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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1:31:36 作者: 銀河九天
「啊……」宣秘書反應過來了,這是袁文杰啊,怎麼聽起來聲音跟平時不一樣,有點漏風跑氣的味道,「是文杰啊,老闆回來了,在書房呢!」
說完,宣秘書急就忙問道:「文杰,你這是怎麼了?」
袁文杰擺了擺手,有些不耐煩,道:「開車撞了一下,把頭撞傷了!」
「要不要緊?有沒有到醫院檢查?醫生是怎麼講的?」宣秘書一臉關切,連連發問,心中卻是不以為然,誰不知道你小子是被人打了,竟然還裝車禍。
袁文杰心裡正鬱悶呢,沒搭理宣秘書,他也不願意裝車禍,但沒辦法,難道出去說自己是被人打成這樣的嗎?他們這種公子哥,最講究面子,如果出了這種醜事,一定是能躲就躲,特別是臉上的傷,如果不徹底好利索,絕對不敢出去見人的。
袁文杰直接推門進了袁公平的書房,開口就道:「爸,我要被人打死了,你到底管不管!」
袁公平今天在辦公室琢磨了一天,還想著要怎麼挽回和費民安的關係,但看到自己兒子的這副慘樣,他不禁是怒火升起。
袁文杰滿臉紫青,摘下頭上的白布,袁公平都不敢相信,站在自己眼前的這個大豬頭,就是自己的兒子袁文杰。袁文杰再張口一說話,帶著嘶嘶漏氣聲,袁公平更是惱怒了,兒子當前的兩顆門牙,此時已變成了黑洞洞兩個窟窿,門牙都被打掉了,這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下手如此狠毒啊!
「告訴過你多少次,要低調,不要出去惹是生非,這回你如願了吧?」袁公平黑著一張臉,滿口都是恨鐵不成鋼。
袁文杰往沙發上一坐,道:「我都被人打成這樣了,你說,我還要怎麼低調!再低調,我的這條小命怕是都沒了!」
天底下兒子怕老子的,一抓一大把,但袁文杰卻是個例外,他不但不怕袁公平,而且是處處跟袁公平叫板,你說往西,我偏往東,你說抓雞,我偏攆狗。袁公平也試著想扳回兒子的性子,但幾番交鋒,都以失敗告終,他發現自己對袁文杰不聞不顧的時候,袁文杰還能好一點,自己稍微逼得緊一點,袁文杰肯定給自己惹個事出來。最後袁公平也沒轍了,只要袁文杰不給自己捅很大的簍子,自己就睜一眼閉一隻眼算了。
「你出去看一看,下面的人還有誰把你這個副省長當回事,我都被打成這樣了,警察連人都不敢抓,還明目張胆地進行包庇!」袁文杰提起這事就生氣,「我被打無所謂,關鍵以後還有誰會把你放在眼裡!」
「夠了!」袁公平把茶杯重重磕在桌上,「我就不信,你不去惹事,會有人敢找你的麻煩!」
「不信你自己就去看,我飛龍建設的樓都讓人給扒了!」袁文杰心裡惱火啊,他昨晚從警局出來後,就讓人把曾毅的診所砸了,想著怎麼也要出一口惡氣,誰知一轉眼,自己的飛龍建設就讓人給回砸了,湯衛國已經放出話來了,這個面子不找回來,絕不收兵!
袁文杰就是再囂張,也不敢去跟那些兇惡的土丘八去理論,這回流氓遇到惡霸,他也沒轍了,只能到自己老子這裡搬救兵了,不然自己的樓就要讓湯衛國給挖倒了。
「最可惡的,是那個叫曾毅的野郎中,仗著是方書記的保健醫生,幾次跟我作對,要不是他從中搗亂,我怎麼會被一個老瘸子打成這個樣子!」袁文杰提起曾毅,不禁就要咬牙,一咬之下,又是呼痛,他現在全口的牙都讓老孟踹得根基鬆動,吃口豆腐都可能崩壞幾顆。
袁公平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心中其實已經惱怒至極,一來是生氣方南國和費民安的人竟然狗仗人勢,敢把自己的兒子打到這種程度,實在是欺人太甚了,太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了;另一方面,他也是惱怒袁文杰不爭氣,惹是生非你也要有個惹是生非的樣子,怎麼可以讓人欺負給到這種地步呢,丟人!
「你的這些破事,我沒工夫管,也不會去管!」袁公平沉聲怒哼,道:「你給我出去,滾得越遠越好!」
袁文杰一聽,就道:「你不管,我自己管,就讓我被人欺負死算了!」說完,他拉開門,準備走人。
宣秘書此時正站在書房門口,袁文杰一進去,他就知道自己走不了了,得聽老闆的吩咐。
果然,袁公平看到宣秘書,就怒不可遏地道:「文杰的事,也不許你去管,讓他自己給人家賠禮道歉去!」
袁文杰瞪了宣秘書一眼,大搖大擺下樓去了。
宣秘書小心說道:「老闆,文杰還年輕,年輕人誰沒有衝動的時候呢。」
宣秘書跟了袁公平這麼久,太了解老闆的風格了,他越是說不讓自己管,其實就是要讓自己去管一管,你真要聽了他的話,不去管袁文杰的事,回頭你這個秘書立馬肯定就當到頭了。當秘書的,不就是要為老闆來解決這些煩心的事嗎。
宣秘書看袁公平一臉的怒氣,趕緊過去給他續了一杯水,道:「要不我去勸勸文杰?我們倆歲數差不多,交流起來應該更有共同點。」
袁公平沒有任何表示,怒哼一聲,坐回到書桌前。
宣秘書看袁公平沒有明確反對,就趕緊退出書房,急急去追袁文杰了。
「哈哈,我老湯很少釣魚,但這回袁文杰絕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湯衛國正跟曾毅坐在自家門口的涼傘下,甩杆子釣著魚,有錢就是有這種好處,不用出門,也可以釣到很新鮮的魚。
曾毅盯著浮漂,「袁文杰頂多算是個小魚!」
湯衛國抓抓頭皮,不禁也有些皺眉,是啊,袁文杰頂多就是個小魚小蝦,如果他老子不是袁公平,甚至連只小魚都算不上。
兩人心裡就都有些凝重,袁文杰肯定是要倒霉了,但喬老會不會對袁公平下手,就很難說了。但兩人也就能欺負欺負袁文杰,對袁公平毫無辦法,袁公平不倒,袁文杰以後還會繼續囂張下去的。
「你們兩個,今天怎麼會有這閒情逸緻呢!」韋向南從自己車裡走下,看到兩人正在釣魚,感到十分意外,她最了解湯衛國的性子,讓他用鑰匙開個門,他都嫌麻煩,直接一腳就踹開了,怎麼可能會有釣魚的耐性呢。
看到韋向南回來,兩人都撇了魚竿,跟著一起走進了屋子。
韋向南到外地去談一筆業務,出去了好幾天,所以並不知道這件事,聽著湯衛國講得興高采烈,她的眉心卻是微蹙。
和曾毅湯衛國不同,韋向南現在雖然只是個經商的商人,但她在部隊大院裡長大了,從小見慣了政治鬥爭上的腥風血雨,她深知謀定而動、斬糙除根的道理,如果打蛇不死,一定會反遭其咬,像曾毅和湯衛國這樣,全憑意氣用事,就算暫時出了口惡氣,但將來絕對是後患無窮。
「姐,有什麼不對嗎?」曾毅看韋向南神色有異,就問道。
「你們太莽撞了!」
沒有外人,韋向南也無需避諱,她走進書房,過了一會,拿著一個文件袋走了出來,道:「上次你打了袁文杰的人,我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第九十四章 鴻門宴
「這是什麼?」曾毅問道。
「你先看看吧。」
曾毅打開文件袋,把裡面的東西掏出來,他有些意外,裡面竟然是關於飛龍建設內幕交易的一些細節材料和舉報信,甚至還有以前經偵和法院的調查報告,這些調查結果,可能是因為袁公平的權勢,從誕生的第一天起,就被束之高閣了,也不知道韋向南是通過什麼渠道拿到的。另外還有一張U盤,不知道裡面裝的是什麼數據。
「如果你們只是想出口惡氣,我勸你們還是算了!」韋向南說到。
湯衛國有些不服氣,瞪大了眼睛,「曾毅的診所都被砸了,難道還要忍氣吞聲嗎!縮頭烏龜,我可做不來!」
「這世上不公正的事情多了去,你怎麼可能都管得過來!」韋向南沒有理會湯衛國,而是看著曾毅,「如果你們是想除掉袁文杰,那現在這樣不痛不癢又算什麼!打蛇不死,反遭蛇咬,這是世上最蠢的事情了。」
曾毅的心被猛地震動了一下,自己在醫院狠狠地教訓袁文杰,是出於氣憤,事情再來一遍,自己還是會出手,但這並不代表著曾毅就傻到認為自己有跟袁文杰叫板的資本。
疏不間親,這點曾毅心裡很清楚,就算自己再風光,那也只是個保健醫生,跟袁文杰這種真正的衙內是沒法比的,如果喬老這次不出手對付袁公平,那麼第一個倒霉的,就絕對會是自己了。
與其寄希望於喬老出手,不如自己主動動手,打蛇就打七寸,必須要一擊致命,讓對方永無翻身之日,否則就成了衙內紈絝們爭強鬥勝的遊戲了。這不是曾毅想要的,因為他很清楚,玩這種遊戲自己沒有勝算,自己根本沒有和袁文杰爭強鬥勝的資本,玩到最後,失敗的肯定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