的兒媳姓季。
季氏眼睛直溜溜地盯著段圓圓的肚子。
有點兒鼓鼓的,再看還沒到寒冬臘月,屋子裡就都上毛毯子小火爐了。
大家都是生產過的婦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好意思跟她厲害。
寧家這一代還沒出孩子,誰說話重了,把人弄得不好,誰也擔待不起。
季氏笑著問她:「有孩子幾個月了?怎麼不說呢?咱們也好來瞧瞧你,陪你多說說話。」
段圓圓低頭羞澀地笑:「才三個月,之前不好往外說。」
三個月,那就是胎還不算太穩。其他媳婦太太不說話了,都低著頭當自己是來吃果子糕兒的。
季氏絞盡腦汁地撿不重的話說給她聽。
苦口婆心地勸她千萬不能心軟,誰家分家還死皮賴臉住在兄弟家?打秋風打了幾十年,從爹打到孫女兒。
再說你現在肚子裡還有孩子,隔壁是他兄弟,這個可是他親兒子!
段圓圓聽著聽著就叫肚子疼。
青羅和杜嬤嬤跑進來瞪著眼叫大夫。
季氏嚇得放了茶杯跑到外頭叫:「我們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幹啊!」
「我們姑娘身子骨虛,毛病了不怪人。」杜嬤嬤體貼地掉眼淚道:「咱們家去了的那個,奶奶太太們也知道,從小就喜歡小的。我們姑娘過來磕了多少頭,人家都瞧不上,在孫子上,咱們姑爺也比不得其他兄弟,一想起從前的事就不好受。太太奶奶們說為孩子打算,我們姑爺姑娘也曾是她的孩子,怎麼她就只為別人打算呢?」
這麼說老太太不止磋磨媳婦,還磋磨孫媳婦啊!
一群人忍不住想起陳氏。
「再說那頭手段駭人——」說著杜嬤嬤捂著嘴巴,害怕道:「哎呀,我該不會說多了吧!奶奶太太們就當沒聽過!」
大家八卦聽得興起哪個肯放她走,進門跟段圓圓說借杜嬤嬤到花廳里一起打牌,她們早就聽說杜嬤嬤牌技好,又關切地讓她躺著別起身。
段圓圓蒼白著臉躺在床上吩咐青羅:「把牌擺出去,再上兩壺金華酒!叫廚房整三兩銀子的席面給奶奶太太們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