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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1:46:56 作者: 撫鯉
    但司酒酒明白,那種痛苦,不僅僅是找到答案就能一下子洗去的。

    「暢叔,要不我們先走吧?」

    老暢蹙著眉頭,看著地上的人,有些遲疑。

    頌允這時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態度過於惡劣,苦笑一聲:「老暢,你先回去吧。」

    「那我……明天再來。」老暢終於嘆了口氣,一步一回頭地往外走。

    快走到門口時,頌允卻又突然開口:「你叫什麼名字?」

    三人都是一怔,但馬上就反應過來,他問的是誰。

    「我叫司酒酒。」

    「哪個司,哪個酒?」

    雖然有些疑惑,但司酒酒還是老實地回答:「司令的司,喝酒的酒。」

    「司酒酒啊……」頌允把她的名字重複了幾遍,卻沒再說什麼。

    ·

    走出昏暗的藥店,司酒酒才感覺到那種壓在人身上的沉鬱似乎消失了,她下意識地鬆了口氣,便聽到老暢說:「謝謝你。」

    「暢叔,您太客氣了。」司酒酒自問,就算沒有老暢,如果她遇上頌允,大概也會做出一樣的事。

    「他是我一起長大的好友。」

    老暢大概也是憋得難受,三人走出一段路,他便又開口。

    「他姓江,家裡就是開藥店的,從小夢想就是做一個厲害的製藥師。八歲那年為了跟同為製藥師的外公學習,才轉學到B233來。

    「很多人都說他天分高,又喜歡創新鑽研,以後說不定能成為開創新流派的製藥大師。說實話,我之所以會研究那些野生植物,也是因為他。」

    司酒酒聽到這才明白了過來。

    有了園區的人做對比,她就發現老暢對於植物的認知好像遠比一般人厲害,可她對這方面實在了解有限,也無法判斷這種「更厲害」究竟是不是在正常範圍內。

    可如果有一個熱衷於研究新藥草的摯友,那老暢了解這些知識,似乎就變得非常合理了。

    「那……後來呢?」司酒酒知道老暢想跟自己說的,應該是後面發生的事。

    「後來到十七八歲的時候吧,我們喜歡上了同一個女孩。」說到這,老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打了幾架都沒分出個勝負,可他家裡出事,他必須得回去了,我們就一起去找那個女孩表白。結果那時候才知道,人家早就喜歡上他了,知道他要走,也願意等他。

    「這一等就等了六七年。後來漸漸也聯繫不上了,只能從星網上知道,他似乎越來越厲害,也越來越受關注,我們都以為他不會再回來了。我勸那女孩不要再等了,可她不願意放棄。」

    司酒酒:「那個女孩,後來生病了?」

    「她是個美術老師,有次帶著學生外出採風,意外撞上了晶獸失控衝進風景區,她為了保護學生,被那晶獸拖走了。」老暢聲音有些低沉,「第二天找回來時已經昏迷,醒來後就瘋了,被認定為精神坍塌。」

    司酒酒愣了愣。

    老暢似乎也並不在意她的回應,很快說了下去。

    「第二年頌允回來了。當時他很激動,一直說要救她。之後便一直留在B233,一邊照顧那女孩,一邊研究治療精神坍塌的藥。

    「花了大概三年吧,他當時真的以為自己成功了。別說他,我也以為他成功了。」

    老暢似乎回憶起了什麼,神色有些黯然。

    「一開始喝下去,她真的清醒了。可就只有那麼一點時間。我從收到消息,到趕過去,也就半個小時不到,可我剛進門,她才說了兩句話,就突然倒了下去。」

    老暢說到著,明顯地頓了頓。「精神過度受損導致死亡。」

    司酒酒替他說出了結局:「然後,那位……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頌允一直放不下,剛開始是不斷地研究配方究竟出了什麼問題,後來又想要找到正確的配方。再後來,失敗太多,他就崩潰了。」

    說到這,老暢笑了笑,「所以真的謝謝你。不管如何,也算是解開了他的一個心結。」

    司酒酒也跟著彎了彎唇角,臉上卻沒有太多的高興。

    即使知道錯在哪了,知道正確的配方是什麼,對於江頌允來說,其實也遠遠算不上解開心結。

    但說完這些,老暢也像是放下了什麼,看起來要輕鬆了些。

    司酒酒跟他約好了第二天會帶人來幫他們搬家,便告別了老暢,帶著陸棲羽準備去找雲淵。

    只是沒想到,提前聯繫雲淵,才知道他在自己去簽到後沒兩天,也帶著人出戒備區了。

    司酒酒自然不會打聽他出去幹什麼,只能站在商業街上無奈地問:「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雲淵半帶調侃的聲音透過聯絡器響起:「這麼著急想見我?」

    身邊氣壓似乎莫名地下降了。

    司酒酒翻了個白眼:「你知道我想見的是誰。」

    「嘖,我還在考慮呢。」說笑歸說笑,雲淵倒也沒說廢話,「再過兩三天,回來我找你。」

    「行。」

    乾脆地切斷了通訊,司酒酒無奈地跟陸棲羽笑了笑。

    兩人並肩走在往東門的路上,陸棲羽終於問:「剛才老暢說的話,有什麼讓你不開心嗎?」

    司酒酒微怔:「你發現了?」

    「所以,是什麼?」

    「也不算不開心。」司酒酒做了個深呼吸,「其實我還有些慶幸。你知道嗎,我當時差點就當著那個人的面,把他那個配方的具體藥效說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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