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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1:31:36 作者: 銀河九天
邵海波急忙按住他,道:「現在剛有好轉,還不能劇烈活動,再養幾天吧!」
戴維看著自己的腿,道:「腿還在我的身上,沒有比這種感覺更好的了!」
私人助理站在一旁面無表情,心道要是把捐建醫院的事情告訴你,不知道你的感覺還會不會如此好。
長寧山上,翟老散步散到了湯修權的小樓前,要找他下棋,結果看到湯修權正捧著一本《黃帝內經》在看,便道:「老秀才,你是熱動力的專家,怎麼也看起這種書來了?」
「沒事的時候,就研究研究!」湯修權趕緊請翟老坐下。
「姓曾的小子,也是放著自己的中醫不做,跑去折騰什麼西醫學校了。」翟老說著,「在我看,這都是不務正業,哈哈!」
湯修權笑了笑,道:「我倒覺得曾毅做的沒有錯,西醫比較好培養,更符合現代社會的需要,如果能培養出一大批優秀的西醫,也是一件莫大的好事。」
說起了這個,翟老就問道:「我有些不明白,為什麼中醫就比西醫難培養。」
湯修權放下手裡的《黃帝內經》,道:「這是因為中西醫的理論體系不同,中醫是建立在玄學之上的一種醫術,而西醫是建立在科學上的。」
翟老「唔」了一聲,等著湯修權的下文,他還是不明白。
「舉個例子來說,比如我們每天看到太陽東升西落,便推出地球是在自西向東轉動,這就是玄學,它的結論是建立在推測之上的;而科學不是這樣的,科學重實證,它要經得起檢驗。」湯修權笑了笑,「中醫的診斷方法:望、聞、問、切,無一不是在推測,曾毅看人氣色,就知道人有什麼病,這就是一種推斷的過程,至於正確與否,還要再去檢驗;而西醫剛好反過來,她會先去做一系列的化驗和檢查,證實了人體存著某種疾病,而不是去推測。」
翟老就有點明白了,微微頷首,心道好像是這麼一回事。
第一八一章 事故
「問題就出在了這裡!」湯修權嘆了口氣,「推測是一種主觀活動,看到太陽東升西落,有人推出地球自西向東轉動,但也有很多人認為是太陽在繞著地球轉,所以一千個人學中醫,就會有一千個不同的理論出來,這正是中醫難以批量化培養的原因所在。自古至今,中醫發展出比較成熟的流派,就有幾十個之多,而其餘一知半解,靠著醫書中的只鱗片爪來治病的,更是數不勝數。」
「有幾分道理!」翟老露出一絲沉思神色,道:「秀才,你繼續說。」
「西醫雖然很難稱之為獨立學科,因為她用於治病的理論,很少是由醫生創立的,而是由解剖學、生物學、物理學、化學、工程學這些基礎學科的專家創立的,就是西藥和各種檢測設備,也不是由大夫發明的。」湯修權看著翟老,「但是,現在青少年所接受的大眾教育,學的就是這些基礎學科的知識,在沒接受專業的醫學教育前,他們已經對西醫治病的基礎理論所有了解,再經過專業醫學技能的培養,他們就會成為大夫。」
翟老笑了笑,原來中醫是輸在了起跑線上啊,「到底是知識分子,幾句話,就讓我明白了為什麼中醫比西醫難培養。」
「一般來說,接受了這些基礎學科教育的人,會養成科學的思維方式,再去學中醫,就變得難以接受了,所以現在中醫學院培養出來的中醫,大多也都是根據西醫的化驗結果去開藥方。」湯修權接著說道:「中醫現在打不過西醫,除了人才凋零外,也有其它方面的原因。中醫至今沒有一個標準的基礎知識體系,學者難學,用者難用,想要對她的基礎知識體系進行修正,你都無處下手,這在一定程度上也阻礙了中醫的發展;而西醫則不一樣,門類清楚明白,知識結構嚴謹細緻,接受起來很方便,修改起來也非常容易進行。我將這種差別總結為一句話:中醫是經驗體系,西醫是知識體系,經驗難以傳承,而知識非常容易傳承。」
「那中西醫哪個更好一些?」翟老又問。
湯修權搖了搖頭,「很難說,各有優點吧!遇到醫院那些坐堂的中醫,你會覺得中醫一無是處,碰到曾毅這小子,又覺得中醫很神奇。」
翟老哈哈大笑,這句話倒是一點沒錯,曾毅這小子的身上,確實處處透著神奇,望氣便知病的來龍去脈,這可是任何先進的儀器都無法做到的,「你說的這些觀點,曾毅都同意嗎?」
湯修權笑道:「部分認同,部分不認同吧。」
正說著呢,遠處傳來汽車的聲音,就看曾毅驅車到了湯修權的小樓前,跟龍美心一起從車上走了下來。
「這是要下棋嗎?」曾毅笑著問道。
翟老跟曾毅下了很多局,勝少負多,認清現實後,他從曾毅身上找回場子的想法就弱了很多,道:「一去好幾天,病人也不管,縣裡的公務也不管,我要是你們縣長的話,一定把你開除了!」
「翟爺爺,你這可是冤枉我們了!」龍美心笑吟吟走上前,道:「我們是給南雲縣爭取大項目去了。」
這幾天曾毅去做什麼了,張杰雄早已向翟老匯報,翟老心裡清楚得很,只是看龍美心這麼維護曾毅,他心裡就有點樂了,道:「我又不是他們縣長,你著急替他解釋幹什麼!」
龍美心臉一紅,嗔怪地看了一眼,然後扭過頭,只當是自己什麼也沒說。
掛在屋檐下的鳥籠子裡,湯修權那隻一直不怎麼會叫的笨鳥,此時歡快地叫了兩聲。
曾毅好奇地走了過去,問道:「才兩天沒見,這鳥怎麼開竅了,會唱歌了!」
湯修權就道:「翟老是養鳥的行家,拿去給這笨鳥開了兩天嗓子,它就學會唱歌了。」
「奇怪啊,奇怪!」曾毅盯著那鳥,納悶道:「我弄了大半年,想盡了辦法,也沒能讓它學會唱歌。」
翟老呵呵笑著,「論象棋,你跟我勉強算是半斤八兩,但論養鳥,我能甩你八條街!」
張杰雄一旁努力忍著笑,象棋不管用了,這又改成比養鳥了。翟老自從到了長寧山後,這有趣的事情是越來越多了,可比在京城的時候強多了。在京城,他每天除了溜溜鳥,跟鳥說話外,一點樂趣都沒有,再加上浩輝的病情,翟老有一年多都沒露過笑臉,那些本來要看望他的人,也都畏而遠之了。哪像現在,翟老是整日心情舒暢、笑聲不斷,下象棋就找湯修權,比養鳥又欺負曾毅,這日子過得是有滋有味啊。
曾毅伸出根大拇指,「薑還是老的辣啊!」
翟老慡聲笑著,道:「等哪天我心情好,可以教你兩招!」
龍美心此時問道:「翟爺爺,你現在的心情不好嗎?」
翟老頓時吹鬍子瞪眼,這丫頭真是個死心眼,好容易逮到個機會,還不許我賣弄一下嗎,他道:「你這丫頭,胳膊肘倒是學會往外拐了!」
眾人都是大笑,搞得龍美心很不好意思,一跺腳走了。
曾毅拿起石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正要喝呢,電話響了起來,是招商辦主任劉強的,曾毅就接了起來,「劉主任,什麼事?」
電話里傳來劉主任焦急的聲音,「局長,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慢慢說!」曾毅就放下茶杯站了起來。
「南大街白雲賓館的施工工地出了事故,腳手架倒塌,砸傷了好幾個工人!」劉強趕緊說到。
「現在情況如何?」曾毅問道。
「受傷的工人都送醫院了,情況還不知道!」
「我馬上過去!」曾毅說完就掛了電話,跟翟老和湯修權匆匆講了兩句,又驅車往山下去了。
「比縣長還忙活!」翟老輕輕笑了兩聲。
白雲賓館是去年年底招商局引來的項目,要在南雲縣南大街修建一座四星級的七層賓館。
曾毅趕到現場的時候,就看到了用來搭建腳手架的鋼管和踏板七零八落地散了一地,縣裡有關部門的人、以及安監派來的調查員已經到達現場進行調查,楊福星正在跟這些人交涉,匯報當時的情況。
看到曾毅過來,楊福星苦著臉,大倒苦水:「曾局長,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霉!」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曾毅沉著臉,「有沒有人傷亡?」
「傷了五個,已經送醫院了,沒有生命危險!」楊福星就悶悶說道。
「早都給你講了,一定要注意安全,你做了這麼多年工程,難道不清楚安全的重要性!」曾毅喝到。
楊福星又苦著臉,道:「今天這事就是個意外,我們剛搭好腳手架,還沒來得及固定呢,一陣大風颳過來,這架子就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