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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7:07:40 作者: 不信天上掉餡餅
這個東西,這種現象既然是客觀存在,那就不能再無視,必須要搞清楚這裡頭的一切蹊蹺。
這個案例,必定會引起轟動。
結案之後,很可能作為內部資料,傳遍整個公安系統,甚至是傳遍整個政法系統。
連衛博教授都難掩自己的興奮之情。
沒想到此番天南之行,有這樣意外的收穫。
要不是王為,恐怕這個意外收穫就錯過了,法師和他背後的唆使者,至今都還逍遙法外。
消完毒,法師被押進了審訊室。
審訊他的是一個大陣容。
谷帥主審。南門分局兩名資深刑警陪審。李作勇,衛博,王為,白嬌嬌旁聽。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審訊一開始就遇到了困難。
倒不是法師抗拒不招,而是他的普通話實在太糟糕。或者說,他的漢語太糟糕。勉強能聽得懂谷帥對他的詢問,也能回答那些最簡單的問題,但稍微複雜一點,那就不行了。
滿嘴都是一種誰都聽不明白的方言。
或者說,是他們山村里獨有的民族語言。
總之他嘴裡嘰里咕嚕說出來的一大串話,在座的每個人都只能大眼瞪小眼地對視著,誰都聽不懂。
審了半天,就知道他叫「邦采」,是從他嘴裡吐出的最清晰的兩個字節,負責記錄的刑警按照自己的理解,在卷宗里寫上了「邦采」這兩個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什麼意思的字。
另外,通過他豎起的手指,猜到他今年可能是四十二歲。
聚光燈下,他滿臉的皺紋,看上去遠比真實的年齡要大。
除此之外,訊問者只能面面相覷,一籌莫展。
「這傢伙,怎麼跟朱海潮溝通的?」
有人忍不住嘀咕道。
朱海潮讓他去殺人,總也得把事情說清楚吧?
要是連話都聽不明白,這「合作」怎麼進行下去?
「別忘了,他是承山那邊的,朱海潮老家也是承山的。」
最終還是谷帥拍板做出決定,暫緩審訊,先收監。等抓到朱海潮之後再說。當然,天亮後這個問題就能得到有效解決。
他們不懂邦采說的話,總會有人懂的。
那羅村是偏僻了點,終歸還在我國境內,不是外國。
天南省民族學校,有懂得民族語言的專家。只不過這大半夜的去驚擾人家不大好。對刑警來說,熬夜加班,半夜出動抓捕是常事,卻不能這樣去要求民族學校的語言專家。
絕不是每個人都像他們刑警這麼拼命的。
況且忙活了一個晚上,大家也該好好休息一下。
連谷帥王為這樣強健的習武之人,一個通宵熬下來,都有點吃不消,感到非常疲憊。
對谷帥這個決定,誰都沒有異議。
當邢副大隊長帶著幾個兄弟把朱海潮從被窩裡揪出來,銬上手銬帶回局裡的時候,局裡安安靜靜的,大家都去休息了。
按照谷帥的電話指令,邢副大隊長等人把朱大老闆往拘留室一丟,也紛紛打著哈欠回家睡覺去了。任憑朱大老闆在拘留室喊破喉嚨,也沒人理他。
這也是老刑警們一貫用的手法。
把你抓起來,也不審問,先關著再說。
這時候,是個人就會在腦海里翻江倒海,自己跟自己較勁,最終穩不住,說不定就主動招供了,甚至連一些警察壓根就還沒有掌握的情況,也會在驚慌之下自己招供出來。
尤其對那些沒有什麼反偵查經驗的犯罪嫌疑人來說,這一手特別管用。
朱海潮一晾就是整整一天。
在這一天裡,不管朱海潮在拘留室里怎樣大吵大鬧,聲嘶力竭地叫罵,就是沒人理他。只有吃中飯的時候,邢副大隊長像是偶爾從拘留室這邊過,隨口跟他說了兩句話。
「朱老闆,稍安勿躁。我們正審著那羅村來的那個傢伙,審完他,就輪到你了。」
邢副大隊長是笑著說的,神態十分輕鬆,那樣子一看,就是特別的成竹在胸,特別的有把握,等於是明著告訴朱海潮——小子,你老實點,我們都知道了!
朱海潮頓時就頹然坐了回去,垂下腦袋,深深埋入自己的雙手之中,捂住了臉。
案子辦到這當兒,速度一下子就快了起來。
南門分局從民族學校請來一位承山籍的民族教師,據說精通承山地區境內的各種方言,在整個天南省的方言和民族語言研究界,都有一定的名氣。
這個方面,他是專家。
事實證明,這位專家還真不吹牛,有實實在在的本事。
在辦案民警聽起來如同天書一樣的那羅村方言,在專家耳朵里,相當清晰而且很有條理。據專家說,邦采使用的這種民族語言,雖然古老,而且使用的範圍不大,卻有著自己完備的語系。
老實說,是不是有完備語系,刑警們有點不關心,他們關心的是案子。
當專家嘴裡說出那種語言的時候,邦采頓時眼神一亮,露出了如釋重負的樣子。
對邦采這種心態,刑警們是真的有些難以理解。難道他不知道自己犯下了多大的罪行麼?等他交代清楚了,等待他的,必定是法律最嚴厲的懲罰。
被判處死刑的可能性極大。
不過專家隨即解答了他們的疑惑。
據專家說,這些山民,其實思想相當簡單,考慮問題是直線模式,遠沒有城裡人那麼複雜。這個和他們生活的環境有關,也和他們所受的教育程度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