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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1:39:36 作者: 舍念念
「唐堯,沒事兒的話來我這裡一趟。」臉上蓋著一張報紙,雙腳搭在辦公室的桌上,唐堯口袋裡那驚悚的女人饑渴叫、床聲響了起來,唐堯依舊是等著人家最後銷魂的來了以後才接手機,打電話的人像是知道唐堯的脾性,耐性的等著人家聽完春、宮聲兒。
電話里傳來的男人聲音低沉有力,有著那麼一些個沙啞,怪勾人的。
唐堯一聽這話,兩隻腿收了起來,「騰」的一下坐直了,臉上的神情換了個人一樣的嚴肅,正經的不得了。
「好。」也不廢話,應了聲兒之後,兩個人同時收電話。
京城西郊我軍某部隊的駐紮地,大門外的五角星在太陽下紅艷艷的發著光,拿槍站的筆直的兩帥兵蛋子倍兒有精神的輪崗哨兒,此時,「嗷嗚」一聲,一輛黑的發亮的布加迪停在了大門外。
兩帥兵蛋子初時肌肉緊繃了一下,看清車牌之後,見怪不怪,依舊目視前方,等著裡面的人出來,只是頭皮繃得死緊,車上的這位忒不地道,不好好兒應付著怎麼成。
誇張的打了個口哨,上身依舊是無領短袖,□皮褲,唐小爺也不嫌熱得慌,老是皮褲皮褲,看得人都熱得不行,人家照穿。
這會兒,摘下臉上的茶色太陽鏡,唐氏大白牙出來了。
「喲,小哥兒挺帥的嘛,借個火來。」這混不吝嘴裡還真叼著根煙,捅了捅大門上右手邊的兵蛋子,問人家借火!
要擱平時來個人問,這小兵蛋蛋怎麼著都會給人應一聲,可是這是唐家小爺,領著狗往他們身上撒尿的唐家小爺,多次的吃虧之後,兵蛋蛋兩嘴唇並的死緊,不搭理你就不搭理你。
「哎,小哥兒,說個話撒。」呲著大白牙學人四川話,唐堯拿人崗哨逗樂子呢,這人太壞了!
兵蛋蛋板著臉,只是嘴角微微抽搐,
突然,門口出來的人讓唐堯愣住了,一個女兵,柳條兒一樣的細腰裹在腰帶里,依舊是閒雲野鶴的姿勢,只是身板兒挺直了不少,從門口往出走,崗哨似乎對這女兵極為熟悉,敬禮之後連身份都不用盤查就放人家出來了。
唐堯特意掃了這女兵一眼,看見肩膀上沒有任何東西,心裡一沉,只是大白牙依舊能閃瞎人的眼。
沒有回禮給崗哨,那女兵點頭就走,這回頭髮全盤在頭上,被大頭帽嚴嚴實實的捂著,一張小臉蛋兒被帽檐隱了大半兒,唐堯的目光從人家的頭頂到腳底全掃視了一眼,看著凸起來的胸前,凹下去的小細腰,撅起來的小屁股,綁在高幫軍靴裡面的小腿肚,然後眉目幽黑。
觀那《石頭記》裡面是怎麼形容賈家探春的?「削肩細腰,長挑身材,鴨蛋臉面,俊眼修眉,顧盼神飛,文采精華,觀之忘俗。」此時的小女兵,非這兩個句子不能形容。此樣貌,是常人所無的,中國文學中寫美人的目光往往是「秋波流轉」,「美目盼兮」,僅僅是美麗迷人而已;而探春的「顧盼神飛」,則在秀麗中透出一種英氣,一種卓然不群的智慧,這正符合她那種出眾的才華與不甘平庸的個性。一個「飛」字寫出了她目光的敏銳、靈動,真是奪人魂魄。
而此刻唐堯眼裡的小女娃,哦,不,女兵,不復往日裡見過的第一二三面,沒有第一眼的精靈樣兒,也沒有第二眼的嬌憨貪吃樣兒,更沒有打人時的理直氣壯還白衣勝雪的樣兒,此時的女兵,懶散中透著一股子英氣,一身兒迷彩作訓衣,裊裊婷婷中穿出了自己的味道。眼睛裡的光芒只能用費形容,唐堯想,她剛剛動過手了。
眼睛掃過唐堯,女兵眼睛眨了一下,只是沒搭理這會兒叼著根煙呲著大白牙的男人,徑直自己管自己走路,眼看人都走遠了,唐堯出聲了。
「豆兒。」死不要臉唐小堯!
☆、第六章
你說這唐堯,才剛知道人姑娘的名兒,還是在那種緊張的情況下知道的,雖然兩個當事人都沒覺得那晚有多緊張,但是總歸不是正常知道人家名兒的,撇開這個不提,就當正常情況下知道的,可是你別知道人家名兒之後張嘴就叫人家小名兒,還叫的那親密,仿似你和人家多熟一樣,但是統共你們就見了沒幾面,一個手指頭都數不完,你還「豆兒」!!臉皮忒厚這人,也太能自來熟了!
唐堯叫了一聲,前面的女兵站住了,回頭看著叫自己的人,兩隻黑漆漆的眼睛是全然的疑惑,半個身子扭過來,半個身子還在前面端著,那姿勢那身段兒,嘖嘖,叫個一絕。兩隻眼睛跟會說話一樣,盯著唐堯,還是沒說話,但是包括門口的崗哨在內,都覺得人女兵無聲的問了個叫我幹嘛/?
隔著有個三五步的樣子,唐堯站門口崗哨那裡逗小兵蛋蛋玩兒,豆豆就走出大門幾步遠,唐堯的大白牙還是呲著,跟個流、氓似地說話了「咋到這兒來了呢?」得,這回又變成東北口音兒。。
要是不知情的人定然認為兩個人是大熟人,你把這話讀出聲兒試試看有多親密多熟稔,放嘴裡打個過兒撈出來,你我的距離該有多近!
「來工作。」扭著頭的女兵把話說完,頭立馬扭過去,照例要抬步,束在皮帶里的小細腰一擺動,腰臀連體,那撅撅的小屁股一甩,唐堯把太陽鏡從手裡拿下來,臉上是笑著的,只是心裡是怎麼想的,怎麼想的?唐小爺的心思旁人哪裡知道,只從面兒上看出小爺的笑容減了幾分。
「哦,那你走好啊,看著點兒路啊。」人家步子不快不慢的走著,唐堯跟個啥一樣,巴巴的攆了兩步,擠出來這麼一句話,看見人姑娘回頭看了自己,眼睛裡又是全然的困惑和奇怪,唐堯臉上都能笑出褶子來,直視著人姑娘,看見那兩隻尖耳朵支楞了一下,有些不是滋味兒。
通向營房的那條路,也通著大門,裡面有人往出走,看身形是個高大的男人,古銅色的皮膚,隔得老遠都能看見來人一身正氣,五官深邃剛毅,這是唐堯的三哥柴毅然,打小兒一起長大的兄弟,兩家大人平日裡走的也極盡,這兩人年齡相差也不大,於是兩家爹把孩子放一塊兒養,一起闖禍一起挨揍,這感情也就自然出來了。
柴毅然老遠就看見唐堯的車了,再一看唐堯跟剛從自己這裡出去沒多久的竇蕘說話,臉上神情一變,緊了幾步出來,將將聽見唐堯最後一句話,盯著唐堯恨不能上前給拍上兩巴掌拍醒了,只是看竇蕘沒走遠,忍著沒出聲兒,等唐堯轉過來,就看見他三哥臉黑著。
褶子早就消失了,在看著他口中的豆兒走遠了之後就消失了,此刻的唐堯收起了臉上的笑,低著頭踢了路邊的石子一下,抬頭看見柴毅然臉上的表情,心裡一緊「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
「走吧,進去再說。」柴毅然門口的崗哨自然是認得的,柴司令家的獨苗兒,是個人物,人說虎父無犬子,這話真箇兒是在理的。
柴司令怎樣咱先不提,就說柴毅然,不到三十兩槓三星,自打建了軍就沒這樣兒的,外人無從得知柴毅然到底是怎麼立的功怎麼上去的軍銜,只是今年看見人家是兩槓一星,可是過個年,一星就變成兩星,再過個年吃個元宵什麼的,就會聽說人家就要升三星了。別個人一個肩膀上的星能頂上好幾年不變,可是柴毅然硬是一年一個樣兒,眼看著再過幾年指不定比他爹柴司令還要強勁,這樣的人物叫唐堯來部隊幹嘛?
「門口跟誰說話呢?」柴毅然上身一件貼身背心兒,□作訓褲,進了辦公室就脫了外套露出這一身兒,唐堯一看就知道柴毅然方才動手了,聽聞這人說出了這麼一句話,唐堯抬頭看了柴毅然一眼,梗著脖子別過頭。
靠窗台擺著一張桌子一張椅子,唐堯坐椅子上,柴毅然坐桌子邊兒上,看見唐堯這樣兒,臉上的表情嚴肅了起來「門口那姑娘你給我少打主意!」
唐堯不出聲。
柴毅然垂著的腳踢了踢唐堯的大腿,「聽見沒?」
「我事兒你少管……那什麼,聽見了,今兒叫我來什麼事兒?」不情願的改了口,唐小爺臉上的表情忒像不願意讓大人管自己的叛逆少年的表情。
柴毅然看唐堯的表情,明顯說來應付自己的,暗罵自己操的心多,但是該說道的還是得自己說道「門口的人你認識是不?」
「嗯。」小爺人低著頭,柴毅然只看見唐堯漂亮的臉蛋,嘆了口氣。
「那是董家的,你動不得,況且……」柴毅然後面的話沒說出來,唐堯抬起頭盯著柴毅然,眼睛有光在流動,眼見著柴毅然到口的話又咽了回去,不禁氣悶的踢了一下桌子,叫柴毅然在腿上踢了一腳才歇了不拿桌子撒氣。
「我知道她是董家的,奶奶跟我說了,寶貝兒和奶奶都不嫌。」
「她們不嫌你得給我嫌,奶奶和你媽不知道事兒,你還不知道麼?!」
「我知道,可是……」
「這事兒沒的說,你省了心思!」
自古軍政是一家,可是一家子裡頭總會有那麼些個兄弟不和睦的,老大老二一撮兒,老三老四一撥兒,總會有幾個感情好的,董家是軍政兩截子大頭兒,唐家是政界大頭,軍界沒摻和進去,但是到底在裡面滲了不少。柴家和唐家交好,柴家是軍界的大家,大院兒里的都知道董家和唐家的小一輩兒不睦,還不知道董家和唐家老一輩更不睦,至於發生過什麼事兒,旁人不知,只知道這兩家因了小輩兒的關係一直走的不近。
唐堯眼珠子隱在眼皮底下亂轉,忽而抬頭「竇蕘和陳家有什麼關係。」
唐堯口中的陳家,只有一家,柴毅然知道,「你怎麼發現的?」
那這就是有關係了?唐堯心思斗轉,柴毅然都不知道這傢伙在想什麼,只看見唐堯一隻手指在膝蓋上走小人兒,那這就代表著小爺有其他心思了。
「我偶爾看見她用了老架的姿勢扔東西。」柴毅然皺著眉頭,他常年在部隊,不知道唐堯前幾日碰到過什麼事兒,只是打電話的時候聽老大說二妞叫人家弄破了頭,心下一動。
「你看見她出過手?」
「嗯。」
唐堯口中的陳家,還有老架是什麼?
陳家,能讓唐堯看在眼裡的只有一家,那就是頂頂正宗的陳氏太極一門,自明洪武七年傳承至今的陳式太極,足足有六百多年的歷史,其架式與用勁,與一般傳習之太極拳,不盡相同。
陳氏太極拳採取陰陽學說,以動靜開合之理,與剛柔虛實之法,為輕沉遲速互練之術;拳勢動作,均以螺旋進退,稱纏絲勁,為陳氏獨創之奧秘,世代口口相傳,頗少文字記載。在陳氏拳譜中,關於理法者,僅為「拳經總歌」及「打手歌」兩篇,為陳氏第九代陳王廷所著。此兩篇文字說明縱放屈伸與諸靠纏繞,運用纏絲勁,及引進落空,四兩撥千斤,與捨己從人,還是由己之理。「打手歌」陳王廷原著為四句,後由子孫衍為六句。 除了這些,外人對陳氏太極沒有任何文字資料可供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