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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1:31:36 作者: 銀河九天
而且還選擇了這麼一個時機,剛好是自己離開豐慶縣、鞭長莫及的時候,要說這裡面沒人搗鬼,傻子都沒法相信。
如果古飛渡在眼前的時候,曾毅此時絕對會一拳將古飛渡砸碎,他再怎麼用惡意去揣測古飛渡,也沒想到古飛渡敢打那棵古槐的主意。
「馬上聯繫縣局的王超同志!」盛怒之下,曾毅還能保持冷靜,當下立刻給包起帆下達了指示,:「在我回到豐慶縣之前,由王超同志全權負責處置此事,從三個方面入手:第一,關於古槐廣場項目改造的所有資料,全部進行公示;第二,成立由官方和民間共同組成的護槐小組,對古槐進行搶救,並保護現場;第三,古槐廣場改造項目暫停,全力偵破此案,務必在最短時間將兇手抓獲歸案。」
「是,我馬上去做!」包起帆連連說到,他此時已經完全慌了神,他都不敢想像縣裡此時成了一幅什麼景象。
曾毅此時又道:「通知到位之後,以最快時間趕到機場,我們回東江!」說完之後,曾毅就掛了電話。
董老也發現曾毅的語氣不對,回身問道:「出什麼事了?」
曾毅就道:「董老,豐慶縣有事需要我馬上回去處理,怕是不能陪您在這裡進行調研了,非常抱歉!」
董老知道曾毅肯定是遇上了大麻煩,便關切問道:「事情很棘手嗎?」
曾毅咬了咬牙,頓了一下,道:「更多的是憤怒,在你浴血奮戰的時候,子彈不是從對面射來的,而是來自於背後。」
董老的眉頭就皺起來了,他是見過風浪的人,怎麼會不明白曾毅的意思,當下道:「那你快回去吧!要記住一點,每逢大事有靜氣!」
曾毅只是一點頭,然後朝李偉才看了一眼,返身匆匆離開,徐力緊緊地跟在後面。
李偉才此時突然覺得自己有一種錯覺,自己跟著小曾主任工作了那麼長時間,期間遇到的艱難困苦,根本是常人所無法想像到的,可每次遇到挫折困難,小曾主任永遠都會是一副堅忍不拔、越挫越勇的樣子,可為什麼在小曾主任剛才轉身望向自己的最後一眼之中,自己卻看到了一股濃濃的灰心意冷呢。
這不是小曾主任的性格啊!他不該是這樣啊!要知道以小曾主任的能量,只要不是天塌下來,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小曾主任都有辦法解決,他不怕事,可這次為什麼會露出那樣的神色。
李偉才的心不禁揪了起來,到底這次豐慶縣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把小曾主任的心傷到了如此程度!
董老站在老年人健康中心的門前,看著曾毅的身影漸行漸遠,眉頭微微皺在一起,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直到村民出聲催促,董老才跟著走進了健康中心,只是檢查到一半的時候,董老的助手卻離開了。
去機場的路上,曾毅想了很多,他突然想起自己當年初來乍到榮城,就碰到了袁文杰指揮一群惡痞流氓,準備拆掉喬老當年在南江的辦事處,自己還從對方的棍棒之下,救回孟群生一條命。
後來袁文杰帶人去醫院再次教訓孟群生,自己忍無可忍之下終於衝動了一把,聯合湯衛國給袁文杰製造了個既成事實,最後藉助喬老的震怒扳倒了袁公平。
這和眼前的局面,是何其相似,不同的是換了主角,這次被整的是自己。
要說事情還有什麼不同之處,那就是自己當時沒有別的選擇,如果自己不出手的話,那座辦事處照樣逃不過被拆的下場,而周圍的群眾非但拿不到補償,還要面臨著被強拆,甚至是更慘的下場。自己只是個小人物,而袁公平是高高在上的南江省四號人物,即便是方南國出手,也未必能傷到袁公平分毫。作為小人物的自己,想要阻止袁文杰,本來就是螂臂擋車,而且又沒有正常的渠道可以去走,那麼你所能夠選擇的,也就只剩下一些歪路邪招了。
曾毅當時把惡人做了,受益的是數以千計的百姓,而這次背後搞鬼的人,卻是毫無底線,他們鏟倒了豐慶百姓心中的一分信仰,得到的又是什麼?他們或許只是為了打擊對手而打擊!
曾毅此時已經提不起去生氣的力氣了,但他在心裡把這件事牢牢地記下了,就算追到天荒地老,自己也絕不會放過這個在背後搗鬼的人。
一路上,曾毅都在閉目養神,包起帆沒有敢吭聲,他能感覺到曾毅藏在冷寂之下的一股殺氣,就像是一座內部已經洶湧澎湃、隨時都會噴發的火山。
趕回豐慶縣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了,車子駛進縣城,還能看到街邊站著坐著許多人,圍在一起議論紛紛,豐慶縣是個小地方,在平時這個點,大部分人已經回家睡覺了。
越往古槐廣場的方向走,路邊的人就越多,只差一個路口的時候,車子就無法前進了,前面馬路上都站滿了人,看起來人群已經不怎麼激動了,但還是不肯散去。縣裡的警力幾乎全部出動,隨處可見警察站在接口路邊維持秩序,勸大家離去。
「去政府大院吧!」曾毅道了一聲,他本來想先去現場看看,照這個情形,怕是自己很難進入古槐廣場了。
回到政府大院,就看到了市長何思賢的車子停在院子的最中央,曾毅就知道市里領導也被驚動了。
上樓直奔會議室,隔著門就聽到何思賢的聲音:「你們這麼多人都是吃閒飯的嗎,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讓人在眼皮子底下把古槐給鏟倒了,還讓兇手堂而皇之地跑掉了,簡直是奇恥大辱!……一定要嚴查,必須要抓住到這個幕後的黑手,這是蓄意破壞我們佳通市的穩定局面,是對我們人民政府的嚴重挑釁……」
曾毅敲了敲門,然後走了進去,掃了一眼,縣裡的幾個常委、副縣長此時都在。
「你還知道回來,還知道你是豐慶縣的縣長!」何思賢看到曾毅,怒不可遏地喝到,然後扭頭看著其他人,道:「還站在那裡等什麼!按照剛才的部署,今天晚上全都給我堅守崗位,不管用什麼辦法,也要確保不出事,哪塊出了事,老子就撤了誰!」
會議室里的常委、副縣長就開始整理東西往外走。
古飛渡也已經趕了回來,從曾毅身前經過時,他抬頭打量了曾毅一眼,想從神情中觀察出曾毅的內心想法,誰知卻迎上了曾毅一道死寂的目光,彷佛像是看著個死物似的,這目光讓古飛渡渾身如墜冰窟,半個身子都被凍僵了。
回過神,自知心虛的古飛渡首先收回了目光,沒有再跟曾毅打任何照面,匆匆地出了會議室的門。
第七一八章 形勢逼人
「坐吧!」會議室里只剩下曾毅,何思賢露出一絲疲憊之色,指了指旁邊的椅子,道:「怎麼會如此不小心呢!」
曾毅坐下,沉默良久,道:「這件事我會查個水落石出的!」
何思賢就知道曾毅不會善罷甘休了,憑心而論,如果這事發生在自己頭上,自己也絕不會饒了這個背後搗亂的人。古槐廣場改造的項目,雖然是曾毅在政府會議上提出的,但項目改造的範圍、以及改造規劃,都是一清二楚落實在文件上,並且經過了豐慶縣政府每一個黨組成員的討論,鏟倒古槐並不在項目改造範圍之內,這一點毋庸置疑。很明顯,就是一起有針對性的破壞事件,所以何思賢才在剛才的會議上,喊出了「是對人民政府的嚴重挑釁」的話。
「兇手已然逃跑,一時半會怕是難以捉獲!」何思賢給曾毅提醒著,道:「眼前最重要的,是如何平息事態。」
曾毅就道:「何市長,那棵被鏟倒的古槐,還有搶救的希望嗎?」只要古樹還有存活希望,群眾就不至於太過於激動。
「幾乎是被攔腰截斷,目前已經組織專業人員對古樹進行了加固和修復,但最後能否存活,誰都不能保證!」何思賢狠狠吸了一口煙,吐出一大團煙霧,顯然對搶救的結果並不樂觀,他頓了一下,問道:「這次廣場改造的項目,是由哪個單位負責施工的?」
曾毅一聽,就明白何思賢的意思了,這是要快刀斬亂麻,直接把責任推到施工隊的頭上。從道理上講,施工隊在施工期間,有責任保護好古槐廣場的一切設施,並且他們也沒有對施工工具盡到看管的義務,這才導致了事故的發生,但要把責任完全推到施工隊的頭上,曾毅無法接受,如果是以犧牲公平正義為代價,換來豐慶縣的短暫事態穩定,曾毅寧願不做,而且這種行為,無異於是推卸自己的責任。
「改造項目是由我提出來的,我負主要責任!」曾毅直接向何思賢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施工隊有責任,但自己絕不會把該自己負的責任推到別人的頭上。
何思賢的眉頭就皺了起來,心道曾毅實在太固執了,一個小小的施工隊,有必要為他們出頭嘛。現在鏟樹的人一時半會肯定是找不到了,你就說是那棵樹是被施工隊的人自己給鏟倒的,諸如「資質不全」、「手續不齊」、「施工人員沒有技術證書」、「違規操作」之類的把柄,只要你想抓,肯定一抓一個準,輕而易舉就能把事情給坐實,到時候對民眾有個交代,這風波就慢慢平息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