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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6:55:35 作者: 卓牧閒
    鄒競男徹底服了,像看怪胎似的看著他問:「要什麼說法?」

    「您早上搞那麼大動靜,個個以為我韓朝陽有問題,您不給我一個說法,不幫我恢復名譽,我以後怎麼在所里干,怎麼在社區混!」

    「怎麼在社區混,你是混子?」

    「鄒科長,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這事確實對我個人名譽造成了惡劣影響。」

    紀委和督察幹什麼的,就是監督你們的。

    如果找你了解點情況,還要給你道歉,那紀委和督察以後的工作怎麼開展,誰還會怕紀委和督察。

    自己在工作中不注意小節,被人家舉報居然振振有詞。

    鄒競男禁不住瞪了他一眼,冷冷地說:「韓朝陽同志,你雖然不是黨員,但你是公務員,既然是公務員就要接受監督,上級監督你怎麼了,上級難道都不能找你了解情況?」

    「可是,可是對我個人的惡劣影響已經造成了!」

    「什麼惡劣影響,都說了是了解情況。早點回去吧,別耽誤工作,第一次摸這車,路上開慢點,注意安全。」

    「鄒科長,您不能這樣,我更不能就這麼回去。」

    不依不饒了,鄒競男真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事,緊盯他問:「非要我給你一個說法?」

    「不是我非要一個說法,而是您應該給我一個說法。」

    「行,我給你一個說法——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有則改之無則加勉,這算什麼說法?

    韓朝陽不是矯情,而是見過類似的事。

    老家一個幹部被紀委叫去了解情況,沒查出他有問題也沒給一個說法,結果回鄉里之後個個以為他有問題,走到哪兒都被人指指點點,不光他自己,連他家裡人都抬不起頭。

    韓朝陽不想走到哪兒都有人議論,暗想你們不給我說法,不給我恢復名譽,我自己給自己一個說法,自己給自己挽回影響。

    顧不上那麼多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鄒勝男很認真很嚴肅地說:「鄒科長,實不相瞞,就算您今天不去居委會找我,我一樣要來分局找您匯報情況。事實上您和督察去找居委會找我時,我正在跟輔警許宏亮同志、協勤徐成山同志商量這件事。」

    事挺多,鄒競男不耐煩地問:「什麼事,什麼情況?」

    「我們在工作中發現一條線索,我們花園街派出所可能出了內鬼……」

    ……

    下午3點,黃瑩坐在花園街道財政所辦公室心神不寧,從早上聽到消息到現在一直心不在焉。

    倒霉蛋果然很倒霉,居然被分局紀委和督察帶走了,他一個正在試用期的小民警能有什麼問題,十有八九是派出所的領導在收拾他。但收拾的方式有很多種,搬出紀委和督察未免太誇張,這可不是扔小鞋,這分明是拍板磚,是往死里拍的節奏。

    想到紀委和督察調查是一件很嚴肅的事,黃瑩又覺得不太可能是派出所領導乾的。

    正百思不得其解,手機突然響了,是蘇主任打來的。

    辦公室里有一位很八卦的同事,在這兒接聽不太方便,她拿起手機跑到院裡的樹蔭下,摁下通話鍵問:「蘇姐,是不是有消息?」

    「很緊張啊!」

    「不管怎麼說也是朋友,朋友出事能不緊張,蘇姐,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蘇主任抬頭看看許宏亮和老徐,一邊嫻熟地轉著筆,一邊笑道:「楊書記說情況基本搞清楚了,他好像是在執法過程中得罪過人,被處理過的人心存不滿,跑分局紀委舉報他以權謀私收受賄賂。說得有鼻子有眼,紀委和督察當然要重視,所以把他帶到分局了解一上午情況。」

    「有沒有這事,他到底有沒有收人錢。」

    「剛才還說是朋友,怎麼對朋友一點信心都沒有?」

    「這麼說是誣告。」

    「嗯。」

    「沒事了?」

    「沒事,應該很快就回來工作,以後還是我們社區治安巡邏隊的大隊長。」

    黃瑩終於松下口氣,禁不住嘀咕道:「還真是打不死的小強!」

    「聽語氣你好像挺失望。」

    「我是看不慣他那嘚瑟的樣,紀委應該多關他兩天,省得他再得意忘形。」

    打是親罵是愛,還說對小韓沒感覺。

    蘇主任越想越好笑,正準備調侃她幾句,外面傳來汽車引擎聲,湊到窗邊往下一看,立馬道:「宏亮,老徐,你們所長來了,趕緊去隔壁躲躲。」

    劉所來幹什麼?

    許宏亮和老徐大吃一驚,不想被所長撞見,急忙起身跑出辦公室。

    劉建業很清楚楊書記對派出所依然不太滿意,讓來找居委會是在打太極拳,但為了接下來全面徹底清查轄區外來人口,回去接待完去所里檢查工作的治安大隊的人,想想還是硬著頭皮來了。

    他一路小跑著上樓,敲敲虛開著的門:「蘇主任,忙不忙?」

    「哎呦,原來是劉所長,您可是貴客,請講請講,歡迎歡迎。」

    「蘇主任,我不渴,別這麼客氣。」

    劉建業攔住正準備倒水的蘇嫻,放下包,坐到辦公桌前一臉痛心地說:「蘇主任,韓朝陽被分局紀委和督察帶走的事你是知道的,雖然不知道到底因為什麼,但作為所長我有很大責任,平時對他不夠關心,管得不夠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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