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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1:31:36 作者: 銀河九天
    張總一皺眉,心道王彪這人怎麼回事,也太保守了嘛,他道:「這幾個人好像是急診吧?」

    王彪一聽,就改口道:「急診的話,那就要八千塊一位了!」

    現場那幾個大漢齊齊臉色煞白,潘保晉不過是抬腳走了兩步路,就敢收八千塊,媽的,這比醫院還黑啊。不過他們也不敢還口,人家這是把自己故意鬧事的伎倆給看穿了,擺明了要反宰一刀,今天不把錢留下,怕是走不成了。

    「張總,讓他們把診費交齊了再走!別忘了,還有黃老的會診費!」曾毅一甩袖子,轉身進了電梯。

    張總把肚子挺了挺,對保安道:「聽到沒?就按曾主任說的辦!沒有個規矩,那還不亂了套!」

    保安們就從屁股後面甩出棍子,握在手裡晃了兩晃,道:「怎麼著,哥幾個是在這裡交呢,還是要到後面的保安室去交?」

    大漢們傻眼了,心中暗道晦氣,自己只是收人錢財,替人辦事,誰成想還要倒貼自己的錢,這不是倒了血霉嘛!怎麼這「見義勇為做好事」,也要付出代價啊,可看這保安的架勢,並不像是開玩笑的!

    領頭的人一想,道:「我要打個電話!」

    「打吧!隨便打!」保安一抬手,嘿嘿笑道:「保安室有電話,你想打幾個都行!」

    看著保安們把那幾個人領走,張總冷哼一聲,道:「敢在這裡鬧事,也不打聽打聽這是什麼地方!」說完,也背著手進了電梯。

    過了有十分鐘,領頭的大漢從清江大飯店走了出來,跑向馬路對面。

    馬路對面此時停著一輛黑色的奔馳,等大漢走近了,駕駛位的窗戶搖下一條fèng,有人從裡面遞出兩沓錢。等大漢接過來,那車子就搖上窗子,迅速離開了現場。

    曾毅在樓上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裡,可惜有點遠,看不清楚,而且對方扔下錢,眨眼就消失了。

    這種事也沒有辦法去追究,就算知道是誰指使那些人把患者抬到清江大飯店的,你又能如何?把人揪出來,難道你還能把對方暴打一頓嗎,這不現實!潘保晉既然是大夫,那就不能見死不救,治不好,那是水平不行,但不能怨病人不該上門。

    張總在旁邊道:「果然是有人指使的!曾主任,要不要查一查!」

    曾毅一擺手,「算了,給他一個教訓就是了!」

    「那可太便宜他了!」張總說了一句,就轉移話題道:「曾主任,這懸飲到底是什麼病啊?」

    曾毅笑了笑,道:「飲就是水啊,懸飲就是胸水嘛。」

    張總恍然大悟,原來是胸水啊,這倒是挺形象的,懸在半空的水,所以就叫懸飲,平時那些冷飲、熱飲,好像都是這麼起名的。

    「飲懸在喉間,坐起來就往下墜落,躺下就倒流,堵塞氣管肺竅,所以才能坐不能躺!」曾毅解釋了兩句。

    張總就徹底明白了,原來是這麼回事,剛才自己看到這個病的時候,驚訝到匪夷所思,覺得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病。誰知謎底揭開,卻又覺得是順理成章,看來這天底下的病雖然千奇百怪,但也不是完全無跡可尋嘛。

    那邊王彪親自去藥房揀藥,然後把藥湯帶回來給中年婦女喝下,旁邊其他的病人,在看完自己的病之後,也不著急走,都想看看兩個小時後的效果。

    兩小時後,王彪又去煎了一副,等給中年婦女喝下,裡面的潘保晉也看完了最後一位病人。

    「藥都喝了過嗎?」潘保晉走出來問道。

    王彪趕緊答道:「第二副剛吃下,藥是我親自撿的!」

    潘保晉走過去,檢查了一下病人的情況。十棗湯是逐水的經典方劑,兩劑加量服下後,病人喉間的汩汩聲就已經幾乎不可聞。潘保晉就放了心,看來是極為對症啊,這姜到底還是老的辣,黃老一下就切准了病症所在。

    「好了,你躺下看看!」潘保晉就道。

    電視台的鏡頭就立刻對準病人,想把她的每一個表情跟動作都記錄下來。

    中年婦女躺下,等了有一分多鐘,也沒有覺得氣悶氣短,更沒有頭暈目眩,就驚喜道:「好了,好了,我的病好了。」

    周圍的人就贊道:「看到沒,這就是神醫啊,來的時候病得都快沒命了,一轉眼就好了。」

    「以後生病,我就看中醫,這筆打吊瓶還快,還不用扎針!」

    「就是這診費太貴了,要兩千塊……」

    「錢重要,還是命重要!」

    潘保晉看病人已經好了,也就不再多待,臨走對王彪吩咐道:「你把十棗湯的方子寫給她,讓她回去再吃五副,鞏固一下療效。」

    晚上吃飯的時候,潘保晉坐在黃燦身邊,向黃燦道謝,順便討教懸飲這個病的診斷原則。

    黃燦就把自己的一些判斷依據,對潘保晉講了講,道:「保晉,你的經驗其實不差,只是臨證的時候,還是要放開一些。」

    潘保晉就道:「是,以後我會試著放開點,今天要不是黃老,我可就要栽大跟頭了。」

    黃燦一擺手,最先看出這個病的,並不是自己,而是曾毅,他想著是不是要把這個情況告訴潘保晉,最後還是作罷了,怕潘保晉會受打擊,也怕他會多想。

    通過今天這個事,黃燦發現一些事情,潘保晉這個人雖然醫術不錯,也謙虛好學,在國內中醫界內,屬於是新生代中的佼佼者,但要想晉升至國手這一行列,扛起中醫的這杆大旗,潘保晉還是明顯有些不足,顯得稚嫩了。

    今天只是個小場面,潘保晉就壓不住陣腳,今後要是捍衛中醫,潘保晉或許還行,但要想振興中醫,靠潘保晉怕是不行的。

    真正的國手,不在於平時治好了多少人,確診率有多高,而在於關鍵時刻,他總能掌控大局、扭轉乾坤,身上有那麼一種無鋒而利、不驕而橫的氣勢。

    而這種氣勢跟魄力,在潘保晉身上看不到,倒是在比潘保晉年輕了很多的曾毅身上,能看到幾分。

    黃燦心中有些感嘆,曾毅也就是太年輕了一些,又沒有顯赫的師門傳承,難以服眾,否則必定會給中醫界帶來一些改變。

    第二天一早,蔡成禮到了清江大飯店。

    中醫研討會昨天就算是正式結束了,今天還有個尾會,是由與會的專家代表跟南雲醫學院的管理層,一起商討中醫培養方面的問題。會議是上午十點召開,趁著中間的這個空隙,蔡成禮來給自己兒子看病,否則尾會結束,專家們就要離開南江了。

    顧憲坤早已等在樓下,等蔡成禮下車,就迎上前去,道:「蔡叔叔,都安排好了,咱們這就上去吧!」

    蔡成禮淡淡笑著,「憲坤,辛苦你了。」

    顧憲坤笑道:「應該的,我和家母也都盼著致中能夠早日康復呢。」

    蔡成禮今天來看專家,還是比較低調的,只帶了三台車子,自己一輛,隨從和保鏢各一輛。

    顧憲坤領著蔡成禮夫婦上樓,直接到了位於八樓的小餐廳。

    推開小餐廳的門,蔡成禮立刻換上一副熱情洋溢的笑臉,道:「抱歉抱歉,打攪了各位神醫各位前輩用餐,蔡某心裡難安吶。」

    此時幾位大國手剛用完早飯,正坐在餐廳里喝茶,聊著這次研討會的一些感受。

    黃燦笑了一聲,抬手道:「蔡先生不用客氣,坐吧!如果沒有用早飯的話,就讓廚房送來。」

    蔡成禮就客氣道:「謝謝黃老,我已經用過早飯了。」

    說完,蔡成禮介紹了一下自己的夫人,然後就找位子坐在了一邊。

    蔡夫人臉上笑意盈盈,心裡卻是有些皺眉,眼前這些大國手,各個都是大煙槍,吃完早飯,都坐在那裡抽著飯後的那根「神仙煙」,搞得屋子裡烏煙瘴氣。這讓蔡夫人很不舒服,什麼國手嘛,完全不重視健康,哪像西醫大夫,總是乾乾淨淨的,也從不在自己面前抽菸。

    「犬子的事,還要勞煩諸位大名家!」蔡成禮笑著環視幾位國手。

    黃燦微微頷首,道:「唔,這事我們已經知道了。」說完指著被抱在隨從懷裡的蔡致中,「這就是令郎吧?」

    蔡成禮就欠身道:「是啊,這就是犬子了,眼下馬上五歲了。」

    陳說峰脾氣急一些,道:「先把他放在地上,走兩步讓我看看。」

    蔡成禮一打眼色,隨從就把蔡致中放在地上,只見蔡致中站在地上,穩穩噹噹的,只是有些膽怯的樣子。

    「走兩步!」陳說峰就道。

    隨從人員就護在蔡致中的兩旁,鼓勵蔡致中自己走路。

    陳說峰一皺眉,道:「都讓開,讓他自己走,否則怎麼能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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