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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1:31:36 作者: 銀河九天
「謝謝!」曾毅道了一聲謝,從沙發上站起來,仔細打量著屋裡的一切,他走到那尊大擺鐘面前仔細觀察了一會,道:「這個鐘要有上百歲了吧。」
夏工就道:「有一百四十多年了,是英國貨!」
「看來夏老有收藏的愛好!」曾毅不著痕跡地探了一句,就是身價億萬的富豪,家裡也未必能保留一整套的原汁原味的舊式家具,這個夏老怕是有些來頭。
「這是家傳的!」夏工重重嘆了口氣,抬頭指著天花板,道:「現在的這棟樓,以前只是家裡的門房。」
曾毅「唔」了一聲,心裡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在以前資本家是被打壓的對象,在那個年代和環境下,能保住一棟門房都很不容易了。曾毅心裡就有些驚訝,看來夏家以前一定是巨富之家,只是給家裡看門傭人住的門房,就已經品味不低了,而且建築質量標準很高,幾十年不朽不垮,當時肯定是花費了巨大的財力和心血。
不過,曾毅也有些遺憾,進來之前,他已經觀察過了,周圍全是高樓大廈,除了這棟小門房外,已經再也看不到過去的印跡了。
夏工似乎不願意提家裡的過去,就岔開話題,突然問道:「對了,豐慶縣屬於佳通市吧?」
曾毅點點頭,道:「是!」
夏工就道:「昨天在雲海飯店,我看到了你們佳通市的副市長,還有好幾位區長縣長。你也是佳通市的縣長,為什麼昨天在機場接到了姓盛的,卻沒有去雲海飯店?」
曾毅就笑道:「我是去接其他人,在那裡撞見了市裡的迎接隊伍,沒辦法才過去站了一會。」
夏工呵呵笑了起來,沒想到曾毅還是個翹班脫崗的,他道:「豐慶縣對爭取鐵路站的事情沒有想法?」
「有想法,不過不太現實,就放棄了!」曾毅笑著說到。
「你倒是很坦誠啊!」夏工笑呵呵看著曾毅,道:「不過該爭取還是要爭取的,我看很多縣的條件都很離譜,昨天也在那裡獻殷勤呢。」
「夏工覺得我們豐慶縣有希望?」曾毅反問。
夏工就搖頭,道:「我是搞地質勘測的,豐慶縣不在我們勘測範圍內,不了解情況,我不好說。但是新線路跟原有線路的關聯度並不大,你也不要太悲觀!」
曾毅笑了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豐慶縣都不在勘測範圍之內,證明曾毅的判斷還是對的,爭取鐵路站的希望非常渺茫。再者,曾毅也不能表現得對鐵路站的事情太過於關注,否則反而會讓夏工有所戒心。
參觀完客廳,夏工帶著曾毅進了書房,也是很古典的歐式風格,書架上擺滿了書,很大一部分還是英文原著,曾毅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這些外文書可不只是擺設,因為它們都有被翻動的痕跡,有一些書還做了標註和書籤,證明書的主人是認真翻看過的。
書桌上面有一本攤開的老相冊,裡面是幾張黑白的照片,曾毅的視線從相冊上飄過,突然被其中的一張給吸引住了,湊近了仔細一看,曾毅就問道:「夏工,這張是在哪裡拍攝的?」
第六百四十八章 對上號
夏工走到書桌前,趴下來仔細看了看那張照片,道:「這應該是我大哥下鄉當知青時的照片,但具體是哪裡,我也不清楚,他去過很多地方的。」
曾毅一聽眉角就抬了抬,這張照片很普通,有一個知青打扮的年輕人,孤零零站在一棵青松之前,青松之後就是懸崖,除此之外,照片也沒有任何特殊的地方,而引起曾毅注意的,就在年輕人身後不遠處,隱約能看到一座山神廟一樣的建築。
曾毅覺得這座山神廟很是眼熟,像是在哪裡見過似的,只是並不肯定。
夏工看曾毅盯著那幅照片看,就道:「小曾,你覺得照片有哪裡不對勁嗎?」
曾毅搖搖頭,道:「只是覺得照片的背景有些眼熟,好像是見過。」
「是嗎?」夏工一聽,就把相冊捧了起來,再次看了看那副照片,確信自己認不出照片的拍攝地點在哪裡,就道:「時間久了,實在想不起是哪裡了,一會我大哥回來你問問他,不過他可能也忘記了。」
正說著呢,就聽到外面傳來了開門的聲音,夏工道:「說曹操,曹操到,他回來了!」說著,夏工就往外走,手裡還捧著相冊沒有放下。
客廳進來一位老者,正是之前曾毅在醫院見過的那位患者,他進來往客廳一看,就看到了桌上的果盤,於是笑著問道:「是曾大夫來了吧!」
「是!」夏工出來呵呵一笑,道:「曾大夫來的早!」
「那真是太失禮了!」老者歉意地笑著,正好看到了從書房走出來的曾毅,於是快步上前,朝曾毅一拱手,道:「曾大夫上門做客,我這個東道主卻沒能在家恭候,實在是實力至極,請曾大夫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夏老客氣了,其實我也是剛到而已!」曾毅趕緊過去寒暄。
「來,快請坐!」老者大手一指沙發,道:「方遠向我講了那天省人民醫院的事情,實在是太感激曾大夫了,一直都想找機會當面向你道謝,可惜當時沒能記下你的聯繫方式,這件事讓我始終心懷遺憾,好在是這次方遠在機場巧遇曾大夫,不然我可能要抱憾終生。」方遠是夏工的名字,他叫夏方遠。
曾毅一擺手,道:「舉手之勞而已,夏老不必掛懷。」
老者請曾毅坐下之後,道:「聽方遠講,曾大夫還是位年輕有為的縣長,真是沒有想到,你的醫術竟然也如此高明,我向人了解過了,放射性灼傷可不好治的。」
曾毅笑了笑,道:「我以前是學醫的,懂一點家傳的醫術,不過這次能治好夏老的灼傷,主要是靠馬氏燙傷膏,這是我縣一位老名醫總結的驗方。」
「民間多奇人啊!」老者感慨了一句,道:「不過藥再好,還得有懂得切症用藥的大夫才行。」
旁邊的夏工道:「是,關鍵是曾大夫會用藥。你看看省人民醫院的那些大夫,一個個自稱主任醫師、權威大專家,可就是一個個的放射灼傷,他們就全都束手無策了。那個從米國請來的什麼洋鬼子大夫,我看水平也不怎樣,當時他整個人都傻掉了,一點主意都沒有。」
曾毅道:「話也不能這麼講,中西醫各有擅長治療的領域。」
夏工就氣哼哼地道:「我看推諉責任,他們就很擅長,那天要不是小曾你及時出現,我大哥的病情說不定就被耽擱了。」
老者倒是不生氣,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道:「方遠,不提這事了,過去就讓它過去吧,今天的主題是招待好曾大夫。」
夏工就道:「你總是這樣,什麼事都這麼大度!」
老者呵呵一笑,道:「比這更不公的事情都經歷過了,眼前這點事又算什麼呢,只要人沒事就好,何必再生那麼冤枉氣呢……」
曾毅笑了笑,心道這兄弟兩個性格竟然截然相反,夏老是一副好脾氣,似乎什麼事情都難以放在心上;而夏工卻是個暴脾氣,而且愛憎分明,直言無忌。
「這次要不是曾大夫治好了你的病,我絕對跟他們沒完!」夏工猶自不肯放下,憤恨地又講了一句。
老者擺擺手,往沙發里一靠,臉上依舊是那副風輕雲淡的從容,看到夏工手裡拿著的相冊,他就奇道:「你怎麼把我的相冊給拿了出來?」
夏工一聽,就道:「剛才我領著小曾在家裡參觀,就看到你這本相冊放在書桌上。」說著,夏工把相冊遞過來,指著曾毅剛才看的那張照片,道:「小曾說這張照片他很眼熟,好像是見過,你看看……」
「我看看……」老者接過相冊,先是笑了笑,然後把相冊在腿上平放好,隨即從兜里掏出老花鏡戴上,這才定睛看過去,仔細看了看那張照片,臉上帶著沉思的表情。良久之後,老者摘掉花鏡,道:「這張照片實在是很老了,具體是在哪裡拍的,容我想一想……」
曾毅此時身子往前傾了傾,試探性地問道:「那座山神廟我覺得有點眼熟,好像是在哪裡見過。」
老者又戴著花鏡看了看背景上的山神廟,最後道:「我想起了,這不是山神廟,是當地人修建的宗祠。」
曾毅眉角猛地一挑,老者這麼一講,他突然就想起自己在哪裡見過這座建築了,他急急問道:「夏老是不是到過豐慶縣?我記起來了,這宗祠應該是建在豐慶縣的東王鎮。」
「對,沒錯!」老者在那張照片上重重一敲,用無比肯定的口氣說道:「就是東王鎮了,應該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