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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6:42:35 作者: 南川南
法小藍對她們點了點頭,才突然意識到,除開梅里本人,羅勒、紫蘇、薄荷也都是花糙的名字。
紫蘇和薄荷平常總是一起守在法小藍身邊,但用餐和晚上休息是輪流的,唯一的例外是梅里回來的時候,紫蘇和薄荷可以一起回房間休息。
「紫蘇,那天羅勒和你說什麼了?」薄荷趴在床上問她。
紫蘇脫下高跟鞋,抽著煙說:「你知道我們照顧的那個女人是誰嗎?」
薄荷看著自己新做的手指甲,隨意地說:「不是梅里先生的客人嗎?」
「是客人,但還有另外一重身份,」紫蘇彈了一下菸灰,眼眸中暗流涌動,「她就是那年害梅里先生失去了一條手臂的女人。」
「是她?!」薄荷從床上爬起來,吃驚地叫了一聲,「我那天還問她是不是她呢!她沒回答我!」
紫蘇冷哼一聲:「她這樣的女人,敢承認這些嗎?」
薄荷還是覺得難以置信,法小藍那氣質怎麼看都不像是這樣的人。
「你怎麼知道她就是那個女人的?梅里先生不是瞞得死死的,連小柳也不太清楚嗎?」
「梅里先生瞞著我們,就是擔心我們知道是誰了,可能對那人不利,於是叮囑羅勒要注意好好保護她。」
「然後,羅勒就告訴你了?!」薄荷瞪大眼睛問紫蘇。
紫蘇點點頭:「羅勒說,梅里先生離開之前是下了死命令的,這段時間那個女人要是有什麼閃失,全都算在我們頭上。他提醒我這不是玩笑話,梅里先生非常重視那個女人,比對小柳重視多了。」
薄荷輕嘆了一聲,糊塗地問:「梅里先生不是恨她嗎?當初不是還對她開了一槍?我們現在解決了她不行嗎?」
「不行。」
紫蘇看起來也十分焦躁惱怒,「羅勒的意思是,她要是真的出了一點事,梅里先生就絕對不會再留著我們。而他一般情況下會盡全力保護她。」
「羅勒倒是,一向挺穩重的,」薄荷說,「那我們怎麼辦?」
「當然要聽梅里先生的意思。」紫蘇將菸頭摁滅,「但這個女人也不可能一直被藏在這裡,小柳吃起醋來可是不得了的,要是被她發現了,她絕對會給那女人好看。」
「嗯……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梅里先生會把這樣的人留著,他不是教我們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嗎?」
「你不需要明白,只需要配合我的計劃就可以了。」紫蘇成熟嫵媚的臉在煙霧後顯得陰暗不定,「這樣的女人不配留在梅里先生身邊,也不能留在這世界上。羅勒給了我提示,後面就看我的了。」
梅里夜裡回來時,法小藍已經睡下了。
羅勒接過梅里手中的傘和帽子,向他匯報一些重要的事項。
梅里聽完,往樓上看了一眼,問:「她睡了?」
「睡了。」
「最近如何?」
「還算正常,醫生也說沒什麼,只讓我們注意她可能早產。」
說話間,梅里已經走到門口,他推開門,對羅勒等三人手勢示意他們下去。
法小藍安睡著。
最近漸漸回暖,該開的花都開了,房間裡擺放著兩瓶從花園裡採下的花,高低錯落地插著,此時也寂寂的,似乎都睡了。
梅里煩躁的心漸漸安寧下來。
一盞昏黃的壁燈還亮著,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簾照進來,窺望著法小藍如玉的肌膚和寧靜的睡顏。
梅里走過去側坐在床邊,伸出手背輕輕觸碰她的臉。法小藍在夢中似乎有所感覺,睫毛輕顫了一下,卻貼著他的手靠了過來,像一隻尋求溫暖的小貓咪一般黏人。
那一刻,一種從未有過的強烈的嫉妒從梅里的心中涌了出來----景馳居然能獨自享用這樣的睡顏那麼多年!
不過風水輪流轉,很快她的一切就都是他的了!
梅里看著緊貼在他手掌上的這張小臉,心頭一陣溫柔,竟有些生生發疼,但他卻又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幸福感從心口湧向四肢,灌滿每一個手指尖。
他低下頭,輕吻法小藍的額頭。
他親吻女人一向只吻嘴唇,只有親吻愛人會吻額頭----這算是他的一個不為人知怪癖。
梅里突然想起,他十四歲的時候,一個波西米亞女人曾經給他算命。說他這輩子命途順遂,但會愛上一個女人,果敢放棄的話萬事大吉,他必將青出於藍,成就一番大業。
「萬一我不放呢?」他問。
波西米亞女人望了他一眼,得意地笑道:「那就會重蹈你父親的覆轍,被那個女人害死。」
梅里的風流就源自他的父親,他的父親此生只愛過一個女人,最後也死在她手上。而那個女人不是梅里的母親。
梅里聽她說完,哈哈一笑,隨後掏槍殺了這個信口雌黃的巫婆。
他愛上的女人,絕對不可能殺他。
如果他真的為她而死,那也是他樂意。僅憑這一點,那個巫婆就該死。
一個男子的風流多情,硬生生被說成了一個悲劇,多可笑。
法小藍又一次陡然醒來。
她看清床邊的男人,似乎愣怔了一下,眼眸中的光彩迅速暗了下去,她撐起身子,離梅里遠了一點。
梅里也是面色一僵,總是微笑著的桃花眼都不笑了。
她動了動唇,明顯在用口型問他:【你回來了?】
梅里被她剛才的舉動弄得心癢難耐,卻又被她現在明顯的疏離態度惹得有些生了氣,有點生硬地說,「嗯,我回來休息,發現你還睡在我房間裡。」
法小藍一臉困惑:【是羅勒告訴我,我可以睡這個房間。】
「嘖,羅勒也開始聽不懂我說的話了嗎?」梅里毫不猶豫地把鍋甩給羅勒。
法小藍猜不透他到底想做什麼,就起身準備下床:【那我換一個房間。】
梅里看她真的要起來,立刻說:「不用了。」
她望著他,小鹿似的圓圓的眸子,因為剛睡醒顯得特別黑而亮。
梅里發現自己像個夢遊症患者一般,要難以自拔地沉浸進去了,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大腦一片空白,竟然想不到該對她說什麼。
「……」
法小藍還看著他,問:【什麼事?】
關於景馳的事?
還是關於她的事?
梅里停頓片刻,終於說:「我要結婚了。」
法小藍輕微地瞪了一下眼睛,然後露出一絲笑容,眉眼彎彎:【那恭喜你啊!】
恭喜個毛線球啊!
梅里很想摔東西,但環顧左右,不是花就是書的,竟沒有一個可以下手的,只好氣鼓鼓地作罷。
「你不問問我和誰結婚?」他懷著一股隱秘的報復心理說,「萬一是我和你呢?」
法小藍看著蓋著被子都有些顯形的肚子,苦笑了一下:【你認真的?有哪個新娘是挺著大肚子穿著婚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