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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面鬼嘆息，他似乎異常喜歡這個行為。

    「孤魂野鬼，看盡世間繁華，如今該寂去了，我已經支撐不住，或許還該去一個地方看看……」

    孫長寧注視著他：「去什麼地方？」

    「華山，西方的……不能說是華山啊，我應該稱呼為……太華山。」

    鐵面鬼說完，身軀徹底消散在精神世界，從這裡離開了，空空蕩蕩，孫長寧再也無法感覺到他，是真的不存在了。

    「華山？」

    孫長寧沉吟了，這處聖地，身為西嶽的華山，到底有什麼力量？

    許多的神異都指向那裡，而這些東西，說的玄乎，但事實上，並不曾對自己的生活產生什麼影響，反而是偶有幫助。

    那，身軀中的金鯉，也和華山有關聯嗎？

    應當是有的吧。

    蒙蒙的天上開始下起小雨，孫長寧站立雨水之中，雖然是精神世界，但是這些雨就像是現實世界內發生的一樣，感覺上，似乎影響到了肉體。

    那種冰冷的觸感，太過真實了。

    拳頭被握起，孫長寧開始呼吸，感受天地間的律動，此時精神開始與肉體合二為一。

    眼中的景色亦真亦幻，時而是公園大湖，時而是水龍大擂，夢與真實交錯，讓人難以分清楚。

    天上的雲開始匯聚起來了，黑壓壓的，而在隆冬，顯然不可能下雨，那麼肯定是下雪了。

    很多人已經開始有些期待，甚至盼望著大雪的落下，畢竟冬天中，最有意思的事情，就是下雪。

    當然，雪災除外。

    孫長寧站起來了，肉身抬起頭，雙目之中宛如醞釀著風暴，這一剎那，天開始變幻。

    冥冥中就像是有什麼東西掠過天穹，而後，人世間有了感覺。

    水龍大擂上，孫長寧在靜靜呼吸，黑壓壓的天下著黑色的小雨。

    水霧中，有朦朧的光透射過來，讓人感覺如置身於夢幻世界一般。

    不對，這本就是夢幻的世界啊。

    光與影，水與煙，站在雨中的人，身上冒起白色的煙雲，氣血如火般沸騰起來，冰冷的肉體無法束縛熾熱的精神。

    天與人在對峙，後者悟出了什麼，於是人盯著天。直到……讓天感到毛骨悚然。

    如兩個太極圖般，一個順轉，一個逆轉。

    靜靜的呼吸，對，就是靜靜的呼吸。

    孫長寧似乎看見了什麼，在鐵面鬼離開之後，這一剎那，仿佛聽見了什麼聲音，但又似乎沒有。

    風與雨來了，然而人間卻要下雪。

    這不應景，所以不行。

    天壓了下來，雲沉沉而匯聚。

    天不該下雪，即使是冬天。

    因為這與心境不符。

    於是孫長寧看向了高天。

    於是在這一刻，有一道冬雷打響。

    於是在這時候，所有人都開始逃跑。

    因為天上沒有下雪。

    那是一場漆黑的大雨，它順應天心，在這一剎那，突然……滂沱而至！

    第六百一十一章 你我同相，六耳神猴（上）！

    起……拳！

    孫長寧開始舞起拳頭，在身前，夢幻與現實交錯，又有一道影子從大雨中踏步而出！

    但是這道影子並沒有出手，他站在離孫長寧略遠的地方，抬起手，僅僅做出了一個與孫長寧一模一樣的架勢。

    但那股氣息，讓人心神震顫！

    這絕對是……真丹！

    跳出三界，不在五行！

    「心猿？是哪一頭？」

    來者帶著無邊的氣魄，那甚至讓大雨都無法靠近他。

    他介於虛幻與真實之間，讓人難以分辨。

    鐵面鬼離開了，他留下了一些話，而孫長寧從這些話中，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是「我心即天心」。

    當然，這僅僅是剛入門而已，或者說，是靈光一現，不足以稱呼為一個境界。

    想要真正達到這個水平，孫長寧自己也有預感，那需要漫長的鍛鍊，並且在武道修行之中，最少也應該要達到....渾天。

    拳法七重勁力，第六重渾天身如大世，不可抵擋，乾坤為我，我造乾坤，那是一種無敵的氣魄，號令自然眾生的威能，而第七重則更加可怕，所謂意勁，不體現在肉體上，而是精神上。

    在拳經之中，意勁有另外一個說法，即「至誠之道」！

    秋風未動，秋蟬先覺，誰要殺我，我要殺誰，心念一動，即使遠隔千里我也知道你的位置，這比什麼衛星定位還要來的可怕，依照現在醫學與科學的說法，第七勁很有可能是人類練出了第六感的極致....甚至是...第七感！

    孫長寧對這個了解較少，於是在腦海中開始回憶以前看過的一些東西。

    第六感為直覺，亦是超感官直覺，所謂的「心覺」，佛經之中說釋迦牟尼有看透眾生的能力，這就是第六感鍛鍊到極致後的體現，沒有人在心覺上能夠超越佛祖。

    而第六感之後，則是第七感，所謂第七感，即為心理上的時間感，人的意識甚至擁有窺探過去，模擬未來的能力，即你還不曾出拳攻我，甚至僅僅是剛起了一個惡念，我感覺到你的惡念，在一剎那，就能將後續的所有情況都能預見到。

    包括拳的軌跡，包括步伐的律動，包括這場比試的結果，甚至比試之後，你是否會找人殺我，這些都會在一瞬間被模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