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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6:55:35 作者: 卓牧閒
    從來沒見過如此倒霉的人,從來沒遇到過這麼搞笑的事。

    黃瑩笑得花枝亂顫,剎那間風情萬種。

    韓朝陽那小子雖然工作不是很好,家境也很一般,但長得一表人才,為人也不錯。

    蘇嫻真想撮合他們倆,想想又感嘆道:「聽許宏亮那麼一說,下午的事他確實是沒辦法的辦法。紀委做事有時候真有那麼點矯枉過正,見風就是雨,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約談,就找你了解情況,談完了解完又不給個說法,如果他不轉移話題轉移視線,以後真抬不起頭,在派出所的日子會更難過。」

    「現在就好過?」

    「至少劉建業和關遠程不敢再針對他,聽許宏亮說他們分局領導當著劉建業、關遠程和所里好多民警的面明確表過態,讓他當好我們社區義務治安巡邏隊的大隊長。當這個大隊長肯定要常駐警務室,只要不犯錯誤,劉建業和關遠程別想把他調走,可以說帶紀委和督察回派出所抓內鬼也算絕地求生。」

    黃瑩托著下巴沉吟道:「天高皇帝遠是好,關鍵這麼一來只會更孤立。」

    「對別人來說這不是什麼好事,但對倒霉成他這樣的人而言這是最好的結果。慢慢熬吧,反正他年輕,反正還在試用期,現在的派出所跟以前又不一樣,不光所領導經常調動,民警一樣調來調去,不會讓一個人在一個單位干十年八年,等那些人全調走他的日子就好過了。」

    正聊著,樓下傳來汽車引擎聲。

    大部隊回來了,公務車、執法車、巡邏車和一輛公安塗裝的麵包車浩浩蕩蕩開進院子。

    黃瑩情不自禁趴在窗台上往下看,只見韓朝陽推門跳下警車,跟幾個班長交代了幾句,打發隊員們回宿舍洗澡休息,這才解開武裝帶往樓里走。

    「他居然都不抬下頭,蘇姐,他連你都不放在眼裡。」黃瑩撅著小嘴嘀咕道。

    「是嗎?」

    「我騙你幹嘛!」

    等一個晚上,結果那小子根本沒抬頭看,這死丫頭當然會生氣。

    蘇嫻越來越好笑,關上窗戶道:「不把我放在眼裡倒不至於,我覺得他是累了,今天發生多少事,不光身體累心也累。再說就算知道樓上亮著燈,他一個男的也不能大半夜跑來敲我門。」

    「我車就停在院子裡,緊挨著他開回來的破麵包。」

    「可能沒注意。」

    「沒注意,虧姑奶奶還替他擔心一上午。」

    「要不給他打個電話?」

    「別,千萬別,跟這種沒心沒肺的人沒什麼好說的,明天還要上班呢,我該回去了。」

    蘇嫻很想挽留,很想給二人製造機會,但現在確實太晚,她明天確實要上班,並且覺得韓朝陽此刻應該很累,乾脆起身道:「你是該回去了,走,我送送。」

    ……

    正如蘇嫻所說,折騰了一天,韓朝陽確實身心俱疲。

    忙得一身臭汗,連澡都顧不上洗,打開空調,往床上一躺,就迷迷糊糊睡著了。

    再次睜開雙眼已是第二天上午7點多,並且是被外面的敲門聲吵醒的,強撐著爬起來打開防盜門,只見蘇嫻站在門口,一看見他就下意識舉手捂住鼻子。

    「蘇主任,早。」

    「你昨晚沒洗澡?」

    韓朝陽低頭看看身上的警服,再回頭看看床,一臉不好意思地說:「好像沒有,好像一躺下就睡著了。」

    累死累活領導還不喜歡,真是一個倒霉蛋。

    蘇嫻暗嘆口氣,捂住鼻子說:「先去洗漱吧,洗個澡換身乾淨衣服趕緊吃飯,吃完去我辦公室,有幾件事要跟你談談。」

    第七十九章 「架空」

    「朝陽,坐,那邊有杯子,自己動手,先喝口水,我馬上好。」

    「沒事,您先忙。」

    主任辦公室與樓下的社區民警辦公室一樣,一張辦公桌、兩把椅子、一個長椅、一個文件櫃和一張鋼絲床。

    其實以前這也是黨支部書記辦公室,原來有兩張辦公桌,現在蘇主任黨支部書記和社區主任一肩挑,她又是一個女同志,考慮到加班時晚上要住單位,就把另一張辦公桌撤了。

    考上公務員與沒考之前的想法是完全不同的,韓朝陽上大學時從未想過入黨,連學生會的活動都沒參加過,但現在真想入黨,感覺沒入黨在單位像是沒地位。

    他摘下帽子,坐到辦公桌前,不無羨慕地看向蘇嫻別在胸前的黨徽。

    想到大夏天人家穿得比較少,又急忙低下頭。

    蘇嫻忙著填一份表,沒注意到他的目光,認認真真填完又仔仔細細檢查一遍,確認沒問題才放到一邊,才抬起頭來好奇地問:「朝陽,你們所的內鬼怎麼回事,問題都查清楚了?」

    人已經關進看守所,他家人已接到通知,這不是什麼秘密。

    韓朝陽放下紙杯,抬頭道:「抓到了,是防控隊的輔警葛寶華,他不光利用職務之便給轄區內的歌廳、洗浴、網吧等場所老闆通風報信,還以權謀私收受違法犯罪嫌疑人及嫌疑人親屬的賄賂,甚至利用一切機會索賄,累計金額超過10萬,沒三五年估計出不來。」

    「他不是幫著從你們所里撈過人嗎?」

    「是,也不是。」韓朝陽當然知道她真正想問的是什麼,解釋道:「他就是一個騙子,在所里幹這麼長時間,懂一點法,知道我們的辦案程序,於是利用職務之便招搖撞騙,跟嫌疑人和嫌疑人親屬說他能疏通關係。其實他根本沒疏通,收了錢之後什麼都沒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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