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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4:30:47 作者: 竹筍君
最後還是沒跑掉,外頭時不時有婆子丫頭進來問醒酒湯煮什麼味的,外頭兩個大爺喝醉了走不動路是留下來安排在客房還是用車把人悄悄送回去。
薛珍說了會兒就開始乾嘔。
段圓圓拿茶給她漱口,勸她回屋子躺著養胎。
薛珍用帕子擦了嘴,小聲抱怨,小的這個怎麼說也是寧大的親弟弟,長嫂為母,曹氏不在,這活兒自然就落在她身上了。
寧大看媳婦肚子鼓鼓的沒捨得她勞累,老二老三就說家裡老大不喜歡小弟弟。
薛珍怕被人說苛待小叔子,不會打理家事,只能挺著肚皮親自上陣。她害喜又難受,在外頭站一會兒就開始流汗,陪嫁丫頭就讓她到屋子裡「接待」女眷,自己不錯眼地盯著外頭的酒水。
誰知道這些不知道哪裡鑽出來的婆子仍然要拿著雞毛蒜皮的事麻煩自己。
說完她又問段圓圓有沒有進過方小太太的屋子。
段圓圓搖頭,杜嬤嬤說她下頭的血都還沒止住,進去被衝撞了容易生病,再說她還真沒那個膽子進去看。
看難產的婦人總覺得自己肚子痛。
薛珍臉色白得驚人,她回來以後被人拖著拽著進去了一回,好死不死恰好看見方小太太躺在茅草墊子上換衣服,嚇得當晚就動了胎氣。
段圓圓皺眉看著她:「你怎麼不回去躺著。動了胎氣還在外頭走!」
薛珍嘆了口氣,她怕自己不來丈夫生悶氣,看段圓圓關心自己,她只能扯過話,問:「你知不知道是誰給的方小太太人參?」
段圓圓含糊著說:「不知道,可能是人家從娘家帶過來的。楊知縣好歹也在這裡待了幾年,家道不會差到哪裡去。」
薛珍哦了一聲,說:「我都沒想到這個貴妾原來是楊知縣的表妹。」
寧大素來都跟她說這就是個狐媚子,不知道在外頭怎麼跟公公刮上的。
她對這個小婆婆也敬而遠之,現在想想多半是自己丈夫跟這個小婆婆有什麼過節,故意詆毀人家。
再想到之前自己老躲著人家,薛珍就覺得不好意思了,既然是知縣的表妹,吃住也太寒酸了。
薛珍輕輕摸著肚子:「我還想著給她們母女待遇再提一點,琴姐也是官家女兒,怎麼好讓她穿得跟丫頭差不多,要是遇見她親爹的同僚,難免被人說寧家沒規矩。」
段圓圓想到花和尚和一屋子鶯鶯燕燕,笑著對薛珍眨眼,心道只是剋扣吃穿,在寧家已經算很有規矩了。
薛珍鼓著腮幫子心有餘悸道:「誰知道爺發了好大一場火,在家砸爛了幾個花瓶。」
這還是寧大婚後第一次對她發火,她都以為自己會挨打。
動胎氣主要是被丈夫嚇的,她跑出來也是害怕單獨跟他待著。
想起丈夫臉紅脖子粗的樣子,薛珍打了個抖,只是對著外頭到底不好說自家爺們兒的不是,她還是沒把自己差點挨打的事說出來。
自從成婚以來,丈夫對自己素來不錯,從沒凶過她一句話,可能是自己看錯眼了吧。
薛珍這麼想著。
這頭在洗三,寧二老爺在鄉下也擺了一桌子素菜請客,告訴鄉里自己又多了個兒子。
他不是不想回去,實在是身子骨越來越不好一屙尿那東西痛得發慌。這種病他也是聽說過,每次行房都很小心,還會專門檢查女人身上有沒有不好,事前還要讓人洗得乾乾淨淨的。
他沒想到有一天這種病會輪到自己身上,誰家老爺得了花柳病都要被人笑話死,寧二老爺丟不起這個臉,只能讓心腹悄悄打聽有沒有藥能吃。
吃了半年多下頭屙尿確實不痛了,就是日子一天賽一天難捱,大夏天都倦怠得很,每日都昏昏欲睡。
這個妾生了個兒子,寧二老爺就覺得自己還行,他這身子骨都還能生孩子,以後再生十個八個他看也沒問題。
這個小兒子他心裡喜歡,又怕傳給孩子什麼病。就讓管事在外頭搜□□淨的好東西回去給他們母子花用。
生了自己的孩子也算半個寧家人了,寧二老爺這麼想著,又掏了幾包銀子出來,讓人帶回去。
下頭人面面相覷,方小太太院子裡可還有個琴姐,難不成就只給方小太太和哥兒備禮?
管事的說:「一個丫頭片子老爺不說咱們就當不知道,誰知道她能在家待幾年就嫁了?得罪她也不怕!」
幾個人聽了也覺得是這麼回事,事情就這麼辦了。
只是這麼一操心,寧二老爺又犯病了,洗三他擺得齋飯自己都沒起得來去吃。
寧大老爺看他接這個大夫又接那個郎中進門,心裡就發笑。
見過自己那個妾的樣子之後,他心裡再沒個不清楚的,只是瞞著老二不說罷了。兄弟間鬥來鬥去有個什麼意思,他一病死了自己倒還乾淨。
有個什麼事寧大老爺也不進門,只隔著窗戶跟他說話,就怕給自己沾上點什麼。
這回寧二老爺喜得麟兒,一下子高興過頭沒起來身,寧大老爺這才紆尊降貴進門看了一眼。
見弟弟兩個顴骨瘦得突出來,精氣神都沒了,他把一個符交到小廝手裡哭著說:「爹娘老三都走了,寧家就剩咱們兩個兄弟作伴,你要好起來。」
寧二老爺也哭著說:「哥哥,以前都是弟弟錯了,等我好了咱們再一起騎馬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