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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6:46:18 作者: 耳朵士
    謝柏沅走到窗口,手撫在窗沿上說:「停電了。」

    不止這一棟寫字樓,整座城市似乎都陷入了黑暗的沉睡當中。

    漆黑的濃霧籠罩在城市上方,唯一能看得清的是寫字樓對面亮著一盞小黃燈的公交站台。

    只有達成條件通關副本,才能回到車上。

    所以我必須活下來。

    方里咬了咬牙,給自己加油打氣。

    話雖如此,通關的條件要怎麼找呢?

    「你在想什麼?」謝柏沅突然出聲,他側著身子站在窗前,半個人完全隱在黑暗裡。

    方里扶著牆站起來,「我在想我們要怎麼出去,以及通關條件是什麼。」

    謝柏沅若有所思地輕輕敲擊著窗沿,氣氛又重新陷入了寧靜。

    手機顯示現在是上午九點半,副本已經開啟了半小時之久,看來剛剛在走廊上奔跑的時候走廊被延長的感覺並不是方里的錯覺。

    「我們還得回趟企劃室,去取點東西……」謝柏沅思索著,「你先休息一會兒。」

    方里:「我還有力氣,不用休息。去企劃室?外面那些東西怎麼辦?」方里感覺自己的體力似乎恢復得很快,至少休息了這麼一會兒,逃命的力氣有了。

    謝柏沅:「我剛剛留意觀察了,那些頭髮純粹是靠聽覺感知方位。我們腳步放輕,屏住呼吸也不是沒可能躲過去。」

    方里心說哥們兒你心也挺大的,這要是沒躲過去不就立刻涼了嗎?

    可謝柏沅依舊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輕描淡寫般補了句:「實在過不去,就乾脆一把火燒了。」

    方里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了擺在架子角落裡的一桶汽油。

    「……」

    謝柏沅,好乾脆利落一男的。

    方里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打開門,幸運的是,外面已經看不見那些頭髮的蹤影。

    由於停電,走廊上漆黑一片。方里打開手機的照明功能,跟在謝柏沅身後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摸索著前進。

    四周寂靜無聲,手下牆壁傳來的冰涼觸感讓他打了個寒顫。

    方里這才想起來問謝柏沅:「我們去企劃室拿什麼?」

    謝柏沅:「方案。」

    這兩個字有如醍醐灌頂一般澆醒了方里。

    方案,小雅說讓他們兩人交給老闆的方案,這會不會就是他們二人的通關條件?

    沒了頭髮,走廊也是正常的,沒走幾步拐個彎就到企劃室了。

    謝柏沅低聲道:「東西……」

    方里連忙把汽油遞給他,這一大桶,還挺沉。

    謝柏沅沒接,「我讓你把汽油拿好,不是讓你遞給我。」

    方里:「……」

    他嘆口氣,任勞任怨提起汽油桶看著謝柏沅。

    謝柏沅跟他對視:「你是貓嗎?」

    方里:「啊?」

    謝柏沅嘴角彎了彎,從口袋裡掏出一隻打火機:「沒什麼,打火機也給你拿著。」聽說波斯貓溫文爾雅,反應靈敏且善解人意。

    企劃室里也是一片漆黑,隔著窗戶裡面什麼也看不清。

    謝柏沅將耳朵貼在門上聽了片刻,徑直推開門走了進去。

    方里抱緊了自己唯一的裝備,生怕進去就看見小雅長發飄飄的頭顱。

    企劃室空無一人,地上到處都是散落的玻璃碴,每走一步腳下都會咯吱作響。

    方里去小雅的位置上翻找了一通,終於在抽屜里找到一份裝訂好的文件,上面印有「企劃案」字樣。

    謝柏沅撣撣企劃案,道:「把這個交了應該就沒事……」

    話音未落,走廊上傳來一聲慘叫。

    方里抱起汽油桶,跟謝柏沅一起沖了出去。

    走廊的盡頭連通著電梯,電梯門大開著,從門裡湧出了大量的頭髮。

    那些頭髮像藤蔓一樣纏在人身上,被頭髮裹得像個黑色蠶蛹的男人趴在地上掙扎著向方里他們呼救。

    「救——救命——」

    這人的臉已經完全被頭髮裹住,光聽聲音正是那個西裝男顧岳川。

    而站在距離他十米遠位置的,是去了五樓的路銳和短裙妹子。

    手電筒的燈光照出兩人焦急的神色,顯然他們也對這神出鬼沒的詭異頭髮束手無策。

    方里心裡喊了聲臥槽,下意識就想抱著汽油桶上去救人,卻被謝柏沅拉住了胳膊。

    「別去,晚了。」

    果然,被裹成蠶蛹的顧岳川不再掙扎,下一秒身體像漏了氣的皮球一樣癟了下去。

    顧岳川死了,他身體裡的內臟和骨頭全被掏空,只剩下一張血淋淋的人皮。

    那些頭髮像是剛享用完一頓大餐似的,饜足地吸附在牆壁上,看樣子短時間內不會再對旁人進行攻擊。

    方里背上根根汗毛倒立,這些頭髮殺人的時候滴血不見,卻在悄無聲息中掏空了人的軀體。

    他這次不顧謝柏沅的阻攔沖了出去,將打火機拋給路銳,一邊往牆上潑汽油一邊大聲喊道:「點火!」

    路銳配合他點燃了汽油,滾燙的火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吞滅了滿牆的頭髮,牆上掛著的人物畫像也被燒成了焦黑色。

    那些頭髮燃燒起來產生出一種極其令人犯嘔的腐臭味,部分頭髮葬於火海,還有一部分如潮水般逃進了電梯,從縫隙里消失得無影無蹤。

    方里瞄見地上顧岳川空癟的屍體,和空蕩蕩的眼眶對上視線,只看了一眼他就立刻丟了油桶蹲在地上一陣乾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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