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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1:31:36 作者: 銀河九天
    曾毅就道:「談不上請教,就是互相交流一下!」

    冰寒柏把藥方放在桌上,道:「雖然基層的工作比較忙,但我認為你的醫術還是不能撂下,要精益求精,爭取再進一步!」

    曾毅點點頭,道:「冰書記,我會注意的!」

    曾毅仍然是南江省的保健醫生,冰寒柏這麼講也是有道理的,現在南江省接待活動中的保健工作,完全離不開曾毅。尤其是上次發生徐老在雪山昏倒的事件後,就更加突出了曾毅的重要性,現在省里有保健任務,如果曾毅不能前往執行的話,省委領導們的心就始終懸著,而曾毅去了,大家就很放心。

    保姆很快把晚飯準備妥當,冰寒柏就邀請大家一起入座,還特意開了一瓶紅酒。

    冰寒柏家裡的飯桌上,沒有那麼多規矩,大家吃得比較隨興,你不必時時關注冰寒柏的舉動和臉色,而且如果夠不著菜,你就是站起來去夾,冰寒柏也不會說什麼的。這一點,是讓曾毅最覺得好的地方。

    李逸風挨著冰寒柏坐,陪冰寒柏吃飯的同時,也在觀察著曾毅,尤其是曾毅和冰凌在飯桌上的那些小互動,他全都看在了眼裡。很快,李逸風就發現冰凌對曾毅的態度,似乎不僅僅是大學同學那麼簡單。

    當冰凌給曾毅夾菜的時候,李逸風還特意觀察了一下冰寒柏的反應,他沒有從冰寒柏的臉上和眼中,看出絲毫的不悅。這讓李逸風心裡就有了點想法。

    吃過飯,李逸風少坐片刻,便告辭離去了。

    冰寒柏則把曾毅叫到了樓上的書房,他今天把曾毅叫到家裡,主要還是想聽取一下小吳山新區的工作進度,這是他經濟主張的一根重要標杆,只能幹好,不能幹壞。

    曾毅就把小吳山的籌備情況,三大基地的建設進度,招商引資的成果,以及第二階段征地工作的,一一向冰寒柏做了匯報。

    聽完匯報,冰寒柏微微頷首,短短時間能做到如此成績,已經是超乎預料了,他道:「很好,很好,說明你在工作中是想了辦法,動了腦子,下了大力氣的。」

    曾毅道:「取得的這些成績,離不開省委領導的信任和支持!」

    冰寒柏擺擺手,呵呵笑道:「沒有外人,這些官樣文章的話就不用講了,你不舒服,我也不舒服。聽說枕江樓那塊地,是你主動聯繫,置換給榮城的?你做得很好,減少不必要的摩擦和阻力,才能把事情辦得更順利一些。」

    曾毅笑了笑,道:「只是暫時少了一些摩擦罷了!」

    冰寒柏微微頷首,以秦良信的作風,絕不會坐視小吳山就這樣崛起的,眼下的和氣,很可能只是暫時的,他道:「我聽說你在小吳山新區拿出了一項新舉措,還成立了一個投資基金?」

    曾毅就道:「小吳山的王牌就是『生態療養』,我們想在這方面多做一些嘗試,不過,現在還只是處於初步的摸索階段!」

    「改革就是要敢於嘗試新的事物!希望你們能在具體的實踐中,積極探索,並且把成功的經驗和失敗的教訓都總結出來,這對我們今後的工作,是有重要借鑑意義的!」冰寒柏說到。

    以冰寒柏的眼力,又怎麼可能會看不出曾毅的打算!不過,他很欣賞曾毅的這份勇氣和膽略,以及曾毅處理這件事所展現的智慧。不管是養老產業,還是失地農民的養老問題,這都是政府目前必須要著手解決的大問題,曾毅只不過是站在他自己的高度,勇敢地進行一些這方面嘗試罷了,他沒有對存在的問題視而不見。

    他去做這些事情,也沒有人逼迫,完全是出於一種良知和擔當,這樣的官員,才是負責任的官員。

    這件事,也讓冰寒柏對曾毅有了更深的了解,難怪李逸風會講,方南國看重曾毅,要更甚於唐浩然,這話是有道理的,曾毅這個人不僅敢於做事,而且非常會做事。

    「小曾你和冰凌是同歲吧?」冰寒柏端起茶杯,突然提了個題外話,道:「不小了,個人問題也應該抓抓緊了!」

    第四一八章 狂

    知女莫如父!

    冰寒柏對於自己女兒的那點小心思,早已看了出來,而且他也知道了兩人當年上學時的事情。冰寒柏是個有閱歷的人,自然明白破鏡難圓、覆水難收的道理,自己女兒心裡的那點小期望,最後很可能就是失望。

    作為一名父親,冰寒柏不希望自己女兒為了這麼一點小小期望而繼續折磨自己,甚至是委屈自己,冰凌不敢把一些話講出口,但冰寒柏卻不能坐視不理,他今天問曾毅這個問題,就是要弄清楚曾毅的意思。

    憑冰寒柏的身份,自然不愁嫁女,他不可能強求任何人,但絕不能容忍有人耽誤了自己女兒的青春。

    曾毅稍微一滯,就明白冰寒柏的意思了,他道:「冰書記,基層工作太忙了,我沒有時間想這件事,暫時也不會考慮這件事!」

    接受一個人,或許不需要理由,但拒絕一個人,卻肯定有無數個理由!曾毅這看似最拙劣的理由,其實就是向冰寒柏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茶杯在冰寒柏的手裡來迴轉動了兩圈,然後被輕輕擱在了書桌上,隨即冰寒柏拿起一支鋼筆,拿在手裡,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了捏,卻沒有擰開筆帽。

    曾毅就告辭道:「冰書記,如果沒有別的事,那我就不叨擾您了。」

    冰寒柏「唔」了一聲,往椅背上一靠,將身軀掩在了暗影之中,曾毅的回答,其實也在冰寒柏的預料之中,只是冰寒柏不知道該如何去做自己女兒的工作了,他實在不想看到女兒傷心。

    曾毅下了樓,冰凌從客廳沙發上站起,笑道:「我再給你沏杯茶?」

    曾毅搖搖頭,道:「不了,時間不早了,我就不打擾了!」

    「那我送送你!」冰凌就跟在曾毅身後出了門,常委大院裡非常安靜,兩人沿著路燈往大門口走去,冰凌突然問道:「基層的工作一定很難吧?」

    「還好,省里市里對我的工作都挺支持!」曾毅笑著。

    冰凌就不講話了,她以前對這些事情一點也不關心,但現在倒是經常打聽跟白陽高新園區有關的消息,她知道小吳山的事情並不像曾毅說得那麼簡單,如果只是建療養院,市里省里都支持,但要建小吳山新區,市里和省里大部分都是不支持的。

    「不要光想著工作,身體也很重要!」冰凌說了一句。

    曾毅點點頭,道:「好了,就送到這裡吧,不然我還得把你送回去呢!」

    冰凌也就站住了腳,看著曾毅走出大門,然後登車離去。咬了咬嘴唇,冰凌返身往回走,她今天始終也沒把自己想問的問題講出來,她害怕聽到結果,因為她心裡很清楚答案會是什麼。來到南江大半年了,如果不是必要,曾毅從不主動聯繫過自己一次,所以每次打電話,冰凌總是會笑著開一句玩笑:「如果我不打這個電話,你是不是打算忘了我這個老同學?」,其實講句話的時候,冰凌的心裡很難過。

    只是有的人一旦錯過,可能就真的再也找不回來了。

    曾毅離開的時候,回身看了一眼省委大院的門,他很清楚,今天很可能是自己最後一次到這裡來了,今後冰寒柏是絕不可能再邀請自己到這裡來做客了。

    小吳山第二階段的征地工作十分順利,隨著征地工作的進行,包括修路、壓管道、建下水道在內的工程項目,也就陸續展開了,一些招商項目也開始進入實質性的操作階段,一時之間,小吳山繁忙無比。

    早上管委會接到群眾的反映,說是有工程隊上的渣土車,趁著晚上往月河的河道內傾倒渣土。

    曾毅對這件事非常重視,立刻把幾個相關執法部門的負責人都叫了過來,一起到小吳山勘察現場。

    傾倒渣土的地點,就在距離下吳村不遠的地方,舉報人是下吳村的一位村民,帶著管委會的一眾領導就到了現場。

    月河平時的水流量並不大,主要是山里湧出的泉水,清澈透亮,不過山裡有大雨暴雨的時候,月河的水流量就非常大,得益於月湖天然的泄洪蓄水功能,小吳山地區從來就沒發生過洪澇災害。

    但從小吳山到月湖的這一段河道,還是非常寬的,並且有一定的深度,屬於自然沖刷形成的。周圍幾個村裡的人,平時都是從月河取水飲用,所以也很注意保持這一段的河道乾淨清潔。

    「曾主任,你看看!」村民指著河道邊一大堆渣土,痛心疾首地說道:「這造的是什麼孽,這幫狗東西,也不知道積點德!」

    曾毅看著面前的這堆渣土,神情十分嚴肅,在渣土以上,河水還是清澈的,而渣土以下,河水就變得開始渾濁了。

    環衛局和城管隊的領導,此時心中十分驚慌,別人不清楚,他們可是很清楚,別看小曾主任平時和和氣氣,真要觸了他的逆鱗,你就是市長的親爹都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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