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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1:31:36 作者: 銀河九天
現場這邊的大漢就有些按捺不住了。
有人暴喝一聲,道:「還等個屁啊!光看他這慫樣,就知道治不好,我看還是趕緊送醫院吧,到時候全身CT一做,什麼病都能查得清清楚楚!」
「就是,我說你們這些人也不要在這等了,這潘教授說不定就是個神棍呢。就那麼摸一下手腕,問幾句話,還能有醫院的CT機看得清楚嗎?」有人開始起鬨了。
「是啊,不敢開方下藥,那就是看不准病,只好拿什麼更年期來搪塞了。」有人笑到,「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也能當大夫了。」
「要去醫院,你們就去,也沒人攔著你們不讓走!」
「誰說潘教授治不好,潘教授只是在斟酌藥方,要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麼叫做藥效如神!」
那大漢就冷笑一聲,道:「潘教授可以慢慢斟酌,不過病人可就不能等了,潘教授最好還是快一點。」
現在就是這些人要走,曾毅也不可能讓他們走了,他們這一走,那就形成了一種事實:中醫不能治病,有病的時候,大家還是去大醫院做檢查吧!
這才是這些人的目的!
他們今天不是衝著潘保晉一個人來的,而是衝著這次的中醫研討會來的,你們前面搞得再好又如何,你們可以用很多個病例,向大眾證明中醫的神奇療效,但我只需這一個病例,就能把你徹底搞臭!看以後誰還會相信再中醫!
之所以選擇找潘保晉,是因為潘保晉在這次坐診的大夫里,資歷最淺,也最可能出問題。
潘保晉當然也看出這些人的目的了,絕不能讓這些人走!在心裡一咬牙,潘保晉道:「小王,記方子!」
王彪心中一凜,潘教授這是要搏一把了,他趕緊拿出記錄本,準備記藥方。
那邊的大漢看潘保晉下了決定,道:「潘教授,開方下藥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不能賭氣兒戲,千萬別逞強啊!要是一會吃了沒效果,我們倒是可以再找別的大夫看,但潘教授您可丟不起這個人吶!」
潘保晉心裡憤恨,這幫人是早有預謀,哪有大夫總能做到藥到病除,真要是有這樣的大夫,也就不會有「複診」這一個詞了。
把心一橫,潘保晉就要開藥方,道:「紅……」
「有人今天肯定是要丟人了,但這個人,絕不會是潘教授!」電梯處此時突然傳來蒼老威嚴的聲音。
在場的人都看過去,只見一位面相威嚴的老者,背著手朝這邊踱了過來,身後還跟著一位胖胖的中年男子,看樣子像是酒店的經理。
潘保晉一看,眼裡透出一絲驚喜,不過嘴上卻道:「黃老,您看就這麼一點小事,怎麼還驚動你了。」
「不是有人講了嗎,人命關天!」黃燦看著那位攪事的大漢,道:「兩個大夫一起會診,相信對病人會更負責一些吧!」
大漢的腳往後縮了一些,黃燦的身上,有一股讓人無法與他對視的威嚴,「你是什麼人!」
「放肆!」張總斷喝一聲,「這位是黃老,是專門給中央領導看病的神醫!」
在場的人頓起畏懼之心,專門給中央領導看病,那不就是太醫嗎,現場誰見過中央領導啊,那都是可望不可及的人,只能在新聞聯播里見一見。
電視台的人一聽,當即就把鏡頭對準黃燦,先拍領導!
潘保晉就道:「黃老,我正要開藥方呢,您來了,剛好給我把把關!」
黃燦就點了點頭,朝那位中年婦女走去,「是你能坐著,不能躺著?」
中年婦女眼裡也有些慌張畏懼,普通人面對這麼一位氣度不凡的副部級高官,大多數都會緊張的,「是……是。」
黃燦就俯下身子,伸手按在對方胸肋處的一個位置,道:「疼不疼?」
中年婦女道:「不疼!」
「現在吸氣!」黃燦說著,過了十秒,又道:「呼氣!感覺怎麼樣?」
中年婦女道:「稍稍有一點疼!」
黃燦又連續換了幾個位置,讓中年婦女不斷吸氣呼氣,一邊仔細聽著對方胸腔內的動靜,最後道:「張嘴!」
中年婦女張開嘴,黃燦看了一下舌苔,再湊近聽了一下,發現喉嚨里汩汩有聲,猶如水在裡面流動。
「好了!」黃燦示意對方可以合上嘴了,然後道:「你這個病,我可以治,兩個小時就讓你躺臥自如,你可願意治!」
「願意,願意!」中年婦女忙不迭地點頭,兩個小時就能讓自己恢復正常,誰不願意啊。她現在都快被這個病折磨死了,再累再困,都不敢躺,整天提心弔膽,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躺倒就離開人世。
黃燦站起身來,雙手往身後一背,沉聲道:「記一下!」
王彪趕緊拿著記事本上前幾步,作出一副謙恭聆聽狀。
黃燦單手一抬,道:「記:證,懸飲;方,加量十棗湯!先煎一副,病人熱服,兩個小時後再服一副!」
潘保晉一聽「懸飲」兩個字,就忍不住在額頭上敲了一下,自己怎麼就沒想到是這個呢!
張總瞪大了兩隻眼睛,他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簡直是驚得要死,曾毅剛才交給黃老的紙條上面,可不就寫得是這兩個字嗎?可剛才曾毅明明就跟自己站在一起,根本都沒靠近病人,只憑遠遠一看,就知道病人得了什麼病,這眼睛豈不成透視機了。
這個懸飲,到底是什麼東西呢?張總不明白!
懸飲,就是「胸水」!
潘保晉此時搖頭頓足,這病人可不就是有胸水嗎,坐起來的時候,胸水下墜,整個人和常人無異;可一躺下,胸水倒流,堵住了氣管,當然就要氣絕欲死了!
第二六一章 鞋底灰
黃老講完方證,對電視台的人道:「兩個小時後病人要是還無法躺臥自如,剛才的畫面,你們就不用做任何修剪,直接播出!」
電視台的人只是笑著,沒敢應聲。黃燦是給中央領導治病的,他們哪敢得罪,一會要是治好了,絕對是要大加宣傳,多給特寫的;要是沒治好,就只當是沒看到。
「保晉,你繼續接診吧!不要被某些聒噪的人,影響了自己的判斷!」
黃老冷冷掃了那幾位大漢一眼,背起手,朝電梯踱了過去。
潘保晉在後面跟上幾步,道:「黃老,辛苦您了!」潘保晉有些感激,按照黃老診病的習慣,必然要給病人解釋清楚這個病從何而來,為什麼會有如此症狀,讓病人做到心中有數,可他今天只提懸飲兩字,卻沒有做任何解釋,這就是給自己保存了顏面啊。現場也沒人知道懸飲是個什麼病,自然就不知道兩人得出的是不同結論。
黃老一擺手,進了電梯,「時間不早了,抓緊吧!」
潘保晉回過身,現場等候的病人就道:「潘教授,您不要理會這些搗亂的人,我們一直都相信您的。」
那幾位大漢就瞪起眼,道:「誰來搗亂了?他開藥慢,還不興我們說幾句嗎!」說著,這些人卻要離開現場。
大家就明白了,這些人是故意來搗亂的,道:「怎麼不留下來看看,說不定吃了這藥,兩個小時後還好不了呢。」
「好不好的,關我們屁事!」大漢們面相兇惡,「老子們是見義勇為,看見她倒在路邊沒人管,就幫著抬過來的!」
這些人罵罵咧咧要走,推開眾人,卻看到曾毅站在過道中間,沒有絲毫讓道的意思,就喝道:「閃開!好狗不擋道!」
「嘴巴放乾淨點!」張總就喝到,「知道在跟誰講話嗎!再敢放肆,就別怪我不客氣!」
這幫人盯著曾毅看了半天,卻被曾毅那雙似乎看透一切的眼睛盯得很不自在,就道:「我們走!」說著,也不要曾毅讓道了,就要從曾毅的身旁溜走。
「站住!」曾毅這才淡淡地說了一句。
現場的保安一聽,立刻上前,把這些大漢擋在了過道上。
大漢們一看這陣勢,臉色就變了,道:「你……你們想幹什麼啊!」
「這麼慌張幹什麼,是不是做賊心虛啊?」曾毅冷笑一聲,似笑非笑地看著那幾個大漢。
「我們有什麼心虛的!」大漢們嘴上強硬著,彼此打氣。
「沒有就最好!」曾毅看也不看他們一眼,對王彪道:「王班長,潘教授平時的診費是什麼樣的標準?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幾個人好像沒有掛號吧!」
王彪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道:「潘教授平時的診費兩千塊一位!」王彪這時候腦子不糊塗了,潘保晉平時接診費用是兩百塊一位,他一開口就在後面加了個零,非得好好出出這口惡氣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