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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6:48:47 作者: 長安十年
「我……我賠不起。」
「你穿著女人衣服摸進來的時候,想過賠不起嗎?」
「……」
「許哲,男,1991年6月1日生……」
男人在慢條斯理念著身份證上的信息,許哲只覺得頭疼如裂,卻毫無辦法。
「我也不是故意為難你,這樣吧,派出所和賠償二選一,私闖民宅這件事,我就不同你深究了。」
「該是我的責任,我一定承擔。但是現在,我拿不出那麼多錢,可不可以……分、分期付款,我賺到多少,扣除吃住,餘下的全都攢著交給你。」
男人忽然笑了,語氣里透露著戲謔:
「你要攢一輩子嗎?你當自己在攢老婆本?」
「不、不是的。」
「我這裡,倒是還有一個辦法。」
「哎?」
「簽下這份合約,從此一筆勾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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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哲接過合同去看,不由目瞪口呆,雖然用詞冠冕堂皇,但本質上這是一份永久性賣身契,他自願獻出身體,用於科學研究,任何由此產生的後果由他本人一律承擔。繼續看下去,附加條款吸引了許哲的注意:甲方在對乙方進行臨床實驗的同時,將極力提供最好的醫療條件助其成功康復。一目十行後,令他毛骨悚然的條款也終於躍入眼帘:乙方必須全面配合甲方的臨床及實驗要求,包括但不限於各種檢驗、手術及性行為等。
男人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他的反應,上半身深深陷進沙發里去,雙腿悠然搭在茶几上,睥睨他道:
「放心,只是為了邏輯嚴謹,那種極端情況根本不會發生。我愛好男和女,唯獨不能是人妖。」
許哲腦袋裡一片混沌,將自己的疑問脫口而出:
「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在研製一種試劑,可以逆向消除你服用的那類藥的所有作用。」
「我不懂,催乳劑可以牟取暴利,但是反向藥物對於你有什麼好處?」
「這與你無關。你只需要回答,可以或者不可以。」
「讓我想想……」
許哲當晚回到了群租房,今夜離奇地安靜,沒有女人的吟哦,也沒有男人的粗魯的吼叫,床板得到了暫時的安息,可是許哲卻失眠了。
他在思考,自己到底還有什麼可失去的,答案是沒有了。
他已經一無所有,按照這份合同的最壞情況來看,他也無所畏懼。
這具身體,還算是自己的嗎?如果是,倒不如用它搏一搏,或許會出現奇蹟呢?
或許,他會重新變回正常人。
三個月以來,許哲第一次踏踏實實地進入了香甜的夢鄉。
第二天,他一早就去了別墅,一直等到中午,那個男人起床洗漱,吃完了午餐,才面對面坐下跟他簽訂了合約。
「從今天起,你就住在這裡了,會有專人負責你的飲食起居。」他看了看表,抬頭繼續道,「下午兩點我有個視頻會議,傍晚我們來做個系統的身體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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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哲的房間被安排在二樓的盡頭,距離這棟別墅的主臥只有十數步之遙,管家為他提供了詳盡且耐心的講解:
「如您所見,基本情況就是這樣。這裡24小時都會有人當值,如果有需要請按鈴。」最後不忘補充道,「但我要善意提醒您,晚上九點以後請不要隨意走出房間,主人的房子還未有過陌生人入住,甚至他的朋友們也從不留宿,他應該還不習慣突然之間多了一個……一個……」管家一時詞窮,想不出合適的形容來描述許哲,只好及時收口言盡於此。為了掩飾尷尬,走前這老頭兒又附耳對許哲輕聲說道:「主人的夜生活非常豐富,有時候並不僅限於臥室,也會在客廳甚至樓下那片大泳池裡尋歡作樂,偶爾人有點多,千萬不要大驚小怪,最忌諱站在露台上往下看。你該做的,只是拉上窗簾,關好燈閉上眼睡覺。下半夜就都散了,明白嗎?」
許哲似懂非懂點了點頭,管家走後,一個名叫Lily的白皮膚短頭髮歐美女人敲開了他的門,告訴許哲從現在開始,還有50分鐘的時間將自己從裡到外洗乾淨。
「老闆提前結束了會議,現在正處理手頭的一些緊急文件。待會你洗完了,先跟我去地下實驗室做一些基礎檢驗,查看體徵參數有沒有具體變化。隨後老闆會對你的性徵變化做進一步檢查,屆時請保持冷靜。記住,不要在意你是男是女,你是一個病人,一個臨床樣本,僅此而已。」
許哲依言洗完了澡,綁上束帶,穿上了Lily為他準備的純白睡衣,隨她一起進入實驗室。他抽了整整七管血,歷經血檢、尿檢及超聲檢查等,臉上蒼白至毫無血色。
正在此時,無菌實驗室的門忽然大開,男人穿著一件與許哲身上的睡衣一樣冷感的醫用防護服,慢慢踱步走了進來。
第4章
他經過許哲身邊的時候,從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眼,似乎他是他神聖不可侵犯的獵物,脖子上的大動脈只能由他撕咬開,然後享受洶湧沸騰的鮮血。
眼前的羚羊越是瑟瑟發抖,越能激發野獸的嗜血欲望。
在一排電子儀器後面坐定 ,他點頭示意Lily,可以開始了。
「首先,脫掉你的上衣。」白人女孩像一台冷冰冰的複讀機,聲音機械而毫無溫度,仿佛在轉述別人的話。
許哲遲疑片刻,不知為何偏過了身體,背對著男人,脫下了上衣。
「該死,你竟然穿了這東西?」Lily指著他的束胸發問,「而且還是自製的,看起來十分劣質的樣子。」
許哲頓時臉紅到了耳朵根,他企圖解釋:
「我……我不能不穿。」
「結束之後,你帶他去挑選胸衣吧。」身後的男人氣定神閒開了口,「你不能再穿束胸,那只會適得其反。」
Lily聳了聳肩,拿起盤子裡的皮尺,示意他把最後的束胸也除掉:
「老闆的意思是,它很可能還在生長,較之前更緩慢的速度,這也是基礎檢查之後,每周都要測量的數據。如果你強行壓制,恐怕會引起反作用,明白嗎?」
許哲確實覺得束胸聊勝於無,否則為什麼那麼多人用怪異的眼神看他,或許他們的解釋是對的。但他無法想像自己將它視為身體的一部分,並且盛裝打扮它,
穿上各色內衣,混淆性別欲拒還迎。
許哲覺得胸口壓了一塊巨大的石頭,上面還沾了碎石子,割得他皮開肉綻,鮮血橫流。他並沒有再度扭捏,默默順著Lily的意思,脫下了最後的束胸,對這個白人女孩袒露了上半身。
想像中的難堪和尷尬只持續了片刻,他對女人並沒有太多敵意和防備了,許哲忽然在這一瞬間感到害怕。
Lily卻出於一個白人的直截了當,由衷讚嘆道:
「許,你真美。何必遮掩身體,你知道會有多少男人為它瘋狂。」這個剛才還冷淡話少的女人,變臉比變天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