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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8:11:52 作者: 唐四方
    羅四兩聳了聳肩膀,也不再看那邊了,自己把香蕉皮收拾了之後,又掏出了一把瓜子啃了起來。

    再看那邊兩個老榮,施展蘇秦背劍的那位已經把錢財偷走了,他把錢財往麻布包裡面一放,轉身就離開了。

    另外那個老榮還在跟那婦女閒聊,後來見那婦女實在不肯坐下,他也就放棄了,就顧著自己吃東西了。

    又大約摸過了十來分鐘,前方站點都快要到站了。

    這時候,只聽得一聲尖叫。

    「啊……」

    全車廂的人都驚住了,就連那邊設賭局的老月也趕緊看來。

    只見那婦女臉色慘白,抱著自己書包,身子在微微發抖,書包底下被割出了一個大洞。

    完了,眾人一看就明白了,這是遭賊了啊。

    「我錢呢,我錢呢。」婦女慌亂極了,聲音都在發抖。

    羅四兩看了盧光耀一眼,臉上閃過不忍之色。

    盧光耀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我說趕緊找乘警啊,你在這兒干著急也沒用啊。」有人給她出主意了。

    羅四兩聞言一看,媽的,出主意的這位就是坐在座位上的那位老榮,這人真是夠夠的了,得了便宜還賣乖。

    那婦女整個人都慌了,眼淚撲簌簌往下掉,帶著哭腔道:「警察呢,警察,我錢呢,我沒有……我就沒讓包離開過我,錢怎麼還是沒了。我男人還在醫院裡躺著呢,這是他救命的錢啊……這是我的命呀……」

    這話一出,車廂裡面的人都驚住了。

    就連羅四兩和盧光耀都是心中一驚,竟然是救命的錢被偷了。

    車廂里的人頓時就義憤填膺起來了。

    「這該死的小偷,抓到非打死他不可。」

    「太過分了,這小偷是個畜生啊,連人家的救命錢都偷。」

    「就是就是。」

    ……

    「哎,我說這是人家救命的錢,你要是不小心偷了,就趕緊給人家還回去,偷偷扔到乘務室里也行,托人交給乘警也行。你要真昧著良心收了這錢,晚上可別怕睡不著覺啊。」也有人給小偷提醒的。

    火車上好人還是挺多的。

    盧光耀和羅四兩都看向了坐著的那位老榮,可是那人卻是撇了撇嘴,顯然對此言不屑一顧。

    盧光耀和羅四兩皆是心中一沉。

    乘警也很快就來了,那婦女就像是見到救星似得,立馬抓住了乘警的衣服,哭著喊著求他幫忙把錢找回來。

    乘警一聽救命錢被偷了,他們也急了,立馬聯繫了火車上的乘務人員和其他乘警。

    他們也立馬就展開調查了,但一般火車上的東西被偷了,是很難找回來的。

    捉賊要拿髒,你在第一時間沒抓住對方,你再怎麼找?你總不可能把所有乘客的包裹都翻出來查找吧?

    乘務人員也開始檢查每位乘客的火車票了,乘警留了兩個在這裡詢問車廂里的人有沒有看見什麼。

    其他的乘警則是去找熟臉去了,小偷只要曾經被抓到,被乘警認識,你再上火車,一旦出事情,人家第一個懷疑的就是你。

    所以這種小偷用行話說叫做髒了盤了,一旦髒了盤了,他就不能在這裡待了,要換地方作案了。

    可小偷也不傻,在乘警那邊髒了盤,以後就不可能在吃飛輪錢的,他們這些乘警想找熟臉,恐怕是難了。

    而那位婦女已經癱倒在地上,神情恍惚,整個人都在喃喃自語,誰都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但誰都看見了她那不停往下流的眼淚。

    真是讓人看得於心不忍啊。

    「師父。」羅四兩皺眉喚了盧光耀一聲。

    盧光耀緊皺眉頭,神色凝重,他道:「再等一下。」

    第97章 出手吧,少年

    盧光耀還在等,他在等這兩個老榮把救命錢還給人家。如果他們真是於黑的傳人,以於黑的性子,他是定然不能拿別人救命錢的。

    老榮這行雖然都是一些小偷,偷竊自然是違法犯罪的行為,這個沒什麼好爭論的,但是小偷裡面,也是有一些相對來說比較有操守的。

    他們有自己的準則,他們有三不偷之說,老弱婦孺不偷;急用救命不偷;一人不偷二次。

    像這種救命用的錢,稍微有點良知的小偷都是不會去偷的,哪怕是不小心拿了也是會給人家還回去的。

    拿這種錢是會損了陰德的,老派江湖人最忌諱的就是傷了攢子,損了陰德。

    江湖上這些行當,都有前棚和後棚買賣,那些真正的老江湖是很少做後棚買賣的,不是他們不會,而是不敢,因為他們見得太多了。江湖越老,膽子越小。

    就像廚拱行在舊社會時期有一個厲害人物,叫孫寶善,此人擅長玩三仙歸洞,他用的紅豆比別人都大顆,誰都玩不了他那樣的紅豆。

    這也算是個人物了,平日裡做做前棚賣點小戲法賺點小錢,家裡日子也過的挺好的,到後來他就不滿足現狀了,就去學了後棚買賣。

    他在後棚翻鋼疊杵,大賺特賺,錢是賺了不少,但是也惹上了不少麻煩,經常被人拉著去打官司,他平點兒的手段也沒學好。

    後來在津市也沒法待了,名聲都臭了,只能遠走外地,可出去沒多久,就染上了重疾,後來竟然客死他鄉。

    他媳婦帶著兒子回到津市,他媳婦沒過竟然也染了重病去世,就剩下一個兒子孤苦伶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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