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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1:35:14 作者: 暖灰
    如果說有贈品……

    「看起來不像是轉移。」陸長冷靜地察覺看,「你要來看看嗎?」

    「不!」芮睿這聲答得乾脆極了,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在哪裡?」

    「杏仁核和前額葉之間。」

    芮睿沒好氣地道:「你這個範圍也太寬泛了!」

    「所以叫你過來看不就得了。」

    「不。」芮睿非常明智地拒絕了這個提議,「關顱。」

    所有人都錯愕地望著他,陸長更是瞪大了眼睛:「邊緣清晰,無浸潤跡像,十分十分迷你,為什麽不切掉?」

    因為那裡會引發情緒、記憶、感覺的各種變化,我不想讓司佑對我的感覺有一絲一毫變化!

    「也許是你看錯了。」

    芮睿知道這個理由不靠譜,但他沒辦法,他找不出一個正常的、符合普通人想法的理由。

    陸長注視著芮睿,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所有人連大氣都不敢出,敢出大氣的懶得出。

    「我作主,切。」

    芮睿的聲音已經失去了平常的溫和:「你憑什麽作主?」

    「我是主刀。」

    「他全權委託我做所有醫學決定,他相信我!」

    「你明顯已經處於不正常的心理狀態中!」陸長的話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認同,卻無人說話,哪怕司佑死了,以後芮睿還會在這家醫院幹下去,甚至在整個醫學界大放光彩,誰也不願意得罪他,「責任我負!」

    「你敢動手我就告到你這輩子也當不了醫生!」

    「我不像你,我是為了救人才當醫生的。」陸長緩緩地道,一隻手夾出了一塊組織,「完事了,關顱。」

    「你……」芮睿這才發現說話的這段時間,陸長根本沒停下手,只是他的視線被遮掩住,沒看見而已,「這事沒完!」

    一直到返回辦公室里,芮睿還是氣憤難平。

    控制情緒是他從小到大的必修自修課,無論何時無論何地,無論內心如何煎熬,他都必須要擺出一付平靜的姿態。他是不正常的,但他必須成為「正常的」,裝的也好,學習也好,這是為了生存下去。

    在這個艱難的過程中,陪伴他的永遠是司佑。

    他從不孤單,寂寞與他無緣,現在,支撐他的溫暖倒下了,他必須得面對自己種下的因。

    他討厭死這種感覺了,就像被等待判刑的犯人。

    「芮醫生?」護士從門外探了個頭進來,剛才芮睿怒氣沖沖走出手術室的場面百年一見,陸長則少有的面帶微笑,真是奇了個怪,「呃,麻醉師說小司提前醒了。」

    「不是說了讓他睡到明天?」芮睿緊張地站了起來,「怎麽這麽快就醒了?」

    「這個,我不知道……」護士果斷地縮了,她可不想做大人物的炮灰,「小司已經進加護了。」

    「好,謝謝。」芮睿盡力緩和著表情。

    這時候沖護士發火毫無意義,芮睿反覆告誡自己,慢慢往加護晃去。

    司佑這時候不太可能有清醒的意識,估計只是睡夢狀態而已,嗯,再加藥就是了。

    等他到了加護,司佑的第一句話就把他的心沈進了馬里加納海溝:「你……誰?」

    講完這句,司佑眼一閉又睡著了。

    芮睿站在床邊,沒人敢看他的臉色。

    司佑的病理檢查是良性,手術切除乾淨,預後良好。然而,所有人都看見芮睿衝進陸長的辦公室,倆人大吵一架,甚至還上演了全武行,陸長完全不是對手,被看起來文文弱弱的芮睿揪著頭髮撞牆,差點鬧出人命來。

    起因僅僅是司佑醒來後不認識芮睿了。

    其實這種事司空見慣的,病人畢竟還處於不清醒的狀態,說什麽都不稀奇。更何況,腦部手術,發生什麽事都有可能,最奇葩的後遺症醫生們都見過,畢竟,這是個大城市最好的醫院,疑難雜症都可以編成十本年鑑還多了。

    大家都覺得芮睿對司佑是好到根子裡去了,尤其是在聽到他紅著眼圈說「怎麽向司阿姨交待」時更是同情萬分。關心則亂嘛,大家都理解,更何況他除了對陸長粗魯之極,對其他人都是可憐巴巴的,誰能狠下心說他呢?

    陸長完全成了可憐的炮灰。

    如果司佑清醒的話,就會明白,「打陸長」是真的,「可憐巴巴」則是假的。

    在把陸長打到差點住院後,芮睿就已經恢復了理智。

    他決定等到第二天,再由司佑的表現來決定要不要把陸長幹掉。這一夜非常難熬,他推掉所有的工作,工作找了代班,他居然還搬了個床進加護,在「加護不可陪床」的規則下睡了一夜。

    誰也沒有去責怪他,這種時候,怎麽能責怪一個「因為從小一起長大,幾乎和親兄弟一樣的朋友可能出事而心煩的男人」呢?

    司佑是第二天一早醒的。

    在這之前,他會有些短暫的意識,像是在做夢般。他的身體對麻藥的代謝力令人吃驚,中間加了藥,居然還是一早醒了,麻醉師都說他這樣的體質極為罕見。

    司佑最後的記憶是好幾天前的,他在辦一起案子,然後,似乎有個某學長來找他示威,說起「窒息」的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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