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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6:46:18 作者: 耳朵士
「這裡的人看來平時都不怎麼得病,這麼大個鎮子,就一間藥房。」趙小彤在門前腳步站定,接著說道:「還這麼空閒。」
藥鋪老闆正打著算盤算帳,店裡唯一一個小夥計拿著藥杵,有一下沒一下地搗著藥草。
朱易乘上前說明方里的情況後,老闆轉身去給他抓了兩副藥。
「熬湯服用就行,記得要多出汗。」他頓了頓,打量著面前三人的臉,問道:「你們都是外地人吧?」
朱易乘說:「咋?我們臉上寫著字嗎?」
老闆被他逗樂了,一邊包好藥,一邊說道:「字倒沒有,就是臉孔看著眼生。我從小就在這裡,鎮上每個人我都見過。」
朱易乘還要說話,被趙小彤攔住了。趙小彤看著老闆道:「我們是到桂樓聽戲來的。」
老闆手下動作微頓,並未說話。
趙小彤接著說道:「您在這裡待了這麼多年,我們能向你打聽個人嗎?」
老闆:「什麼人?」
趙小彤笑著說:「桂樓的阿雯。」
朱易乘後知後覺地明白了她的意思,於是乖乖地閉上嘴,垂在褲管兩側的手豎起大拇指給她點了個贊。
老闆停下手中的動作,長長地嘆了口氣。
「阿雯啊,是個可憐的姑娘。」他說起阿雯的時候臉上流露出懷念的表情。
戲子這一行雖然一直以為社會地位都頗為低下,但是在這座民風較為開放的鎮子上,人們對這一行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偏見。幾乎沒有因為一個人唱戲或者給其他人打下手就歧視他的現象。
不過即便如此,在桂先生的保護下,阿雯登台的次數很少,平時更是從不出門上街。
除了唱戲以外,幾乎沒什麼人見過阿雯原本的長相。
這就為這個姑娘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因此,關於阿雯不露面的說法一時之間流傳了好幾個版本。
其中流傳最廣的是說她美貌過人,凡是見過她真面目的人無一不為她的容貌所傾倒。
聽到這裡,朱易乘忍不住問道:「那真相呢?」
他總是覺得所謂的傳說都不太靠譜。
果然,老闆搖了搖頭:「容貌都是次要的,那桂雯天生體弱多病,吹不得涼風受不得驚嚇,這才待在家裡不與外人接觸。你們都知道她與那書生的故事吧?」
朱易乘好奇道:「那個害她上吊自盡的書生?」
老闆點點頭,又搖搖頭。
他既點頭又搖頭的,讓另外三人看懵了。
「她哪裡是上吊死的?那些說書的盡會誇大其詞。」老闆伸手在木桌上拍了一下,說出的話有如平地一聲雷,「她那分明是積鬱成疾!」
桂雯年紀雖小,卻因為一把好嗓和苗條的身段擁有了不少的愛慕者。
年滿十六歲的時候,上門提親的媒婆就大有踏平桂樓門檻的意思。
愛慕者太多,桂先生索性關了門不見客,提親的媒婆無一不吃了個閉門羹。
這裡面,究竟是桂雯不想離開桂樓和哥哥,還是桂先生看不上那些求親的不願意將妹妹嫁出去就不得而知了。
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是,這對兄妹感情十分要好,誰也離不開誰。
直到第三個人的出現。
那第三個人,就是書生。
「書生走後的那段時間,桂先生也不掛牌唱戲了,桂樓大門緊閉,那邊的人天天往我這藥鋪跑,抓的都是一些解郁散結的藥。」
說到這裡,旁邊搗藥的小夥計停下動作,插嘴道:「再過幾日是不是桂小姐的忌日?」
「是啊,十年了。」老闆長嘆一口氣,「她下葬那天,大家都去看了,我也去了。隔著人群看到桂先生像是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桂雯的死對他來說是個很大的打擊吧……」
趙小彤沒有繼續聽他回憶下去,而是打斷道:「桂小姐葬在了哪兒?」
「城東,那裡有一塊地風水很不錯——哦,這麼說吧,就在桂樓附近,出了桂樓向東一里地。」
趙小彤說:「謝了。」
老闆向她擺了擺手,意思是這種小事不用道謝。
拿了藥,三人原路返回到桂樓。
朱易乘原本想直奔他們住的院子,沒想到路過大廳的時候,看到了在大廳的椅子上歪著腦袋沉沉睡著的方里。
他把方里叫醒,不解道:「你怎麼跑這兒來了?」
方里剛睡醒,腦子還沒轉過來彎兒,就聽朱易乘迫不及待跟倒豆子似的,手舞足蹈地把剛剛幾人在藥鋪打探到的新線索說了出來。
直到他說完,方里還在沉默。
「你聽了有什麼想法沒?」朱易乘問。
方里揉了揉眉心:「所以桂雯不是自殺的?」
「說不好,」趙小彤找了把椅子坐下,理性分析道:「畢竟我們也不能確定藥鋪老闆說的就是真相。」
「這倒也是。」
「而且如果她不是自殺的,宅子裡剝人麵皮的鬼又該是誰?」
兩個版本的故事,讓大家的思路仿佛陷入了迷宮當中。
「要不這樣,」方里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微微皺著眉思索道:「找個時間,我們去桂雯的墳前看看。」
找個提議讓幾人露出了猶豫之色。
余佳曦斟酌著用詞,說道:「這樣會不會太冒險了?」
她一個人單刷副本的時候,永遠秉承著「苟一苟活到九十九」的信念,只不過遇上他們這群人後,每天都在危險邊緣瘋狂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