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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6:42:35 作者: 南川南
    為了留住她,他會不惜一切。

    那次法小藍中槍,在醫院進行搶救時,趙子宸和阿山對他說的話還全都在耳邊迴蕩----

    「我願意拿我的一切去守護她!我的心,我的肝,我的肺,全部都可以!但我不要放棄她!」他絕望地說。

    「沒人需要你的心肝肺,景馳。」

    「說得直白一點,我們都不關心你會死會活,但她不一樣。無能者的愛一樣無能,不管多濃烈,也只是加了不同劑量漂白劑的水,無用而有害。拿她冒險的後果,我們都承擔不起。」

    「別太天真了景馳!你以為身份是你想不要就不要的?它如影隨形,你有沒有想過聽蘭為什麼會遇到這些窮凶極惡的渣滓?」

    他一直以為他和她是對等的。他們都願意為了彼此放棄一切,不理會那些或好或壞的機緣和誘惑,但他忘了,他就算失去所有,還有一個「王子」的身份護體,而她放棄一切,就真的一無所有。

    他的藍兒,就像一塊罕見的通透澄淨的玉,誰都想染指,而以前的他無力阻止。可現在的景馳已經徹底脫胎換骨,他有了足夠的金錢和權勢,能夠先發制人,也能夠做到斬糙除根。

    景馳給法小藍蓋好被子,輕輕地起身。

    他坐到桌子前,拿過他和法小藍合影細細摩挲,略帶疲憊地捏了捏鼻樑,雙眼中銳利似鷹隼的目光卻不減分毫。

    「陳默磊,趙子宸,梅里……」

    他緩慢而低沉地念著這幾個人的名字,眸光驟然轉狠:「膽敢來搶奪藍兒者,必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法小藍意識到景馳的異常是在這之後的事。

    那天,法小藍正在給花瓶換水,秘書從外面急匆匆進來,張口就說:「總裁,關於新收購的----」

    法小藍並未在意,她放下花瓶,從轉角處走出來時,秘書看到她,立刻鴉雀無聲。

    ……這是怎麼了?她心中暗想。

    景馳似是這時才覺得有些不妥,將秘書手中的那份文件收過來放在最底下,對他說:「你先去休息一下吧,我和藍兒有些話要說。」

    秘書臉上都是焦急之色,看樣子是件要緊的大事,法小藍一顆玲瓏心,如何看不穿這點把戲。

    她對秘書微微一笑:「不必了,我和景馳的話待會兒再說也是一樣。你們先說吧,我去買點新鮮的花回來。」

    秘書感激地對她點點頭,法小藍輕輕一笑,對景馳點了一下頭,景馳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只看著她走出門,款款走下樓去。

    法小藍無意打探秘書要隱瞞的到底是什麼事,但景馳的態度卻讓她有些擔心,左思右想一陣,她想起自己的體檢結果可以取回了,現在來回一趟時間正好。隨行的好幾個保鏢,但就算如此,還是出了事故----電梯突然發生意外,法小藍受了輕傷,卻被嚇得不輕。

    景馳聞言急匆匆趕來時,法小藍到底是心有餘悸,兩人不等走近,就跑著撲過去將對方擁在懷裡。

    景馳緊張地打量她:「怎麼回事?受傷了嗎?」

    法小藍搖搖頭:「沒有,但是他們受傷了,剛才電梯突然出了故障,要不是他們……」

    景馳一臉慍怒,聽她這麼說之後稍微緩和了一點,只說了句「帶受傷的人去檢查一下」,就不再對保鏢說話。法小藍雖然覺得這樣不太好,但也算不了什麼大事,以後稍微提點就可以了。

    法小藍被景馳扶到車上坐好,還再三詢問她是不是真的沒有哪裡不舒服。法小藍之前是有點害怕,但現在他在身邊,她就像吃了定心丸,已經好多了。

    「今天好好的,怎麼想著一個人來醫院?」景馳用下巴輕蹭著她額頭,這是他們彼此安慰的一個動作。

    「前幾天不是做了體檢嗎?今天是可以拿結果的日子。我想你最近很忙,這點小事就不用你陪著,我自己拿回來就好。」

    景馳握住她肩膀的手掌微微用力:「你的事,再小都是大事。如果你要離開大廈,一定要我和你一起,知道嗎?」

    法小藍覺得景馳太緊張,但小心一點也不是一件壞事,就點點頭。

    「今天秘書和我說的不過是一些工作上的繁雜的事,你不需要聽。你只要好好陪在我身邊就可以了,對了,我讓人把天台的大半都開闢成了花園,你要些什麼花和樹的種子或者小苗,就說一聲,他們會儘快買回來的。」

    第124章 第二支

    法小藍靠在景馳身邊,他的心跳依然溫和篤定,他的手掌依然寬厚可靠,只是不知何時,已經有了薄薄一層繭子。

    她握住他的手,細細地撫摸那一層薄繭。

    「以前你畫那麼多設計稿,手掌都不像現在這樣粗糙。」

    景馳收攏手指,捂住她細弱白嫩的手指:「以前也是有的,沒有現在這樣明顯罷了。你現在嫌棄我手粗糙了?」

    法小藍搖搖頭,將他的手掌托到臉頰邊,閉上眼睛仔細感受:「……我只是在想,當初我讓你加入到卡倫旗下,一步步走到現在的位置,這樣是不是對的。」

    景馳一愣,手掌也不自覺地躲閃了一下。

    「無論那個選擇是對是錯,只要我們能一直在一起,我們就能走下去。」

    法小藍用溫潤含笑的眼眸看著他,淺笑著在他唇上輕輕吻了一下。

    下午,法小藍去登記了需要的花種和樹苗,回到景馳的辦公室時,正好聽到景馳在和誰說話。

    她猶豫了一下,沒有立即進去。

    「你們覺得這樣的結果我能接受嗎?」景馳似乎很生氣,「意外?怎麼就這麼巧剛好是藍兒坐電梯的這次出了意外?!」

    「……對不起景馳先生,我們的確仔仔細細地檢查過了,您的那幾位保鏢也可以作證,電線突然斷了這確實是意外,如果您夫人有什麼閃失,我們一定賠償……」

    法小藍認識這個聲音,就是今天問她是否受傷的醫院負責人,好像是位副院長。

    「閃失?!」景馳聽到這兩個字似乎更為光火,勃然大怒,「你要慶幸的,是幸好今天藍兒沒有出事。如果她在你的醫院出了半點差池,第二天就會有大半個城市的人抵制你的醫院,你明白嗎?」

    副院長只能點頭。

    「還有,今天我和你說的話,不可以告訴藍兒。你只需要照顧好她就可以,之後的回報當然會非常豐厚。」

    副院長從喉嚨里擠出一點聲音。他那麼還奢望什麼回報,只祈禱法小藍別在他的醫院出事就好了。

    「送客。」景馳閉上眼,讓秘書把人送走。

    副院長搖搖晃晃地出來時,景馳辦公室的門口已經空無一人。

    這天回家時,法小藍的話明顯比往常要少。景馳開著車,法小藍的目光也一直看著車窗外。無聲的隔閡在兩人之間慢慢築起壁壘。

    良久,景馳才故作輕鬆地問:「說起來,佩佩也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過自己的小愛人了呢,我們這周末聯繫安德烈警官,一起出來野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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