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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1:31:36 作者: 銀河九天
「現在也不晚啊!」曾毅笑著,「歷史上很多大名醫,可都是半路入行的。」
邵海波也就是說說罷了,他這個院長現在整天忙得連軸轉,哪有工夫再把中醫拾起來,他這次參加研討會,也是忙裡抽閒,不得不來。
南雲醫學院即將成立,院長一職有很多人都在盯著呢,邵海波也是有力爭奪者之一,而且他還有一個優勢,那就是學貫中西醫,既有實際臨床的豐富經驗,又有醫院管理運作方面的經驗,拿下這一職位的希望非常大。
今天他來參加研討會,很大程度是在造勢,中醫分院雖然只是南雲醫學院眾多分院中的一個,但按照「中西醫並重」的原則,中醫分院所占的份量卻要比任何一個西醫單獨分院都要重,不能不重視。
邵海波跟著曾毅往酒店裡走,一邊看著那些排隊等候專家接診的人群,道:「小毅,這裡人這麼多,秩序問題還是要重視啊!」
曾毅一愣,心道師哥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邵海波卻是話頭一轉,「前不久我還參加另外一場研討會,咳,現在就是有那麼一些人,不把心思放在提高醫術上,整天就琢磨一些譁眾取寵的歪門邪道!」邵海波搖頭嘆氣。
曾毅就有些明白邵海波指的是誰了,國內有一些西醫專家,對中醫始終存在偏見,恨不得將中醫置之死地而後快,這次的研討會鬧出這麼大的影響,怕是有人要坐不住了。
「我會讓酒店方面注意維持秩序!」曾毅道了一聲,「上去吧,黃老這會正在用早飯,我帶你過去認識一下!」
兩人就走進電梯,到樓上去了。
黃燦沒想到曾毅還有一位師兄,詳細問了問,才知道邵海波只是跟了曾毅爺爺一小段時間,便嘆道:「可惜,如果你當年能一直跟著曾老學醫,那今日在中醫界的成就,定然不會輸給潘保晉。」
邵海波也是覺得遺憾,可當年家裡的條件,讓他並沒有多餘的選擇,「這也是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一件事。」
「你也不必後悔,都是為了治病救人,從這個角度看,學中醫學西醫又有何不同呢!」黃燦倒是看得開,道:「想當年,我也是學了西醫的。」
曾毅淡淡笑著,眼前這兩人剛好是個相反,黃燦是先學西醫,後學中醫,師兄則是先學中醫,又學西醫。
「慚愧,我不能跟黃老您比,我是兩邊都半途而廢了,現在又做行政方面的工作!」邵海波道。
黃老一擺手,道:「曾毅的醫術也很好,卻從了政,我覺得這也很好嘛!不一定非要坐在醫院接診,才是為人民服務,有很多其他方面的工作,也需要有人去做,比如中醫的培養工作。俗話講,『十年樹木,百年樹人。』,如果能把南雲醫學院切實辦好,這就是一件『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大好事,比我們這些只會看病治病的大夫強了很多。」
「黃老一番話,讓晚輩明白了很多事!」邵海波笑了笑。
邵海波是不是真的明白了,黃燦不知道,但他卻是有點明白了,為什麼同樣跟著曾毅的爺爺學醫,師兄弟兩個的結果卻完全不同,這可能是性格決定的:邵海波沒有一個大的志向,為了上學,他放棄了跟曾文甫學醫的機會;為了生活,他又放棄了多年研修的中醫;現在為了升職,他連西醫也快放棄了。
而曾毅的心中,卻始終有一個大志,那就是中醫。為了中醫,曾毅去學了西醫;為了中醫,他去四處遊歷;現在為了中醫,他又選擇了從政。
從表面看,邵海波似乎比曾毅圓通多了,但從本質看,曾毅卻比邵海波更加懂得變通。邵海波的圓通,更多的是一種對現實的屈服和妥協;而曾毅的變通,則是在嘗試著融入現實、改變現實。
黃燦在心裡嘆了口氣,一個人的性格和器量,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他的前途和命運,「時間快到了吧?」
曾毅看了看表,「還有五分鐘!」
黃燦就笑道:「那行,你們去聽報告會吧,我也該去接診去了!」
今天是專家最後一天接診,安排的是黃燦和潘保晉。潘保晉的接診工作,原本是由他的老師水行舟來做的,後來水行舟不能到場,本來是要取消的,但潘保晉表示自己有時間來做接診,組委會就按照原定計劃執行了。
兩人把黃燦送進電梯,這才一起走向會場,曾毅還要向邵海波介紹其他幾位大國手認識。
邵海波一一拜見了其他幾位大國手,坐在那裡聽完上午的專題研討,就又趕回醫院去了,醫院今天又來了很重要的病人,他不出面不好。
下午的研討會是最後一場,由劉風傑領頭專題研究針灸治療疑難雜症的問題,曾毅也去聽了,在會場碰到了陳說峰。
陳說峰見到曾毅,笑道:「小曾,你怎麼場場不落空啊,針灸你也有興趣?」
曾毅笑道:「技多不壓身,多學點肯定沒壞處。」
陳說峰對針灸不內行,過來純粹是聽熱鬧的,他在最後面坐下,朝曾毅招手,道:「小曾,你就坐這裡吧,我是個針灸外行,一會要是遇到聽不懂的,還得麻煩你給解釋一二。」
曾毅就跟陳說峰一起坐在了最後面,道:「我也是一知半解,就怕誤導了陳老。」
陳說峰呵呵一笑,壓低了聲音,「我看你是過于謙虛了,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的針灸還要強於方藥!」陳說峰的這雙眼睛還是很毒的,那天他看得清楚,曾毅要讓小孩快速甦醒,先拔出的是銀針,之後才換了藥瓶,這個順序就很能說明問題了,醫者出手,一般都是用自己最有把握的。
曾毅就道:「那天晚輩冒然出手,陳老勿怪!」
陳說峰就笑道:「想讓我不怪罪也好辦,你的那瓶藥,是不是要拿出來讓我見識見識啊?」
「那是應該的」曾毅笑了笑,把手伸進兜里,隨即掏出一張疊好的紙片,雙手遞到陳說峰面前,笑道:「請陳老指正!」
陳說峰接過來紙片,打開一看,不禁神色訝然,上面記載的竟然是一組藥方,下面詳細標準了用藥的準繩,什麼情況下該用,什麼情況不能用,全都寫得一清二楚。
「這是……」陳說峰有些不敢置信,曾毅竟然把這麼一個速效的神方,就這樣交給了自己。
「我偶然得來的一個方子,也沒有什麼機會去驗證。陳老平時給人正骨,肯定有能用上這方子的時候,正好驗證一下這方子是否有效,到時候還請陳老把驗證的結果告知我,晚輩感激不盡!」曾毅笑著。
陳說峰哪能聽不出曾毅是在說假,這方子要是無效,曾毅也就不會在隨身的藥箱裡備著這種藥了。自己作為一個前輩,向晚輩討藥方,多少有些尷尬,曾毅這是故意反著說的,替自己化解了尷尬。
「那我就幫你驗證驗證,不過結果我可不告訴你,到時候你自己到京城來問我!」陳說峰哈哈一笑,把藥方收了起來。
曾毅也笑了笑,道:「如果有機會去京城的話,肯定是要去叨擾陳前輩的。」
「不是如果,而是一定要來!」陳說峰瞪著曾毅,「你讓我幫你驗證方子,自己卻不肯來取結果,太沒有誠意了嘛!你說是不是?哈哈~」
「是!」曾毅笑著,「那我一定去叨擾陳前輩。」
「唔,常來叨擾嘛!」陳說峰開懷笑著。
下午的針灸研討會上,曾毅基本沒聽到什麼,因為陳說峰基本就是個外行,兩人坐在後面,曾毅基本都是在給陳說峰講針灸的基本原則,常用的辦法,以及治病的原理。
研討會快結束的時候,張總匆匆進來,走到曾毅身邊低聲道:「你去看一下吧!樓下來了一個病人,我看著情況似乎不對。」
曾毅向陳說峰告罪一聲,就站起身來,跟著張總往外走。
「是什麼樣的病人?」出了門,曾毅問道。
「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婦女,有點胖,被七八個大漢抬進來的,保安沒攔住。」張總有些憂心,道:「看起來挺嚴重的,喉嚨里跟拉風箱似的,嗚拉嗚拉的,臉也憋得紫青,好像是呼吸困難,我看著不對勁,就趕緊來通知你了!」
曾毅一皺眉,這種情況按說是屬於急症了,換作是一般人,早就往醫院送了,惟恐自己跑得慢,怎麼反倒送到酒店來了,而且還是直闖而進,這情況很不對啊,曾毅就想起了早上邵海波的提醒,難道還真有人來搗亂?
「人送哪裡去了?我去看看!」曾毅問道。
「進來直奔四樓,應該是去潘教授那裡了!」
張總覺著這事不對,就是覺得這點不對,在這次坐診的專家中,只有潘保晉的醫術弱了一些,其餘幾人,可都是國手級別。可對方進來問也不問,直接就奔四層潘保晉接診的那間小會議室去了,要知道今天坐診的,還有黃燦黃老呢,經驗可比潘保晉要豐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