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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1:31:36 作者: 銀河九天
    「我呸!」肖文博一張嘴,一口濃痰就吐到了對方臉上,「打你還髒了爺的手!去告訴姓安的,說他肖爺爺來了,讓他趕緊給我滾出來請安!」

    那人淬不及防,被肖文博吐了個正著,要不是閉嘴及時,說不定那口黃痰就能直接灌進去,他一伸手抹掉黃痰口水,道:「你……」

    「六子哥,看我怎麼收拾這小子,今天非拆了他腿不可!」身後兩位壯漢一擼袖子,就準備動手了。

    「慢著!」那人急忙攔住兩名壯漢,對方如此有恃無恐,還能叫出自己老闆娘背後靠山的姓,怕是有些來歷啊,他道:「你認識安少?」

    肖文博冷哼一笑,「他也配叫一個少字!」

    那人摸不清楚肖文博的底細,於是就朝身後的壯漢打了個眼色,示意趕緊去找老闆娘出來,如果這小子是裝腔作勢,那一會再狠狠收拾。

    肖文博此時才到曾毅面前,呵呵笑道:「曾毅哥怎麼這麼大的火氣,說說,姓安的孫子怎麼惹你了,一會看我不打腫他的臉。」

    曾毅在腦子裡就過了一遍,好像自己認識的人裡面,並沒有一個姓安的啊,這仇怎麼來的,他道:「我就想知道知道,只是剪一個頭,到底要怎樣才值得了一萬兩千八!」

    肖文博就知道怎麼回事了,敢情姓安的鬼迷心竅,訛詐起曾毅哥來了,這真是瞎了他的狗眼,他當即兩手往腰間一插,道:「孫子哎,爺給你兩分鐘,不出來爺就砸了你的黑店!」

    第四九七章 小人

    曾毅抬手招了一下,把肖文博叫過來,問道:「這家店一直都是這樣?」

    肖文博拉過一張椅子坐在曾毅的旁邊,道:「曾毅哥真不認識姓安的嗎?」

    曾毅微微一搖頭,實在想不起哪個人姓安了,就道:「沒有印象!」

    「其實他這家店做得還是很正規的,是姓安的一個小姘頭開的,那姘頭以前就是做這一行的,傍上姓安的之後,姓安的經常會介紹一些小明星過來剪頭髮,這知名度慢慢就起來了,如今在京城裡,也算是一家比較有名的店了。」肖文博就介紹著這家店的情況,道:「不過價格也就是比普遍點貴了那麼一點,一萬兩千八,也虧他敢說出口!」

    曾毅心道倒是錯怪那個計程車司機了,看來今天還真是衝著自己來的,他在腦子裡過了一遍,突然問道:「文博老弟,你說的這個姓安的,是不是下面某區里城建局的那位?」

    肖文博就點著頭,道:「就是那孫子!曾毅哥認識他?」

    曾毅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原來是冤家聚首啊,他道:「前段時間在黨校參加培訓的時候,跟同學去京華國宴吃飯,同學走錯了包間,跟他有點小摩擦!」

    肖文博不是一般聰明,一聽就明白了,敢情這是要在曾毅哥身上找回上次的場子啊,他心道這姓安純屬腦殘,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你一個區城建局的副局長的公子,也敢找曾毅哥的晦氣,別說翟浩輝出馬了,就是羅海濤打個噴嚏,也能讓你灰溜溜滾出這四九城。

    當下肖文博一踢椅子站起來,喝道:「孫子,有膽敢開黑店,這時候怎麼沒膽出來了?那爺今天就打得你滾出來!」說完,肖文博拎起腳邊的椅子,直接就朝一面理髮鏡砸了過去。

    「咣當」一聲,那面價值不菲的鏡子立刻化為了碎片。

    肖文博並沒有罷休的意思,再次拎起一把椅子,朝另外一面鏡子砸了過去,順勢還一腳踹翻店裡的一張桌子,上面的各種藥水物件頓時滾了一地。

    曾毅今天算是見識到了京城紈絝的風格,說砸就砸,毫不拖泥帶水,就是孫翊那位社會文藝青年在南江省,也不敢這麼做的。京城公子衙內雲集,相互之間的摩擦也就難免了,從肖文博的身上,就知道他幹這樣的事情已經不是一回兩回了。

    一張價目表此時掉在了曾毅的腳邊,曾毅順手撿了起來,只見上面清楚寫著各種服務的價格。

    剪髮的最低標準是248元起,叫做清涼一夏酷慡剪,最高是1288元,叫做明星體驗旋風剪。不管看哪個標準,都距離一萬兩千八相距甚遠,甚至還不到個零頭呢!

    即便是這個價格,也讓曾毅有些感慨,這家店剪頭髮的最低標準,與京城醫院的闌尾炎手術的規定費用是一樣,都是248元,但就是一台最簡單的闌尾炎手術,至少也需要一位麻醉師、一位主刀大夫、兩位手術助理,還需要動用大量的設備器材,但是呢,四五名經過多年學習磨練的熟練醫師,在完成這麼一台手術之後,248元費用里最後能分到每個人手裡的,可能就只有幾塊錢。

    這種收益比,跟眼前這家店裡的理髮師都無法相提並論,而且醫生還要擔負著手術失敗的風險,一旦失敗,很可能就要付出一條生命的代價,而理髮失敗了,頂多重新換個造型罷了,最不濟就是光頭了。

    培養一名理髮師,幾個月就辦到了,費用不過幾千元,或許剪兩天的頭髮,成本就收回來了;而培養一名醫師,至少需要五年的時間,期間費用驚人。但要按照這種收益來計算的話,可能這名醫師必須工作十多年,做上萬台的手術,才能把自己的投入收回來。

    到京城醫院之後,曾毅一直都在思考看病貴的這個問題,醫師的培養成本、大型設備的損耗、臃腫的行政制度,決定了看病的費用很難降得下來,在患者不滿意的同時,其實還有著廣大醫生的不滿意,那就是收入和投入的嚴重不成正比,就算是搞灰色收入,那也要是臨床的大夫,像那些在放射科、化驗科的普通醫師,可能一年都收不到一個紅包。

    靠壓縮廣大醫師的收入,來降低治療成本,從而解決患者看病難的問題,這根本就是條大謬論。醫師也是要養活家人的,試問老婆孩子都養不活,哪還有心情來發揚什麼「救死扶傷的革命人道主義精神」,工資不夠用,自然就要伸手搞灰色收入了。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這是不變的鐵律,既然開的是醫院,那自然就是要吃患者的,羊毛出在羊身上,最後來埋單的,一定會是患者,這才有了患者一進醫院就成了「唐僧肉」的說法。

    只是要解決這個問題,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對於半點拍板權都沒有的曾毅來講,他甚至連嘗試改變的機會都沒有,只有做到真正的執政一方,他才有可能按照自己的想法來造福一方。

    那邊肖文博連續砸了幾面理髮鏡,對方的老闆終於是出來了,是一個打扮異常妖艷的年輕女郎。

    「肖少,肖少!」年輕女郎上前陪著笑臉,道:「要是妹妹我有什麼對不住的地方,你儘管說出來,我向你賠罪就是了!」

    「你是誰妹妹!」肖文博一幅六親不認的樣子,惡狠狠道:「姓安的呢,讓他夾著卵子給我滾出來!」

    肖文博不光砸東西手狠,罵起人來也是很嘴毒,一句話就把那年輕女郎憋得渾身亂顫,讓安少夾著卵子,這不就是罵自己沒卵子。

    「肖文博!」年輕女郎火大了,指著肖文博道:「安少平時跟你可是稱兄道弟的關係,你不要太過分了!」

    「呦嗬,看不出你還有幾分巾幗風範吶!」肖文博冷冷一笑,拉過椅子坐下,翹起個二郎腿,道:「好,看在往日的交情上,我就給你個機會,你把姓安的叫來給我曾毅哥賠禮道歉,要是曾毅哥點頭了,這事我就不計較了,否則你這店就別想開了,以後我天天來砸!」

    年輕女郎就看了一眼曾毅,誰知曾毅根本沒搭理她,正拿著那份價目表看得出神,她不由暗暗一跺腳,心道怎麼會惹到肖文博這個煞星呢!

    上次在京華國宴,這女郎也在現場,所以把曾毅的樣子記了個一清二楚,今天曾毅走進店裡,她正好看到了,於是就想狠狠宰一下曾毅,出出上次的惡氣。上次在京華國宴,安少倒霉,她認為是安少掃了菲姐的面子,這才便宜了那幾個黨校的土包子,現在到了自家店裡,她就完全不怕曾毅了,憑著自己的人脈關係,曾毅今天不挨這一刀都不行,就是告到物價部門,甚至把警察叫來都沒有用。

    誰知千料萬料,怎麼也沒料到會殺出個肖文博來,二話不說就開砸,年輕女郎一看就知道自己闖禍了,這曾毅多半是個有來頭的人,不然肖文博不至於如此翻臉無情!

    這些衙內平時好起來,都是稱兄道弟,可真要翻臉了,那就是半點情義都無,年輕女郎早在出來之前,就給她的安少打了電話求救。

    沒等幾分鐘,就聽到外面傳來停車的聲音,隨後聽到一個粗獷的聲音:「是哪個王八蛋瞎了眼,敢在這裡鬧事,站出來讓我瞧瞧!」

    「是你家肖大爺,要請安的滾進來!」肖文博就罵了一聲,拉開又要開打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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