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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1:46:56 作者: 撫鯉
    被小青年護在身後的小女孩嚇得在老人懷裡尖叫了起來。

    「陸棲羽!」

    沒等司酒酒叫,陸棲羽也已沖了出去,一劍挑開快要刺中小青年心口的刀,順勢一擋一推,將逼近的巡邏隊三人重新攔了回去。

    那三人似乎格外激動,還要再攻,但陸棲羽的劍明顯更快,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劍尖已經帶起星點血花,最後懸在了其中一人眼前。

    三人都是一驚,摸著脖子上被劃出的淺痕,被迫停了下來。

    死裡逃生的小青年這時才回過神:「……司小姐。」

    司酒酒走過去,看了他一眼,確定沒有大礙,才轉向巡邏隊三人。

    陸棲羽放下了劍。

    那三人顯然也認得司酒酒,看她擋在小青年身前,臉色都不大好看,當中一人握著劍的手緊了緊,沉聲道:「司小姐,這事跟你沒關係。」

    「他是我朋友。」

    站在後面的巡邏隊員顯然更激動些,脫口而出:「不管是誰,我們今天一定要殺了他們!」

    「為什麼?」司酒酒微微蹙眉,回眸掃了一眼身後的人。

    小青年臉上也有些悲憤,卻沒有吭聲,而被他護著的兩人,那老人只死死地摟著小女孩,滿眼驚惶。

    「還能為什麼?就是他們!要不是他們把晶獸引進來,我二哥他們就不會死!」那巡邏隊員說著越發激動,握住刀就要往前沖。

    陸棲羽劍尖一抖,又抵住了他的咽喉。

    小青年喉結微動,悶聲道:「我們也不是故意的……那種情況下,誰還分得清該往哪跑?我們的人也都死了!」

    「那是你們活該!」

    「你說什麼!」小青年也被激起了怒氣,往前沖了一步。

    司酒酒迅速拉住他,又硬是往兩方中間擋了擋。

    「這明明是晶獸的錯!」

    巡邏隊的人不服:「要不是他們,晶獸根本進不來戒備區!」

    「你知道外面有多少晶獸嗎?就算沒有我們,它們早晚也會衝進來!」小青年眼都紅了,似乎被觸動了什麼,司酒酒幾乎拉不住他。

    「那也不是現在!」巡邏隊的人情緒也在崩潰的邊緣,更聽不得這些,被陸棲羽指著咽喉的那個更是不管不顧,一手抓住劍刃就要往前沖。

    陸棲羽也沒想到這人會不怕受傷,左手迅速往他手腕上一扣,把劍抽回,又將人推了回去。可那巡邏隊的人已經失控,就直盯著要往小青年身上撞。

    陸棲羽只能下重手,短劍收起,順勢抓住他的手腕,一帶一扭,硬是把人壓住了。

    司酒酒也用力地拽住了小青年,沒讓他再開口。

    巡邏隊剩下的兩人看到同伴被制住,都有些急了,都想往前沖,陸棲羽卻沒放手,左手一揮,銀白光劍指向手中扣住的人,帶著分明的警示之意。

    那兩人又硬生生地停了下來。

    最初開口的那人臉色越發難看。「司小姐,這根本與你無關,你何必多管閒事!」

    「但我既然遇上了,就不可能眼睜睜地放任你們殺人。」

    巡邏隊的人咬住了牙,看著被陸棲羽壓制的同伴,最後又把視線轉向那小青年,好久,才硬擠出一句:「讓他們滾出戒備區!」

    小青年卻沒有動,似還有不甘。

    司酒酒忍不住推了他一把,他才扭過頭,走到那一老一小跟前,小聲道:「我們走。」

    那老人早就嚇呆了,這時才顫巍巍地點頭,牽住小女孩的手。

    小青年回頭看了巡邏隊三人一眼,又看了看司酒酒,才跌跌撞撞地往東門走去。

    老人便帶著小女孩跟在了後頭。

    等他們快要走出東門,陸棲羽才放開了手中的人。

    司酒酒:「抱歉……節哀。」

    巡邏隊的三人都沒有說話,只有些不忿地看了一眼東門,扭頭離開。

    司酒酒也知道,自己的話對他們來說毫無意義。會讓步,只是因為他們知道自己打不過陸棲羽。

    深吸了口氣,她看向陸棲羽:「我們出去?」

    陸棲羽的目光依舊澄明而溫和,讓人安心:「好。」

    ·

    出了東門,外面看起來比下三街更是慘烈。

    晶獸潮似乎已經退去,只有零星負傷的晶獸還在負隅抵抗,往往一冒頭,就會很快被剿滅。

    越往外走,路上的屍體就越多,有數不清的晶獸,也有不少人,有的已經是殘缺不全的屍塊,也有滿身鮮血不知死活的,沙土廢墟間幾乎都被血染紅,映著天邊陰晦的浮白,仿佛一幅沒有盡頭的地獄畫卷。

    兩人很快就追上了小青年。

    他這時也已經漸漸冷靜下來,看到司酒酒二人,目光還有些凝滯,半晌才低聲道:「剛才……謝謝司小姐。還有這位大哥。」

    「你們現在回廣場?」

    小青年看起來也茫然:「應該是吧……晶獸好像都解決了。」

    「晏林他們呢?」

    「我不知道……」小青年眼眶又紅了,「半夜突然一大群失控的晶獸衝進廣場,好多人連精神攻擊都抵抗不了,晏林哥帶著人頂上去,也擋不住多少,當時就死了好多人……」

    只聽這點描述,就足以想像當時的慘烈。

    司酒酒心裡微沉,沒有再追問。

    幾人就這麼沉默地走進那片廢墟。

    這裡的人要更多些,但四周也更慘烈,還活著的人穿梭其中,也像是行屍走肉,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詭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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