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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6:42:35 作者: 南川南
    她下意識地往後退,那個送貨員卻早料到她的動作一般,將她一把拽了過去,幾個保鏢投鼠忌器,一時之間竟拿這個瘋狂的歹徒沒有辦法。

    那個送貨員雙眼布滿血絲,左手將法小藍的手反剪著擋在面前,右手拿著一把開了刃的匕首,毫不憐惜地壓在法小藍的脖子上。

    他唾沫橫飛地對周圍圍觀的人大喊:「馬上叫景馳那個王八蛋出來!我只等他三分鐘,晚一秒我就抹了他心肝兒的脖子!」

    不用他說,早有人給景馳通風報信去了。

    不過一會兒,景馳已經出現在這個歹徒面前,法小藍被那人死死按住,脖子上已經有血跡滲出,順著刀刃流進血槽中。

    景馳看到法小藍脖子上的那一抹紅,渾身的氣勢都陡然一變,似乎下一秒就要撲上去將那個男人撕成肉片,但他雙拳握緊,儘管眼中暗色洶湧,卻還是咬著牙問那個歹徒:

    「你到底要什麼?」

    那個歹徒顯然是瘋狂至極,他摘下頭上的帽子,哈哈大笑道:「才幾天不見,景馳你不認識我了嗎?」

    景馳認得眼前這個人,幾天前他才收購了他的公司,聽說第二天這個人的愛人就跳樓自殺了。

    「如果你要你的公司,我可以還給你。」

    景馳盯著那個歹徒握住匕首的手腕,想著自己要是不著痕跡地衝過去,能有多大機會在不傷害藍兒的情況下奪下匕首。

    「呵呵呵呵,景馳,你以為天底下就你一個有情人是嗎?我要的不是我的公司,我要的是我愛人!」

    歹徒越說越激動,手中的刀刃已經割開法小藍脖頸的表皮,更多的血涌了出來,景馳見狀忍不住往前邁了一步,但馬上就被歹徒發現,被他嘶吼威脅著退了回去。

    「我要我的愛人回來,景馳你聽到了嗎?!」他紅著眼睛厲聲喝問景馳。

    景馳胸中的憤怒驚恐幾乎要衝出胸腔,卻還不得不回答這個瘋子的話!

    「她已經死了!你要她怎麼回來?!清醒點吧,你要多少錢我都可以賠償你!」

    歹徒聽到他的回答,愣了一會兒,隨後兀自呵呵呵地冷笑起來,周圍的人都被他笑得渾身發毛,幾個保鏢已經準備好槍,隨時準備突襲。

    那人顛狂地笑了一陣,突然收住笑聲,惡狠狠地看向景馳:「你殺死了我的愛人,我也要你血債血償!」

    幾乎就在法小藍被歹徒嘶吼的聲音震耳欲聾的同時,她聽到了另一個冰冷刺骨的聲音----

    「殺了他!」

    「馬上!!!」

    這一聲同樣是用盡全身力氣吼出來的一句,卻也同樣的瘋狂。

    第126章 怎麼可以

    法小藍難以置信地看向這一聲的來處,卻看到景馳用野獸食人的兇狠姿態瞪著那個歹徒,甚至已經從一個保鏢手中搶過了槍----

    她的景馳,怎麼可以----

    刀刃嵌進皮肉的輕微聲響在一瞬間襲擊了神經。

    幾乎是同時,子彈破空而來的聲音響徹耳邊。

    「藍兒----!!!」

    她閉上了眼睛。

    「最新消息:今天11點50分,本市卡倫集團大廈外發生一起惡性傷人事件,據目擊者說法,一名男子綁架了卡倫集團總裁景馳的妻子法小藍女士,並威脅要殺死人質,而綁架犯當時已表現出精神失常的症狀,為了救下人質,景馳的保鏢開槍射殺了歹徒,法小藍受傷程度不明,目前已緊急送往醫院,我們將會繼續為您跟蹤報導。」

    法小藍被送往的醫院,正好就是上次被訓過一頓的那裡。副院長看到送進來的人時,腿都軟了一半,法小藍脖頸上的紗布已經染得鮮紅,當即就把所有能調得出來的專家醫生都聚集起來,要商量出個萬全之策出來。

    幾位專家立刻做好準備進行手術,其餘的醫生也都在外面待命,大約是目前為止這家醫院最嚴陣以待的一次手術。

    手術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有護士出來說:「不好了,病人沒有呼吸了!」

    副院長後背上的冷汗全都冒了出來,急道:「不管用什麼辦法,一定要讓她活過來!不然大家就一起完蛋!」

    護士點點頭,拿了乾淨的紗布後又跑了進去。

    不一會熱,另一個護士又跑了出來:「副院長!病人現在有呼吸了,但是聲帶和氣管受損,繼續手術的話可能會導致她失聲,需要家屬簽署協議書!」

    「現在景馳不在,誰來簽字?」副院長下定決心,「就算失聲,也要把她救活!只要她還活著,我們就不會完!」

    景馳氣勢洶洶地衝進醫院時,法小藍的手術已經結束。副院長正站在門邊等候著他。

    景馳看到他臉上的愁雲慘霧,心裡陡然盤旋上一陣哀涼絕望,卻不敢深究這背後的猜測,嘴唇慘白地問:「……手術怎麼樣?」

    副院長點點頭,「手術完成了。」

    勒在心上的那根弦稍微鬆了一點。

    「藍兒,現在怎麼樣?」

    副院長舔了舔乾澀的嘴唇,思索了一下應該怎麼說:「小藍小姐的手術……總體來說,是成功了,現在在重症----」

    景馳敏感的神經瞬間抓住了重點,語氣冰冷地問,「什麼叫『總體來說成功了』?」

    副院長額上又開始冒冷汗,卻還得硬著頭皮說:「……小藍小姐被送來醫院時,氣管和聲帶都嚴重受損了。」

    他說到這兒,感受到景馳全身散發出的凜然刺骨的可怕氣息,決定還是照實說,「……也就是它們----都被不同程度地切開了,不幸中的萬幸是,還好都沒切斷----」

    景馳鷹隼般的視線緊盯著副院長,咔嚓一聲,手中拿著的花束驟然被擰得變了形。

    秘書都聽得心驚膽戰,催促道:「你快點說重點,小藍老師現在怎麼樣?」

    「小藍小姐她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我們盡了最大的努力,也依然有一兩成的機率她可能……失去她的聲音了……」

    副院長說到最後,聲音已經微弱如蚊蚋,但景馳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他一句話沒說,丟下那把慘不忍睹的鮮花,大步往樓上走去。

    身後,副院長還有點戰戰兢兢地說著:「……小藍小姐的進食也要看恢復情況,但我們會盡全力照顧好她的……」

    景馳風風火火地走上樓來,護士也都認識他,不用他問已經為他指明了法小藍的病房。

    這是第二次,他隔著重症監護室的玻璃看著她。

    他的藍兒躺在雪白的病床上,脖頸間纏滿了紗布,卻還是隱隱看得到滲出的血跡,她雪白到幾乎透明的小臉上戴著幫助她呼吸的儀器,旁邊的儀器顯示她的心跳和脈搏雖然微弱,但還算正常。

    景馳重重一拳砸在門旁的牆壁上,哐的一聲,手上強烈的疼痛暫時緩解了他的錐心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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