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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6:55:35 作者: 卓牧閒
    胡攪蠻纏是吧,看你怕不怕左鄰右舍的輿論壓力。

    張經理反應過來,立馬站起身:「行,我這就去讓前台給業務主們打電話。」

    對付這種沒公德心的人,光小區業主的輿論壓力是不夠的,韓朝陽掏出手機,一邊裝著翻找電話號碼,一邊接著道:「《燕陽晚報》記者前幾天正好去我們所里採訪過,請我們提供新聞線索,這也算一個熱點,可以請記者過來採訪。」

    韓朝陽唱紅臉,姜長貴很默契地唱起白臉,語重心長地說:「陶小姐,我建議你別把事情搞大,搞大對你真沒好處,到時候不光要接受處罰,還要承受巨大的社會輿論壓力,不值當,真不值當。」

    派出所又沒權處罰,真要是處罰那也是森林公安分局的事。

    老徐也不想這麼僵持下去,舉著執法記錄儀說:「陶小姐,蛇是你從小養大的,有感情,我知道你捨不得,但養蛇確實違法。聽我一句勸,送動物園吧,送動物園挺好,有人幫你照顧,有時間你還可以去動物園看它。」

    「是啊是啊,你想什麼時候去看就什麼時候去看,真沒必要把事搞那麼大。」物業公司是靠收物業費維持的,張經理不想得罪業主,再次坐到桌邊打起圓場。

    輿論壓力真會逼死人,「蛇美人」意識到再胡攪蠻纏不會有好結果,只能擦乾眼淚哽咽地問:「韓警官,姜警官,把岩岩送到動物園我真可以去看?」

    「當然,我可以幫你跟動物園打招呼。」

    事情終於得到解決,做完所有筆錄,讓當事人簽完字,韓朝陽終於松下口氣。

    為這破事搞了三個多小時,執法記錄儀的內存幾乎用完了,回到警務室天色已大暗。按規定下午的視頻要保存起來,防止當事人過段時間想想不服氣又胡攪蠻纏,去所里存太麻煩,而且耽誤時間,韓朝陽乾脆把視頻先存到自己的筆記本電腦里。

    存完視頻用手機上傳今天的筆錄,剛上傳到一半,許宏亮回來了。

    人家是送電風扇和電視機來的,沒電風扇晚上會熱死,沒電視晚上會悶死,老徐非常積極,不用韓朝陽開口就跑出去幫著搬。

    光有電器不行,還要有拖線板。

    許宏亮提議道:「朝陽,搞好沒有,搞好一起去吃飯吧,順便買兩個拖線板。」

    韓朝陽剛抬起頭,老徐突然問:「買拖線板,怎麼報銷?」

    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分局把派出所的經費卡得特別死,所里沒「小金庫」,警車加油用油卡,去外地查案或抓捕用公務卡,警車壞了需要維修必須去分局指定的汽修廠,先打報告,先是所長簽字,然後分局裝財科乃至分管領導簽完字,所有手續辦完汽修廠才給修,修完直接跟分局結帳,與派出所沒關係。

    韓朝陽只是一個社區民警,現在還不是很「正式」,根本沒資格擁有公務卡,就算有公務卡,用公家的錢去買拖線板,報銷起來也沒那麼容易。

    他權衡了一番,沉吟道:「老徐,要不你去後面看看,問問社區服務站有沒有閒置的拖線板。」

    「也是啊,我去問問。」

    「靠山吃山」,社區警務室遇到什麼困難當然要找社區,老徐前腳剛邁出後門,警務通手機又特麼響了。

    「音樂家,朝陽村南街的川味飯店有群眾打110報警,報警人說了一大堆都沒說清楚怎麼回事,指揮中心讓我們去現場看看,那是你轄區,趕緊過去看看吧。」

    又是陳秀娟,又有警情!

    晚飯一時半會兒吃不成了,韓朝陽應了一聲只能拿起裝備招呼老徐一起出警。

    朝陽村就在社區服務站前面,村里道路四通八達,最熱鬧的當屬南街、北街和東街、西街,雖然不知道川味飯店的具體位置,但也不是很難找。

    二人開著電動車趕到現場,只見飯店門口聚滿看熱鬧的村民和租住在村裡的人。

    一個身材嬌小、容貌秀麗的女孩兒正吟著淚跟一個五大三粗的男子理論,一聽口音就知道女孩是南方人。男子說得是本地話,顯然是本地人,一看他的衣著就知道是這個飯店的老闆。

    「110來了,公安來了,二虎,別罵了。」

    「罵怎麼了,我就罵了,不要臉的小婊子,從哪個犄角旮旯冒出來的,當我江二虎是誰,當我們朝陽村是什麼地方!」

    飯店老闆揮舞著胳膊,吐沫橫飛。

    女孩兒站在門邊楚楚可憐,但絲毫沒退卻的意思。

    韓朝陽擠進人群,大聲道:「江二虎是吧,我是花園街派出所的,有話為什麼不能好好說,為什麼要罵人?」

    「警察同志,不是我要罵人,是她找罵!」

    「警察同志,這個店面是我的,他既不交房租也不搬走,還罵我,還說要找人打我,您要給我做主啊!」女孩的淚水滾滾而流,真有那麼點我見猶憐。

    一個南方人居然跑到這兒管本地人收房租,韓朝陽覺得這事有些蹊蹺,一邊示意老徐維持秩序,一邊問:「是你打的110,是你報的警?」

    「嗯。」

    「你叫什麼名字。」

    「張貝貝,這是我身份證。」

    「警察同志,你看看她的身份證,明明是江省人,跟我們朝陽村八竿子打不著,突然跑過來說我這房子是她的,要管我收房租,要我搬走,天天來,一到飯點就來,不讓我做生意,你給評評理,你說我氣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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