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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6:46:18 作者: 耳朵士
    照片背面用黑色鋼筆寫著日期,還有一個名字:方彥。

    這位正是方老太太的兒子,方里現在這個身份幼年離世的父親,以及自己曾經的……戰友。

    方里本不屬於方家,這一點只有當年幾個人知道實情。

    謝柏沅原先一直想不明白,方里為什麼會以方家少爺的身份回到自己的身邊。

    在他塵封的碎片化的記憶里,只剩下了他和方里在一起時的零星片段。

    直到看到這張照片,看到照片上幾張熟悉的笑臉,他才隱約找到了答案。

    只是,還有些細節,他還是想不通。

    他想,他所遺忘的,也許比想像中的還要多。

    謝柏沅趁方里不注意,偷偷抽走了那張合照,放進了自己的口袋。

    在理清所有事情的前因後果之前,他決定先不告訴方里這些,免得方里徒增煩惱。

    方里現在雖說是想起來了一些事情,但是有關身世上的問題,他還從來沒發現過。

    他是如此珍惜現在擁有的親人,謝柏沅想要多留給他一些時間,讓這個怪誕的美夢保質期長一些。

    這個新年,兩人是在方家過的。

    謝柏沅的資料做得完美無缺,叫人實在是查不出漏洞,樊駿見他對自己的外甥確實真心,只好先對這個人的來歷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過該有的試探一點都沒落下,連方里都招架不住他二舅的話術,樊駿拋過來的問題,每個裡面都夾雜著彎彎繞繞,一個不留神就會掉進他挖好的坑裡。

    過完年,方里和謝柏沅乘坐飛機回到了別墅。

    原本以為別墅里沒人,結果剛下車兩人就看見別墅亮著燈。

    朱易乘和趙小彤回來得比他們還要早,一問,兩人居然都是因為同一個原因——被家裡催婚。

    孩子到了一定年齡,老人就想著讓他們的生命延續下去,想要抱抱小孩兒。

    這倆自己都還是個孩子,聽到催婚一個頭兩個大,大年初一剛過就溜了回來,在別墅門口不期而遇。

    方里有些好笑,他對催婚這件事頗有些感同身受,先前他奶奶就這麼催過他,還給他安排了相親。

    朱易乘咬著牛肉乾恨恨道:「催婚的七大姑八大姨真可怕。」

    方里點點頭:「是挺可怕的。」

    朱易乘回頭看著他,像是找到了第二個同患難的戰友:「你也被催了?天……沅哥不是跟你一起回去了?這他能忍?」

    在他的想像里,謝柏沅應該是以方里朋友的身份過去的,兩人相愛卻不能在家長面前說,尤其方里還被催婚,就謝柏沅這脾氣,能忍得住?

    「沒啊,」方里叼著牛肉乾自在道,「之前催過,這次沒有,我說了我是帶男朋友回來的。」

    「……」朱易乘憋了一會兒,最後爆發出一句:「靠!」

    他受了傷,他再也不要跟這種有對象的人一起愉快地玩耍了。

    第70章 往生

    年後,方里聯繫上古鋒他們,喊大家一起來別墅吃了頓飯。

    飯桌上大家都喝了點酒,方里沒喝,他一杯倒,怕自己跟大家一起醉倒在桌邊。

    果不其然,所有人都喝醉了,趙小彤拉著余佳曦一起痛罵這個糟心的列車,古鋒抱著古馨在角落裡一個勁兒地嗚嗚嗚。

    方里拍醒還保有幾絲神志的朱易乘,把一個個醉漢拖到客房裡去安置下來。

    等他回來,謝柏沅也倒了。他躺在沙發上,一條腿曲著,另一條腿從沙發上垂下去,輕輕地踩在地毯上。

    方里扶著謝柏沅上樓,將人放在床上,自己在床邊坐下休息。

    他感覺過完年上來,謝柏沅的心態似乎有所轉變。

    剛上車遇到謝柏沅的時候,他就覺得謝柏沅這人很特別,打怪的時候雷厲風行,面對其他事物卻總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這人眼底總是帶著一層淡漠,很獨,像是經歷過什麼然後封閉了自我。

    哪怕是後來謝柏沅找上他,以一種保護者的姿態出現在他身邊,也只是將方里划進了他小小的圈子內,圈子外的人和事,一律與他無關。

    從迷宮裡逃出來的時候,方里就是出於某種顧慮,故意將時間說長了些。

    一是他不想讓謝柏沅太過擔心,關心則亂,緊要時刻不能出岔子。

    二是他有種直覺,如果他當時說出帽子只能戴三分鐘,謝柏沅一定會立即拉著他離開鎮子,一秒鐘都不會逗留,更不用說騰出部分時間來尋找隊友。

    這是之前的謝柏沅。從方家回來後,謝柏沅似乎沒那麼封閉了,他默許方里邀請朋友來家裡吃飯,並且在餐桌上和大家一起喝酒聊天。

    雖然今晚的菜都是請的廚師來做的,因為謝柏沅聲稱自己只給方里做菜。

    對於他這樣的轉變方里是頗感欣慰的,他坐著感慨了會兒,然後準備回自己的房間。

    起身之際,謝柏沅從後面拉住了他的手。

    「你去哪兒?」他一隻手抵在額頭上,眼睛微眯著,像是剛剛睡醒的獅子。

    方里知道他醉著,有些無奈道:「回屋……去睡覺。」

    謝柏沅呢喃了一句什麼,方里沒聽清,讓他再說一遍,於是下一秒便被人拽倒在了床上。

    謝柏沅手掌撫著他的後頸,聲音在他耳畔響起:「在我這兒也能睡。」

    睡是能睡,只是這個睡就別有意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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