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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1:31:36 作者: 銀河九天
徐明俠也沒有去坐,而是說道:「芬姨,曾毅以前是京城醫院的院長助理,還在南江擔任過保健醫生,醫術非常了得,今天恰巧從東江過來京城看望老爺子,老爺子就讓我請他到家裡來給小虎子瞧瞧。」
苑廣芬有些意外,看曾毅的年紀,她還以為是徐明俠的什麼哥們朋友呢,沒想到會是位大夫,既然能讓徐老親自推薦,就絕不是什麼浪得虛名之人了。
「曾大夫,辛苦你了,快坐吧!」苑廣芬再次客氣道。
曾毅擺擺手,道:「要不先看看病情吧?」徐明俠都不去坐,曾毅哪敢去坐,何況曾毅還有正事要拜託給姜晚周呢,這時候自然得稍微規矩點。
苑廣芬就道:「虎子可能是睡著了,我去看看,你們先坐。」說完,苑廣芬交代了徐明俠幾句,讓他代自己招待曾毅,然後轉身進了裡面的一間屋子。
等苑廣芬消失,曾毅就看著徐明俠,道:「現在都到地方了,你總該對我交底了吧!」
徐明俠不好意思地笑笑,道:「說了你可別見笑!」
曾毅就道:「你把情況說清楚了,我才好應對啊!」
徐明俠頓了一下,道:「怎麼說呢,我都不知道小虎子的情況到底算不算是病,說是病吧,似乎沒什麼大的影響;要說不是病,卻也讓人挺操心的,一會你見了就會明白的。」
曾毅讓徐明俠的話給搞懵了,是不是得了病,這很難搞清楚嗎?在曾毅看來,但凡是會讓人感覺痛苦的,不管是心理還是身體上的,都可以稱之為「病」,這一點都不難判斷。
最稀奇的是,連患者究竟是不是得病都沒有弄清楚,卻把曾毅叫來給治病了,這算怎麼一回事啊。以前只聽說過「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今天卻讓曾毅給碰上了一遭「巧醫難為不病之病」。
這到底是要治的是什麼東西啊!
「情況我說不清楚,但今天你還是必須要盡力!」徐明俠看著曾毅,低聲道:「芬姨的媽媽,以前救過老爺子的命,老爺子從來都沒拿芬姨當外人。」
曾毅有些意外,按照方南國的說法,姜晚周曾經是徐老的部下,可誰能想到,事實竟然是南轅北轍,徐明俠的說法,應該才是最內幕的真相。錯愕之餘,曾毅只得說道:「老爺子的大炮可不好捱,一會了解情況之後,我盡力而為吧!」
徐明俠笑了笑,有曾毅出手,這回老爺子該放心了。
兩人就站在那裡等著苑廣芬出來,等了有兩分多鐘,也不見苑廣芬出來,倒是身後的大門「咔嚓」一聲開了。
曾毅回頭去看,神色不由嚴肅了幾分,站在門外要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這次自己京城之行的最大目的----軌道部副部長姜晚周。
第六七四章 不是病的病
「明俠來了啊!」姜晚周看到站在屋裡的徐明俠,臉色稍稍放緩,點頭打過招呼,隨即轉過身,抬起手邀請道:「郭教授,請進!」
曾毅這才看到姜晚周的身後還跟著一個人,大概有六十多歲的樣子,穿著一件灰色的夾克,頭戴一頂老圓帽,帽沿下露出一圈花白的頭髮。曾毅的眼睛非常銳利,一眼看到老頭的夾克下面是綠色的襯衫,這顏色分明就是標準的軍綠色。
徐明俠對這個顏色更是熟悉,心道這老頭居然還是當過兵的。
姜晚周很自然地從門口的鞋櫃裡拿出鞋套,只是後面的老頭不清楚狀況,一腳已經踩了進來,才看到姜晚周的動作,頓時有些尷尬,站在原地不知道是該進還是該出。
「沒有關係的,郭教授快請進!」姜晚周看到老頭的尷尬,把戴了一半的鞋套扔掉,道:「自己家裡,沒那麼多講究,隨意些好了!」
老頭還是有些尷尬,他也聞到屋子裡那濃濃的消毒水味道了,但人已經踩進來了,又不好再退出去,只好硬著頭皮走了進來,但動作卻變得有些拘束了。
「明俠什麼時候過來的?」姜晚周問了一句,道:「怎麼不見你芬姨?」
「芬姨去裡面看小虎子了……」徐明俠道了一句。
話音剛落,就看苑廣芬抱著一個睡眼惺忪的小孩走了出來,當眼光落在姜晚周兩人的腳下時,苑廣芬頓時臉色一冷,雖然沒有發作,但也能看出那是在極力克制。
姜晚周就忙道:「廣芬,這位是軍總院的郭老教授,在兒科方面造詣很深,難得郭老今天有時間,我專程把郭老請到家裡,來給小虎子看看。」
苑廣芬的臉色才稍微變暖,道;「郭老,麻煩你了!」說完,她又讓保姆去給郭教授沏茶。
「不用這麼客氣,還是先了解病情吧!」郭老教授本來就很不自在了,站在那裡腳都快不是腳了,只想趕緊看完病就走人。
「孩子給我吧。你去把剛送來的水果洗一些出來,讓郭老和明俠都嘗嘗!」姜晚周走過去接過小孩,把自己夫人給支開了,免得彼此都不自在,現在是看病最重要。
苑廣芬走進內屋,客廳里的氣氛果然輕鬆了許多,眾人都覺得長出一口氣,潔癖人士真是惹不起。
姜晚周把孩子抱到郭老跟前,道:「郭老,這就是我的孫子了,你給瞧瞧,想想辦法。」
郭老把手裡拎著的一個小箱子放在地上,然後從兜里掏出老花鏡,戴上之後笑呵呵地看著小孩,伸手逗了一下,道:「長得虎頭虎腦,難怪叫做小虎子呢,來,讓我好好瞧一瞧!」這就是句客套話,其實那小孩分明是有些瘦弱,說著,郭老側頭去問姜晚周,道:「姜部長,你把小虎子的情況都對我講講。」
姜晚周就道:「這孩子哪裡都好,就是特別能流口水,一天到晚流個不停,家裡人片刻不離地守著他擦,也都擦不干口水。你看看,口水把下巴和脖子上的皮膚都給蝕壞了。」
從剛才小孩被抱出來,曾毅就看到了,小孩子的下巴和脖子上的皮膚是又紅又腫,而且損裂起皮,整張臉猶如被分割為兩個世界,臉的上半部分,是小孩那種細嫩光滑的皮膚,下半部分則慘不忍睹,像是剛被開過荒的地。
郭老站近了觀察片刻,又伸手在小孩的下巴上輕輕按了兩下,想看看小孩的反應,結果只一按,小孩的口水立刻淌了出來,流了郭老一手。
郭老再次尷尬,愣了半晌,才從兜里掏出手帕,先幫小孩擦了口水痕跡,又給自己擦手,道:「不妨事,這應該是口水過多引起的小兒濕疹,用點藥就好了。」
姜晚周點點頭,道:「也請別的大夫看了,結論都一樣,說是小兒濕疹,不過用了藥之後卻沒什麼效果,關鍵是口水止不住,所以反覆發作。」
郭老「唔」了一聲,道:「把孩子放沙發上,我做個詳細的檢查。」說完,郭老彎腰準備去打開自己的小箱子,大概是想拿點工具出來。
曾毅此時上前一步,搶先把箱子捧了起來,打開了端到郭老的眼前。
「謝謝!」郭老道了一聲,這免了他彎腰之苦,只是一抬眼看到曾毅,郭老突然露出半疑惑半驚喜的表情,問道:「我以前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
曾毅也覺得這個郭老有點眼熟,只是一時想不起來,便道:「我也覺得郭教授有點眼熟。」
郭老想了片刻,突然一拍大腿,道:「我……我想起來了,我在南江見過你的,你是省衛生廳的那個專家。」
「我確實在南江省保健系統工作過……」曾毅愕然,他已經脫離南江保健系統很長時間了,沒想到在這裡還能被人認出來,只是他還沒想起這位郭老教授究竟是誰。
「這就對了,對上號了!」郭老露出十分驚喜的表情,道:「我記得很清楚,當年軍區韋副司令的那對雙胞胎外孫齊齊病倒,情況十分危急……」
「啊!」
曾毅一下就想起這位郭老是誰了,當時湯皓麟和湯穎心病倒,韋向南從軍醫大請了兩名兒科專家過來,其中一位就是眼前的郭教授,這事情都過去好幾年了,當年的一面之緣,曾毅自然是有些模糊了,但沒想到郭教授竟然還記得這麼清楚。
「我記得郭教授是在軍醫大工作,現在調到軍總院了嗎?」曾毅就問道。
「去年調過來的。」郭教授解釋了一句,感慨道:「沒想到今天會在這裡再次遇見你,當年你治病的情景,我至今仍然是歷歷在目,印象太深刻了……」
「郭老過獎了!」曾毅謙虛了兩句,把箱子再次捧高,道:「郭老,您看是不是先瞧病?」
「瞧病,瞧病!」郭老從箱子裡拿出兩件工具,放在手裡掂了一下,又嘆道:「早知道你在這裡,今天我也就不過來了,你的水平我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