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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1:46:56 作者: 撫鯉
魚初行像是被提醒了才想起自己冷落了司酒酒二人,連忙回身:「抱歉,我這年紀大了,一討論起來就忘事。」
「沒關係。」司酒酒笑著上前,走到她身旁,「聽你們討論,我也能學到很多東西。」
魚初行對這回答有些嫌棄:「還能學到什麼?這藥草上,你才是專家。」
她本只是抱怨里隨口說的,可最後一句卻讓潭躍眼裡的笑意淡了不少。
但他表面上還是客客氣氣的:「不知司小姐願不願意指教?」
「指教不敢當。」司酒酒也見多了這種情況,回答得不卑不亢,「只是碰巧找到了處理的方法罷了。但我記得,之前也給您講過?」
最後一句,問的是魚初行。
當初告訴魚初行配方中包含子夜菊和雷擊藤時,魚初行就曾經問過她藥草處理的方法,雖然沒有細說,但關鍵點司酒酒並沒有隱瞞。
而且從剛才潭躍和魚初行的討論來看,他們顯然也清楚處理雷擊藤的關鍵在哪裡,所以司酒酒不明白,為什麼他們會一直失敗。
「你是說用電蔓的葉片粉末進行處理嗎?」潭躍直接問,「我們早就做過很多次實驗了,但效果不穩定,成功率也很低,甚至不如其他處理方法。」
魚初行也看出了潭躍對司酒酒的那點微妙的敵意,卻沒有反對他的話:「確實,最開始我們就是以這個為重點研究的,但不管如何調整配比還是切割方式,效果都不理想。目前試驗效果最好的是小潭提出的,用銅線根的粉末處理。」
司酒酒看向潭躍,男子雖然沒有表露出驕傲,眼底卻帶著分明的自信。
而且,魚初行說的銅線根,確實也可以在處理雷擊藤的過程中發揮特殊的作用。
這讓司酒酒也意識到,這人也許是對自己有偏見,但能力確實不差。能夠在沒有參考提示的情況下,找到新的處理方法,甚至如那助理妹子說的,稱得上擅長藥草處理的創新。
「我可以看看你們的處理過程嗎?」
魚初行直接看向潭躍。
「當然。」潭躍應下,旁邊的工作人員便迅速把旁邊的工作檯清空,將需要用到的儀器和藥草擺到了中間。
潭躍熟練地處理起來,但司酒酒很快就明白為什麼他們會說效果不穩定了。
她沒有開口,潭躍也就一直處理到最後。只是結果不太理想,雷擊藤並沒有被處理好,剛開始跟紫血草反應時就失敗了。
「司小姐也看到結果了,請問是我處理過程中有什麼地方出錯了嗎?」
雖然是這麼問,但任誰都能聽出其中的自信。司酒酒甚至覺得,潭躍就差沒直接說她騙人了。
這態度針對性太強,魚初行有些不高興了,警告地叫了一聲:「潭躍。」
潭躍這才略低了頭,卻依舊不肯罷休:「請司小姐指教。」
「指教說不上。」司酒酒依舊不卑不亢地回了同一句話,「你的處理手法也沒什麼問題。」
聽她這麼說,潭躍的態度越發咄咄逼人:「所以,問題是?」
司酒酒暗嘆了口氣。
可以的話,她也不想總做這種打臉的事。
但她更清楚,魚初行邀請她來,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解決藥草處理的問題。只有解決了,後續的藥性研究乃至配方研發,才有可能進行。
而她現在已經知道,自己不指出問題所在,他們可能再花數倍的精力,也未必能找到正確的方向。
「非要說有問題的話,那也許是……各位太習慣現有的理論和製作工具了。」
司酒酒沒有再看潭躍,直接走到工作檯旁,一旁的工作人員反射性地給她遞了一副新手套。
司酒酒戴上後才拿出自己的摺疊小刀,重新切開了一根雷擊藤。
她的動作並不比潭躍的慢,甚至處理得更細緻,圍觀的人都是專業的,看了一會表情就認真了起來,就連潭躍原本尖銳的目光都收斂了幾分。
司酒酒卻不在乎,把切口展示給魚初行:「細看就可以發現,它枝節部位的特殊物質其實是一些非常細小的粉末,因為具有粘性,很難清除。」
魚初行沒說話,這些他們在初期研究時,就已經非常清楚。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到能跟它們反應的物質中和。但因為這些粉末非常細,而且具有惰性,不會主動與其他物質相融,所以想要徹底處理,使用的葉片粉末必須更細。」
潭躍的目光微爍。
他並不笨,主攻研究方向又是藥草的處理方式,這點提示已經讓他想到了關鍵之處。
可這又跳脫出了他一直信奉的基礎理論。
對於製藥過程中使用的藥草粉末粗細需要達到什麼程度,學術界很早之前就有了定論。如今研磨器的處理等級也是以此為標準的,他們平時研究用的研磨器精度,甚至還要更細一些,用了這麼久也沒有體現出什麼特別。
但司酒酒的說法,又讓潭躍想不出反對的理由。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司酒酒把葉片放進研磨器進行一次處理後,又開始了第二次處理。
司酒酒自己也有有研磨器,用得也多,一看成品就知道中央研究所的工具比自己的好。這大概也是為什麼潭躍他們還能偶爾處理成功——如果是用普通的研磨器,只處理一次的葉片粉末根本就不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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