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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1:48:31 作者: 絡繽
而左小佐是難得沒有任何關係就能得到梁昊權青睞,並配合的人。為此左小佐被主編大為誇讚,脫離試用期正式成為了報社一員。並同意他調往社會新聞組的請求。
那時候梁昊權對左小佐產生極大興趣,景行也曾後悔當初為何要心軟,把左小佐放進去來,讓他和梁昊權見面。說起來他還是那個做媒的,當時梁昊權所有的採訪都要經過他的同意,而當初接受左小佐採訪的原因的原因,也是因為看上了左小佐身上的熱情和執著。
左小佐身上有他身上沒有的衝勁和朝氣,他的出現總是能讓場面變得熱烈富有激情,而不像他一樣,性格太過溫吞甚至有些陰鬱,很容易被人忽視或者可以避開。梁昊權當初恐怕也是被這樣的熱情所感染,所以才會如此痴迷吧。
直到現在他也談不上討厭這個『情敵』,只是一看到他就覺得無比的挫敗。就是這麼一個人,不費吹灰之力甚至在不知所以的情況下就把自己這麼多年的付出瓦解。明明是一個直男,沒有透露出任何的誘惑,就能輕而易舉的得到他傾盡一切也追求不到的東西,如何讓他不沮喪和排斥?那時候甚至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就灰溜溜離開了梁氏離開了梁昊權。
其實若是那時候他依然鍥而不捨不願意離開,並非不可能。可是他害怕,也無力了。這麼一個人沒有做什麼就得到梁昊權的關注,如果哪天他突然想通對梁昊權勾勾手指,他所極力追求的一切,是否就這樣輕易被人搶走。
就好像上學時遇見上課看漫畫下課各種玩耍,偏偏考試的時候都狠狠踩他一頭的同學一樣,而他挑燈夜讀,恨不得把課本資料嚼碎了吞肚子裡怎麼使勁努力也無法超越,甚至落後一大截。雖然對方從未對他有何負面的動作語言,甚至不曾在意過,可實際的結果卻狠狠打了他一巴掌,讓他心情鬱結,對於這個人也沒辦法靠近,甚至下意識的逃避。
而且他和梁昊權之間的問題並不只是因為左小佐,左小佐不過是個導火線,就算沒有他也有會其他人。只是這個人是左小佐,他連繼續努力的勇氣都沒有。
左小佐難得聳拉著腦袋,「上次惹的事太大了,要不是梁總幫忙,我們報社都快被一鍋端了,我能留下來已經很不容易了。不過我覺得值得!能把那些蛀蟲挖出來,我也算對得起我的職業!」
左小佐揚起了燦爛的笑容,連景行都快被他感染了。
左小佐當初惹著的大人物是昌平市的土霸王,貪污受賄欺上瞞下,還把一筆救濟款給私吞了。左小佐那時候就是為調查這件事前往昌平市,原本只是為了報導當地抗洪救災情況,沒想到挖出了這麼一個大料。
左小佐剛入行,不知道這裡邊關係盤雜,準確說還屬於熱血青年擁有一顆將醜陋揭露,還擁有著懲惡揚善的心。看到這樣的黑暗事件十分憤慨,便是往深里挖,結果被人發現差點被人做掉。好在梁昊權救助及時,讓左小佐倖免於難,卻身受重傷。這件事成了導火線,後來那個大人物因為政敵關係最終落馬,成為當時一個轟動全國的大新聞。
左小佐並沒有因為這件事得到提升,這件事出來使得不少人成為了英雄,偏就沒有他這個導火線的功勞,甚至出院之後還被轉到他們報社的『冷衙門』。
景行一直知道左小佐膽子大、無所畏懼,卻想不到會做到這樣的地步。如果那個土霸王沒有落馬,左小佐現在恐怕早不知道在何處了。
拋去私人感情,景行對他的敬業和正義感持著敬佩的態度。
「你不在意?」景行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說這句話,可就這麼脫口而出了。
左小佐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說不在意是假的,不過看到壞人落網我覺得就沒什麼了,至少我對得起我這個職業,對得起上大學第一天的宣誓。」
這就是左小佐,不管什麼時候總是樂觀向上,充滿激情,讓人忍不住去靠近。讓那時候的景行自慚形穢,可能在心底里,他也鄙視自己為了一個男人團團轉的性格。羨慕擁有自己的抱負和理想的左小佐,可偏偏他就是這麼沒出息的人,擁有一個愛自己和自己愛的人,擁有一個家是他最想要的,為此可以把一切排在後邊。
景行不置可否,「好好干吧。」
左小佐這下難為情的撓頭,「只是這事把你給連累了。」
「重複的話就不用再說了,我現在也挺好,柳暗花明又一村。我找的人已經快過來了,你要是不需要休息一會就跟他到處去轉轉吧。」
左小佐點點頭,「那麻煩你了,行哥,你可真能幹,才多大會功夫就把這個莊園建得這麼漂亮。等你們這裡世界長壽之鄉的稱號批下來,再加上大青山自然保護區的開發,肯定會成為數一數二的旅遊勝地的。」
景行笑著沒說話,左小佐拍了拍腦袋,「瞧我差點忘了,我這次過來還帶了一個日本同行過來的,他現在在下面到處逛著呢。有他的報導,壽河村今後再國際上也會慢慢被人熟知。」
「日本記者?」
「是的,他叫日本著名的人類生物學家本田先生不是到你們這來了嗎,前不久剛給日本發了不少關於壽河村的資料,在學界內部還挺轟動的。所以渡邊健,也就是我說的那個日本記者過來想相關的報導採訪。」
日本專家到壽河村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本田先生非常紳士敬業。大家原本還帶著牴觸心理,後來看到他並沒有打擾到本地人的生活,對誰都謙謙有禮。而當他知道從前那段歷史,還對倖存者鞠躬道歉。壽河村的人大多都淳樸,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見到這般心裡的那點牴觸也沒有了,對本田老先生熱情了不少,時不時還會請他回家吃飯。
這讓本田先生更加了解壽河村人的生活習慣,更利於他的研究。要不是左小佐提起,他都快忘了這號人物。本田先生這人很低調,縣裡之前還弄出大陣仗要迎接本田,結果對方婉拒了,而是像個普通遊客一樣駐紮在壽河村,不給當地人和政府添麻煩,這也是他得到尊重的原因之一。
國外記者會到壽河村景行並不意外,只是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
「那你們一塊吧,有什麼需要跟導遊說就行。」景行說這話,二愣子敲門進來了,「二愣子,你這幾天辛苦些,帶著這位左記者四處逛逛,配合他的採訪。」
二愣子望都沒望左小佐一眼便點了點頭,左小佐熱情的跟他打招呼,二愣子就『嗯』了一聲沒了動靜。左小佐並不在意,依然笑得燦爛。
「左記者,這位是黃峰,今後有什麼問題直接找他就行。他這人雖然話不多,可對這壽河村乃至整個大坪鄉都很熟悉。」
「行哥,你叫我小佐就行。」
景行笑著沒說話,左小佐臉上有些失望,卻沒再說什麼跟著黃峰離開了。景行望向樓下,二愣子只顧自個走著,完全不理會左小佐,左小佐在後邊帶著小跑的追著。
左小佐的突然出現並沒有讓景行心裡有多大感覺,好像早已經料到有這麼一天,現在來了反而心裡踏實了不少。該來的總會來,懸著還讓人惦記。
景行轉動酸痛的脖子,打算收拾一下就下班,左小佐敲著門又過來了,身後跟著一個精瘦的人,看樣子應該就是那個日本記者渡邊健。
「有什麼事嗎?」
左小佐還沒開口,渡邊健就用生硬的中文道:「請幫我們在莊園找個房間。」
左小佐一臉尷尬,頗為不好意思道:「行哥,我們估計這採訪估計得好幾天,莊園裡的客房都訂滿了,您能幫忙找一間嗎?」
「非常抱歉,恐怕不行。如果你們想留下,可以住在村民家,比如黃峰家就可以。」
「不行。」渡邊健直接拒絕,不知道是因為中文太差還是因為不高興,聽著語氣十分生硬。
左小佐連忙道:「我沒有意見,有個地方收留就好,只是這位渡邊先生住不習慣。」
「那我就沒辦法了,總不能為了他把其他人趕出來吧?這裡離茂市並不遠,你們不願意,可以選擇道茂市去居住,我們有專車來往茂市。」
「不行,我就要住莊園裡。」渡邊健態度堅決。
左小佐也覺得渡邊健有些過分,連忙勸道:「行哥已經說了沒有房間,又不是故意不給我們住。」
渡邊健用日語罵了一句髒話,這下景行也怒了,直接用日語訓斥:「現在正是旅遊旺季,早一個月前客房就訂滿了,你們不提前做好準備還責怪別人。如果你是這樣的態度,我們莊園我們壽河村不歡迎你。「
渡邊健沒想到一個鄉下地方竟然會有懂日語,而且說得還這麼溜。又想到了什麼,原本囂張氣焰下去了許多,不再言語。「我看到花果山旁邊有座小木屋,那裡貌似沒人住,我想到那裡居住。」
景行不由側目,那個小木屋是個雜物室,專門用來擺放燒烤器材的。雖說也能住人,可畢竟什麼都沒有,無法理解他怎麼又這個想法。
渡邊健又道:「我自己有睡袋,不需要你們幫我準備。」
左小佐也一臉好奇,不明白渡邊健為什麼那麼執著。
莊園裡偶爾也會接待戶外拓展培訓團,那些人也喜歡搞露營,所以倒無不可。景行想了想就答應了,只是叮囑渡邊健不要到處亂跑。
渡邊健得到肯定的答覆,便是離開了,左小佐想跟上也被拒絕了,說是想到處走走。
左小佐撓了撓頭,「這個渡邊健怎麼怪怪的?」
景行也覺得這人不對勁,叫來二愣子,二愣子直接開口,「這渡邊健在找東西。」
「找東西?找什麼東西?」
二愣子眉頭皺起,過了一會開口:「好東西。」
左小佐噗嗤笑出聲來,「你這人真逗。」
二愣子沒理他,「找東西應該在洞裡。」
「洞?」左小佐和景行都好奇了起來。
左小佐突然拍手,「對哦,剛他一直想往洞裡鑽。尤其是那個裝滿葡萄酒的那個洞,可是被攔住了,要不是黃峰,還真拉不回來他。」
壽河村石頭山上有許多洞,大大小小都有,旅客特喜歡鑽洞探險。只是現在還沒開發出來,怕大家有危險,所以一般想鑽洞必須有人帶才行,否則不會讓人亂爬。
景行眉頭微微皺起,「那個渡邊到底是什麼來歷?」
左小佐搖了搖頭,「我就知道他是日本報社派來的,主編讓我帶著他的。這傢伙一路上很少開口說話,所以我也不太清楚他的底細。」
景行摸摸下巴想不出個所以然也就暫時放到一邊,「他去那裡住了,你呢?」
「我?我無所謂,黃峰要是不介意我就住他家。」
二愣子沒說話,全當默認。
「你們兩個沒意見就這麼定了,我先回去了,一會你們兩個人一起到我家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