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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1:47:21 作者: 趙乾乾
    他點下一張圖片,是她和傅沛,兩人笑得像傻瓜。

    下一張,傅沛和她的同學,叫什么小三小四之類的。

    下一張,布萊克和傅沛和她的同學。

    下一張……他發現,她拍的照不多,難道都在別人的相機里?

    顧未易對著屏幕說:「布萊克,我把今天的照片發給你,你發你相機里的給我。」

    兩張桌子之隔的布萊克聞言轉過來:「哦,好。」

    作者有話要說:俺今天生日,積累人品地來更新。

    晚上吃大餐去了.....啊哈哈......

    生活

    末末的童年是在一個靠山的小農村里長大的,印象中的老家,長長的巷子,巷子頭有小孩在玩泥巴,巷子尾有小孩在打彈珠,巷子中有小孩在玩騎馬打戰或者過家家。末末的家在巷子中間,她常常搬個小凳子坐在門後面隔著鐵欄看小孩子們玩騎馬打戰,看他們爭誰當新娘誰當新郎。爸爸媽媽要上班,哥哥上學去了,末末沒人帶,所以她要上班前都把末末鎖在房子裡。媽媽常常說末末從小就是懂得享受寂寞的孩子,說末末每天只要給她一副積木,她就可以一整天自己在房間裡玩砌房子,推房子玩得不亦樂乎。末末聽到的時候還為「享受寂寞」這四個矯情的字抖了一地雞皮,她沒跟媽媽說,媽媽,我只是沒人陪我玩而已。

    所以後來弟弟的出生對她來講是一件很快樂的事,她有次聽到班裡的獨生子女在討論小時候媽媽問他們說給你生個弟弟/妹妹好不好?他們的回答是你生了我就掐死他的時候嚇了一跳,怎麼會呢?她當時多開心弟弟的到來啊,一個軟綿綿的寶寶,會發出聲音,會哭會笑,大一點還會陪她玩,那是多麼完美的一個人肉版洋娃娃。

    農村的巷子不大,剛好可以容納兩輛自行車並排騎而不摩擦到。所以每天末末都知道,李家的大蒜下油鍋了,王家的菜又焦了,東邊的周媽媽又打孩子了,西邊的趙媽媽在喊小孩吃飯了。當時她真的就以為,這就是生活。

    Life is so much easier when you are six.

    Life isn’t supposed to be so hard when we grow up.

    用八個字來形容大四的生活——醉生夢死、惶惶終日。

    末末有天上Q,看到某位同學的簽名「走別人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末末覺得好笑之餘難免又有點難過,那到底是誰走了她的路,讓她覺得自己無路可走?

    也不知道是所有的畢業生都有這種感覺還是只有末末一個,她總是覺得未來很迷茫,有點無法想像三四個月後的日子,那時的她該是什麼樣子啊?每天像被壓縮在罐頭裡的沙丁魚一樣擠著公車去上班?晚上踏著月光回到租來的方寸之地入眠?還是她根本就找不著工作,在朋友同學的嘲笑之下回家等著家裡人安排工作和相親?

    「末末,你收到傅沛的照片了沒有?」小三勾過腦袋來問末末,順便打斷了末末的胡思亂想。

    「還沒,這幾天我沒怎麼跟他聯繫。」末末說。

    「那你把他Q給我吧,我自己問他要去。」小三說。

    末末猶豫了五秒,還是把傅沛的Q號碼發給了她。一個女孩子能做到她這種地步也算是勇氣可嘉了,做為朋友的只能在旁祝福了,誰知道呢,說不定他們就找到了彼此呢。

    這個時候的末末完全沒有料到將來有一天她會多後悔今天這五秒鐘的心軟。

    「混蛋!他媽的衣冠禽獸。」門砰的一聲被踹開,夢露像一陣風似的刮進來。夢露本名林季夢,長得如夢似幻,身材火辣性感,於是大家給她取了個外號——瑪麗蓮夢露,簡稱夢露,本來想加她瑪麗的,她不肯,說是像菲傭。

    「夢露,門踹壞了你可得賠。」坐得最靠近門口的虎妞說。

    「賠就賠,我他媽的還賠不起麼!」夢露氣勢洶洶。

    「怎麼了?誰惹我們的夢露大明星生氣了?」末末好笑地問,夢露的脾氣向來大,但是來得快去得也快。

    「我們副院長今天叫我出去,說是給我介紹工作,讓我和他去面試,我就去了。結果他帶著我去到一個餐廳,飯桌上都是一群有錢有勢的死老頭,他媽的年紀都夠當我爸了,一個兩個拼命灌我酒。我不喝還被說不懂事,說是這樣他們不好給我安排工作。」夢露噼里啪啦講了一堆話,停下來喘口氣接著說,「而且那個變態院長吃著吃著說要去聽電話就出去了,然後就再沒回來過,他媽的就指望這樣把我賣了!」

    「那你是怎麼回來的?」小三問。

    「我硬說我要回來啊,他們再無恥也不至於把我就地解決吧,畢竟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事情鬧大了也不好看。」夢露說。

    「你沒事吧?」末末擔心地問。

    「沒事,我也習慣了,只是氣不過。」夢露擺擺手,「他媽的每天一臉道貌岸然地教我們禮義廉恥,平時還沒事兼職當拉皮條的。」

    夢露在求職的路上開始總是比他們更順風順水,常常是面試一次就拿到了offer,但是下場都不是很好看,老闆不是要她陪顧客喝酒就是老暗示她可以進一步親密發展,最後都逼得她不得不辭職。記得她第一次發生這種事的時候回來哭得可憐兮兮,現在早就習慣了,習慣真是一種可怕的東西。

    「吃飯的時候,有個什麼廳的廳長剛開始的時候一個勁的問我學習啊,跟我講工作的經歷、人生道理之類的,三杯酒下肚就問我有沒有男朋友,想不想去他單位工作,他還說只要付出點代價,他保證我一年之內飛黃騰達。」夢露諷刺的說,沒什麼表情,就像在說別人的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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