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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池塘邊擺著一張紫檀木桌子和幾張藤木椅，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正倚在藤椅上喝著茶，聽著收音機里的京劇。

    那是老生的空城計，還不時地搖頭晃腦跟著唱幾句，字正腔圓，聲音洪亮。

    老人就是歐陽戰，他聽見歐陽於飛和徐向北走近，緩緩地睜開眼睛，關掉了收音機，目光如電，看著徐向北。

    歐陽於飛微笑道：「老爸，還在聽戲呢。」

    「這位年青人一身內力挺渾厚啊，難怪三兒不是你的對手，不知道怎麼稱呼？」

    歐陽於飛挑了下眉毛，看來不用他解釋了，這兩天發生的事情，老爺子早就一清二楚了，已經有人跟老爺子匯報過了。

    歐陽戰嘴裡的三兒，指的就是歐陽於飛，徐向北也不客氣，在老人旁邊的藤椅坐下：「我叫徐向北，是個醫生，老爺子好。」

    老人見徐向北在身邊坐下，沒有一點禮貌，對他沒有一點好感，冷著臉衝著院子邊上廂房喊道：「二子，出來見客，跟人家徐醫生好好學學，別傷了人家，省得外面人說我們欺客。」

    一個國字臉的中年人走了過來，身穿白色練功服，歐陽於飛恭敬地喊了聲：「二哥。」

    中年人是歐陽家老二歐陽於劍。

    徐向北知道老爺子是讓歐陽於劍跟自己比試一下，他嬉皮笑臉道：「這也是你兒子啊，長得還真像，不過他不是我的對手，不如老爺子親自跟我過兩招，讓我開開眼。」

    老爺子從鼻子哼了一聲：「小娃娃，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向我挑戰。」

    他正要坐起來，右手一扶藤椅的把手，眉頭忽然一皺。

    徐向北看在眼裡，淡淡一笑：「老爺子，我也挺佩服你的，居然把三十六路龍虎神拳，改得氣勢威武，可惜啊。」

    見徐向北嘲笑自己，歐陽戰一臉怒容：「可惜什麼？」-

    「老爺子，你最近是不是經常右手顫抖，無力酸痛。那是因為你們的拳法太注重陽剛之氣，違背了自然規則。龍虎神拳，本來以輕柔靈巧為基礎，你把它改得威武霸氣，打起來特別好看，卻違背了自然規律，是要出問題的。所以歐陽老爺子，你右手經常顫抖就是這個原因。」

    歐陽戰聽得神色大變，沒有做聲，相當於默認了。

    第132章 陰陽相濟

    歐陽於劍冷冷地看著徐向北：「小子，我老爸身子骨硬朗得很，剛才還打了一套拳，你不要胡說八道。弟弟，你從哪兒找來的這個騙子，居然敢對我們祖傳武學說三道四，太猖狂了。我們這兒不歡迎你，請你離開。」

    見歐陽於劍下了逐客令，徐向北無奈站了起來，準備離開，卻被歐陽戰叫住了。

    歐陽戰伸出右手，右手就像腦梗病人一樣哆嗦著：「徐醫生稍等下，其實徐醫生說的是有道理，我的手恐怕還真是練龍虎神拳造成的。」

    歐陽於劍弟兄倆都愣了，沒想到老爸手會顫抖得這麼厲害。

    「老爸，怎麼回事，多久的事情了？」

    徐向北插嘴道：「最近天氣炎熱，肝火上升，也就這一個月才開始的吧？」

    歐陽於劍冷喝道：「你不要亂說話，沒有人問你。」

    歐陽戰點點頭，語氣中透著蒼老：「徐醫生說的沒錯，就這一個月才開始抖得利害，以前會偶爾抖幾下，我以為是肌肉緊張抽搐就沒在意。我當初改拳法時候，我師兄勸過我，我沒有相信他，他的說法跟徐醫生說的一模一樣。沒想到幾十年過來，真是現世報啊。一切皆因果，有因必有果啊。」

    院子裡一陣沉默，歐陽於飛問徐向北：「徐醫生，我老爸的手還能治嗎？」

    徐向北搖了搖頭，一臉為難：「這是他練了幾十年錯誤的拳法，一點一滴積累成的，不是普通疾病，很難治啊。」

    歐陽於飛擔心地問道：「真的一點希望沒有？」

    「也不是沒有希望，只有那麼一點點。」

    聽說自己的手有希望治好，歐陽戰不由得眼神一亮，一個練武的人，右手居然成了殘廢，別說打鐵膽，平時拿筷子都不方便。

    如果有可能的話，他願意用一輩子積蓄換自己行動自如。

    他壓抑著內心的激動：「小伙子，你真能治我的病？」

    徐向北得意洋洋道：「只要我肯治，一定能治好。柳老爺子，你知道吧，你們家的朋友，他一直臥床不起，我照樣把他看好了，他現在已經能站起來行走了，去公園溜個鳥，跟人打個麻將都沒問題。」

    歐陽於劍警惕地看了徐向北一眼，他見徐向北這麼年青，不像是什麼有經驗的醫生。

    他打了個電話給柳宏安：「宏安兄弟，我是於劍，柳老爺子上次病的臥床不起，後來病情如何了，好了沒有？」

    電話里傳來柳宏安的笑聲：「一個月前，老爺子就被徐醫生治好了，現在已經能自由行走了，你怎麼想起來問這個？

    「沒什麼，我只是問問，帶我向老爺問好。」

    「也替我向歐陽老爺子問好。」

    歐陽於劍用得是免提，證實了徐向北說的全是事實，他對徐向北的態度也有了變化。

    「徐醫生，你先坐下，喝杯茶。」

    歐陽於劍倒了一杯茶，恭敬地送到了徐向北的手中。

    歐陽戰也老臉一紅：「小伙子，我老了，思想難免糊塗，剛才說的話，你不要生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