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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1:31:36 作者: 銀河九天
崔士英搖搖手,「那倒不至於,如果仔細查找的話,雖然不能證明這隻箱子是誰用過的,但大致也能查到個範圍,歷史上能用得起這麼名貴行醫箱的人,也不會有幾個的。對了,曾理事這隻箱子從哪得來的?」
「家傳的,這是我爺爺的行醫箱。」曾毅答道。
「哦,那曾理事祖上定是一位譽滿天下的名醫!」
曾毅想托崔士英幫忙查一查這隻箱子的底細,可惜今天是頭一回認識,這種要求很難張口的,他只能作罷,心想反正認識了崔士英,以後說不定就有機會找他幫忙的。曾毅非常弄清楚爺爺當年的往事,這隻箱子是個關鍵的東西。
兩人閒聊了幾句,顧憲坤就陪著顧明珠下來了。
顧明珠現在也知道早上的事了,一臉歉意,道:「才聽憲坤講了早上的事,曾理事為了我的病奔波勞頓,卻受了下面人的冷遇,這讓我心裡實在是過意不去,回頭我一定狠狠懲處華山。」
曾毅擺了擺手,「這麼大的公司,難免會有幾個這樣的人。」
顧明珠又客氣了幾句,說了些愧疚的話。
曾毅沒讓她繼續說下去,道:「過去的事就不提了,我先說說顧主席的病情吧。」
顧明珠伸出手腕,「是不是要把把脈?」
曾毅搖了搖頭,白木通早上已經把過了脈,他就在一旁,白木通既然有神醫之名,想來把脈的功夫應該是很過硬的,大致不會弄錯的,「不用把脈了,我就問幾個問題。」
顧明珠收回手,道:「你請問。」
「顧主席相信因果報應嗎?」
顧明珠一愣,不知道曾毅怎麼會問這種問題,不過還是微微頷首,道:「我相信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那顧主席就是信佛了?」
顧明珠點了頭,「我是個在家修行的居士。」
「那你相信這個世界有鬼神嗎?」
顧明珠一頭霧水,想了片刻,還是說道:「世上無魔便無佛,我既然相信有佛的存在,自然相信有鬼神存在。」
旁邊的崔士英頓時轉過臉去,把自己的線裝古書又撿了起來,他是個考古學者,鑽過很多古人的陵墓,也研究過佛教的歷史,所以不相信鬼神之說。
曾毅點了點頭,「很好,那我現在就幫顧主席的把這個病根抓出來。」說完,他伸手把木箱打開,拉開裡面的抽屜,取出一副卷著的畫卷,又拿出一截檀香。
顧家三人全部有些迷惑,不知道曾毅要做什麼,也不明白什麼叫做把病根抓出來,難道說病根還長了尾巴,說抓就能抓到?
曾毅解開畫卷上繫著的紅繩,將畫卷打開,然後走到那扇紫檀木的屏風前,將畫卷懸了起來。
崔士英頓時眼睛一亮,這是一副鍾馗像啊,而且畫風頗具古意。
畫上鍾馗手中持有一把鐵劍,生得豹眼銅頭,鐵臉虬髯,長相極其凶神惡煞。乍一看,讓人不寒而慄,但是再看,畫卷上那股的煞氣卻少了幾分,反而讓人覺得很不舒服,仿佛胸腔內有塊石頭壓著,很悶,喘不過氣來。
曾毅點燃那截薰香,將它放入客廳內的一個玉雕薰香爐內,這才拍了拍手,道:「顧主席,現在請你把椅子正對著這幅畫卷,然後坐在那裡看這幅畫卷就可以了。」
說完,曾毅坐到自己的位子上,捧起茶杯慢慢品了起來。
顧憲坤暗暗著急,拿眼看著曾毅,想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可惜曾毅沒理會他,自顧自地喝著茶。
「曾理事這麼做,肯定是有他的道理!」顧憲坤只能給曾毅解釋了兩句,「媽,你就試一試吧,說不定這也是一種診病的手段。西醫的心理醫生,不是也能根據一些圖來分析出人的健康狀況嗎。」
顧明珠聽了,只好把椅子正過來,然後抬眼看著那幅畫卷,心裡卻並不怎麼在意。可看了半分鐘,她的眼睛便睜大了幾分,畫卷上的鐘馗不見了,他變成了丈夫的弟弟崔士傑,站在那裡咆哮大喊,緊接著畫面又一轉,到了老宅門口,美輪美奐的豪宅,奢華闊氣的紫金大門,卻獨獨臥著一具獅子,畫面很不協調,極為扭曲。
顧憲坤看母親突然這種反應,大吃一驚,就準備上前去,結果腳下剛一動,就看顧明珠渾身一顫,然後就在椅子裡歪倒了。
等把她扶住,就看她和以前犯病時一模一樣,不停地流淚,眼珠子卻不轉不眨,嘴角微微抽搐,而且面色猙獰,極為恐怖。
「媽!媽!」顧憲坤大喊了兩聲,顧明珠像是根本聽不到一樣,還是在那裡抽搐顫動,他急忙回過頭,「曾理事,你快過來給看看!」
曾毅走上前,檢查了一下顧明珠的眼底,道:「扶她在地上躺平!」
第三十八章 大詐蛋
顧明珠每次發病,事先總會有一些徵兆,比如生氣、疲憊、雙腿酸痛,這次卻毫無徵兆,突然發病,著實把崔士英父子倆嚇了一跳,兩人手忙腳亂地把顧明珠在地上放平,又喊人到樓上去拿吸氧器、救心丸。
「不用了,我來!」曾毅從箱子裡拿出針具包,從中抽出一根三寸長的銀針,扎在顧明珠頭頂的百會穴上,輕輕捻了三下,然後站起身,去把那幅鍾馗圖收了起來。
畫卷剛收起來,就聽「呼」的一聲,顧明珠長長地喘了口氣,眼珠子又活了過來,開始能夠轉動了,紫黑的臉色也慢慢變淡。
曾毅慢條斯理地卷著畫卷,找出紅繩系好後,看著顧明珠:「現在可以說話了嗎?」
顧明珠閉著眼睛深呼吸了幾次,吐出一口濁氣,道:「可以。」
「剛才是不是感覺渾身沉重,無法動彈,就好像是整個人被什麼東西壓住了一樣?」曾毅問道。
顧明珠點點頭,「是。」
「頭腦很清楚,但身體像被人用繩子結結實實地捆在地上,不受自己的指使?」
顧明珠又點了點頭。
「明明不難過,卻控制不住要流淚,甚至你能旁觀到自己在流淚?」
顧明珠頓時臉色一變,還是點了點頭。
「扶顧主席起來吧,沒事了,讓她坐著休息一會,喝點水!」曾毅把畫卷放在桌子上,順勢坐了下去。
崔士英父子倆此時都有點膽顫心驚的感覺,曾毅剛才問的幾句話,玄之又玄,讓人聽了心裡直發毛。
把顧明珠扶起來坐好,顧憲坤就急切問道:「曾理事,我母親到底是什麼病,剛才又是怎麼回事,好好的為什麼會突然發病?」
曾毅呡了口茶,緩緩放下茶杯,發出輕微「噔」的一聲,那邊的顧明珠卻立刻渾身一顫,像是被驚到了,她似乎還沒從剛才的感覺中回過神來。
「顧主席,你現在知道自己得的是什麼病了吧?」曾毅雙目平視,緊緊盯著顧明珠的眼睛,他不說結論,卻故意去反問顧明珠。
顧明珠就有點想躲開曾毅眼神的意思,雖然閉起了眼睛,卻明顯看出她的情緒有些起伏不定。
「曾理事,你就快說說吧,這到底是什麼病!」崔士英雖然坐在那裡沒動,但已經急得手心都出汗了。
曾毅這才說道:「這是個邪氣入侵之症,通俗的說法,就是中邪,鬼上身。」
「啊!」
崔士英心中大為生氣,中邪?這真是荒謬!他有心想反駁幾句,細一想,又找不出什麼話來,事情就發生在自己的眼前,妻子好端端地坐在那兒,因為看了一眼鍾馗像就犯了病,你能說出這是個什麼道道來嗎?
顧憲坤則是非常驚詫,「曾理事,怎麼扯到中邪上了?」
「不是中邪,那為什麼口不能言?不是中邪,又為什麼身體不能動?你說!」曾毅反問。
顧憲坤無言以對,這種問題,他又沒研究過,怎麼回答得上。
曾毅看著顧憲坤,「明白了嗎?剛才在流淚的,並不是顧主席!」
這句話一說,屋子裡的空氣都冷了幾分,正在閉目養神的顧明珠莫名打了個冷顫,人對於未知的事物,總是充滿了畏懼。
好半天,顧憲坤才回過神,問了一句,「那是誰在流淚?」
「發病的時候,只是默然流淚,這說明對方心懷愧疚。」曾毅看著顧明珠,「剛才顧主席看畫卷的時候,應該是看到了一些人和物,如果看到的那人現在已經不在世上,定是他生前做了對不住顧主席的事,現在跑來懺悔,所以哭泣不止;如果那人還在世上,就是他的祖先地下不安,知道顧主席受了委屈,又苦於無力管束後人,只好默默對顧主席流淚了。」
顧明珠猛一下睜開了眼,神情頗為激動。
崔士英翻了一下自己的線裝古書,他反正是不信這些話的,只當沒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