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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6:46:18 作者: 耳朵士
初步了解情況後,方里得知這名男生平時在班上屬於讓老師頭疼的「刺兒頭」那一類問題學生。由於經常和別的同學打架滋事,從不把學校的規章制度放在眼裡,所以身為政教主任的宗建華對他印象很深。
「太奇怪了,」其中一位個字較高的男生臉都嚇白了,在大家的詢問下一五一十地交代道:「我們上完廁所,就到水池邊洗手,程力在跟我們說鄧以蕊的事……然後……然後他突然不說話了,盯著那水柱看。我們倆洗完了手,他還在走神,放了一池子的水……他盯著水面,接著就把頭埋進去了。」
另一個也緊跟著說道:「起初我們以為他是晨跑出了汗想沖個頭,但他一直在掙扎,我們就意識到不對了。」
但已經晚了,空氣中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在跟他們做對,無論他們如何使勁將人往外拉,那隻手一直紋絲不動地將程力的頭按在池子裡。
因為看不見是什麼東西在作怪,程力看起來倒像是自己將自己的頭按在洗手池裡面。他劇烈掙扎著,激起的水花將另外兩人身上的校服打濕了一片,其中一個慌慌張張地招呼路過的同學來幫忙,另一人跑去叫來了老師。
班主任匆忙趕來,程力的身體已經軟綿綿地倒在地上,好好一個學生竟然就這麼詭異地淹死在了洗手池裡。
方里覺得自己不應該放過任何一點線索,於是聽了這番敘述,他順口他問那兩人:「鄧以蕊是誰?」
「是……是我們班的人,」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學生的眼神忽然有些閃躲,他手朝圍觀的學生堆里一指,小聲說道:「喏,就是她。」
在手拉著手圍觀的學生堆里,有一個短髮女生孤身一人站在人群中,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這裡。
她的眼神黯淡無光,老實說,被這麼盯著,方里心裡也生出了一絲不舒服的感覺。
毫無理由的的,他心裡就認定了這短髮女生就是他們口中所說的鄧以蕊。
然而就在他走神的這幾秒,鄧以蕊已經收回了自己的視線,扭頭往教室走去。
「在想什麼?」謝柏沅的聲音從耳邊傳來,緊接著靠過來的,是環在方里腰間的手。
兩人平時在外人面前親密的舉動並不多,方里下意識地回過頭,看到的是謝柏沅稜角分明的下顎線。
「你思考問題的樣子很迷人。」謝柏沅突然冒了這麼一句,方里反應了幾秒,臉頰上緩緩升上來一層熱氣。
謝柏沅在心裡嘆了一句可愛,以前的方里惹急了會狠狠撓他兩下,而現在的方里稍微逗一逗就會害羞。
他怕把人逗得惱羞成怒了,便沒有繼續逗下去,轉而說道:「剛剛那個女學生,看起來和程力他們的關係並不好。」
通常來說,自己班上的同學離奇死亡,學生們會多或少都應該會表現出好奇來。
然而,鄧以蕊表現得很冷淡,神情甚至可以說得上是一種厭惡,那古井無波的眼神,就像是……就像是知道程力會死似的。
而且看這高個男生的反應,他對鄧以蕊似乎也存著幾分忌憚。
十班的班主任正在給警方和學生家長打電話,忙得像是個停不下來的陀螺。
宗建華煩躁地耙了耙頭髮,攤開手時,手心躺著幾根掉落的髮絲。
就是這幾根髮絲讓他意識到這件事再不解決,他的身心都在遭受莫大的折磨。
於是宗建華一拍大腿,做了個決定。
「我答應你們的要求,」他對著謝柏沅等人說道,「我帶你們去自殺學生的宿舍看看,但是這件事,你們一定要快點解決。有鬼驅鬼,有人抓人。」
謝柏沅只眯著眼睛笑道:「我們會盡力的。」
「我們學校建立多年,宿舍一直沒翻修過,學生都在反映有牆壁開裂的情況。」宗建華在宿管那裡拿了鑰匙,領著眾人往樓上走,他挺著滿是肥肉的肚子,腰腹上的肉一步顛三下,「學生出事後,這間宿舍就閒置了。你們來得巧,原本我們預計送走這批初三後就將兩棟宿舍樓全部翻新一遍。」
說話間眾人已經來到了六樓,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朱易乘覺得這一層陰氣逼人,剛踏上來腦後就吹過一股涼風。
他想起早上透過窗口看到的那一幕,腦袋一抽,張嘴就問了句:「那個女學生……怎麼死的?」
宗建華鑰匙已經插進了619的鎖眼裡,聞言並未回復他,謝柏沅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回道:「報紙上報導的是上吊。」
朱易乘:「……」臥槽。
所以他早上看到的那駭人的一幕果然不是幻覺。
門一打開,涼風迎面吹來,朱易乘當即打了個顫。
宗建華似乎什麼感覺也沒有,徑直走進去,拍亮了房間內的燈。
他視線落到陽台大開著的窗戶上,一愣:「哎喲,這陽台的燈怎麼是開著的?」
朱易乘扒著門框,聞言說道:「有沒有可能是宿管開了忘記關燈了?」
宗建華:「這——應該不會吧,這間宿舍平時都沒人敢進來啊。」
門口站著的幾人:「……」
宗建華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扭頭對大家說道:「你們也別怕啊,我想了想確實有這個可能,你們要進來查什麼線索,就快些查吧。」
他都這麼說了,其他人只好跟著走進來,空間不大的619宿舍擠進六個人,屋子裡空氣不怎麼新鮮,讓人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