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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1:47:21 作者: 趙乾乾
    末末衝上去摟著他的脖子,說:「下雪了下雪了。」

    顧未易皺著眉看她光著的腳,訓道:「這麼冷的天不穿鞋子,你找死啊!」

    末末低頭看自己光著的腳丫,這會兒才覺得冷,於是掉頭就要跑回客房去穿拖鞋,哪知顧未易突然拉住她,把她攔腰抱起來就往客房走,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口氣抱怨,嘖,真不讓人省心。

    等到兩人都著裝完畢,顧未易說帶她去外面吃早餐,末末堅持不要打傘,說是要感受一下雪打在身上的感覺,顧未易很不解,打在身上能有什麼感覺?不就冷唄,但他還是倔不過她,也就由得她去了,幸好雪下得也不大。

    末末第一次在雪地里走,雖然顧未易給她穿了他媽媽的雪鞋,但她還是走不穩,出門到現在已經摔了兩個跟頭了,顧未易跟在她後面看她一步一踉蹌的樣子就一直笑,所以後來他看不下去主動要來牽住她的手時,她不卑不亢地拒絕了,然後她又跌了個四腳朝天……

    顧未易帶末末去他上學時每天都去吃的那個早餐店,店主是對老夫婦,見他來笑得皺紋都開了,直說,我們家的早餐養出了多有出息的一個孩子呀,都這麼有出息了還不忘本,帶這麼可愛的女朋友來吃早餐。

    末末這才見識到顧未易在這裡的知名度,尤其是帶著孩子來吃早餐的父母,直接就指著顧未易給孩子當活教材,說你看這大哥哥多厲害,現在在美國那個哈佛大學念書呀,你要好好跟哥哥學習,哥哥的女朋友也很漂亮,你好好學習以後也能找到這麼漂亮的女朋友。

    末末本來想糾正他們說是麻省理工不是哈佛大學的,見他們把她也順便誇了進去,便不吭聲微笑著裝淑女。

    由於店主夫婦的熱情招待,末末吃了有史以來最豐富的一頓早餐,吃得她腆著肚子直呼走不動了。

    顧未易背著她一步一步地往回走,路上行人不多,偶有幾個經過也都是看著這對年輕的情侶微笑。

    末末在他背上呆了一會兒就不安分了,把手伸進他領口裡,捂著他脖子取暖。一會兒後她又嫌手上戴著手套不能感覺到最直接的體溫,便脫了手套塞他兜里,冰涼的小手就捂住他的脖子汲取溫度。

    顧未易回頭瞪她一眼,訓道把手套戴上,不然長了凍瘡可別來哭給我聽。白白的霧氣隨著他嘴巴一張一合噴在末末臉上,她覺得好玩,也衝著他哈氣,氣得他作勢要丟下她,她勒住他的脖子死不放手,討好地舔舔他的臉頰,他的臉頰冰涼冰涼的,有點兒像冰棍。

    顧未易勾著嘴角笑罵,司徒末,你是狗嗎,又愛咬人又愛舔人的。

    末末聞言又湊上去咬他脖子,他不閃不躲,繃硬了肌肉讓她咬,她咬得牙齒發疼便叫喚著放鬆放鬆,我咬一下就好。

    他才不信她那點不值錢的信用,她見他不放鬆,又轉移陣地去舔他另一邊臉頰。

    顧未易無奈之餘只得放棄抵抗,任她又咬又舔地胡鬧了一路,直到她累了趴在他背上裝睡,他才覺得自己的臉上都是口水,被北方一吹好像就要滋滋地結起冰來似的。

    末末當天晚上開始發燒,剛開始自己還不知道,端著紅撲撲的臉蛋問顧未易:「你們家的暖氣是不是開得太熱了點啊?」

    顧未易摸摸她的臉,嚇了一跳,拿起電話就撥,通了之後劈頭就說:「陳叔叔,你在哪裡,現在就回來,我媽讓我爸接她下班就行了,對,我說了算,現在就回來。」

    末末傻乎乎的問他:「你要去哪裡?要帶我去嗎?」

    顧未易氣呼呼地去從衣櫥里拖出一件黑色的大羽絨服,把末末裹了個嚴嚴實實,命令道:「你在床上坐著別動。」

    他出了房間很快又回來了,端著一杯熱水強迫著她喝下,她抗議著很熱只換來他兇巴巴的瞪視,於是識相地一口一口吞下那杯水,直到水杯見底,李阿姨來通知說司機老陳已經在樓下等了。顧未易牽著司徒末坐上了車,吩咐老陳說,去醫院,找林叔叔。

    末末到了醫院被折騰了各種檢查,打了點滴,才知道自己原來發了燒,也不過是發個燒,沒必要把院長給整來吧?眼前這位穿著白大褂和藹可親的林叔叔正親切地與她對話:「小姑娘,你有沒有對藥物過敏的?」

    末末很久沒被叫過小姑娘了,虛榮心有點膨脹,搖著頭甜甜地說:「沒有,我對什麼藥都不過敏。」

    顧未易突然插進來說:「她對酒精和避孕藥過敏。」

    末末石化在當場.

    林叔叔哈哈笑起來:「臭小子,你就不怕我告訴你家老頭子,還有啊,你這樣子說,叫人家一個小姑娘怎麼好意思。」

    顧未易淡然地說:「她是我老婆。」

    林叔叔一愣,巴掌用力地拍向顧未易,「好樣的啊,什麼時候擺酒?」

    「暫時沒打算讓我家的太上皇知道,等我畢業了再說。」

    「臭小子,你乾脆就不要告訴我,現在讓我守著這秘密會老得快的。」

    「你已經老了。」

    末末覺得奇怪,顧未易和眼前這位林叔叔相處的極為融洽,仿佛他們才是一家人似的。

    後來顧未易出去辦手續,林叔叔就拉了把凳子坐她床邊給她講小時候的顧未易,說:「未易小時候他爸媽都忙,常常把他丟給我,我也忙啊,就讓他跟著我看診,我在前面的桌子幫人看病,他在後面的桌子寫作業,有時我看完診他都睡著了,就直接讓他在病床上睡覺,他是我看著長大的,他的性格我最清楚了,有時會對人特別冷淡,你要包容他,他是有故事的孩子,他高三那年帶了個女孩子來找我,要我安排墮胎。那個女孩子在手術房裡哭得撕心裂肺,未易倚著牆壁安靜地看著書,我問他孩子是不是他的,他說不是,但他有責任。後來高考的時候他又抱著那個女孩來洗胃,那女孩的爸媽到了醫院後衝上來要打他,我們攔著,但他還是在混亂中被女孩的媽媽扇了一巴掌,後來他在我這兒跟心理醫生溝通了一整個暑假,我還以為,他這一生就被那女孩子給毀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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