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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6:42:35 作者: 南川南
冷峻男子似乎沒料到他會這麼說,微一詫異,才訥訥道,「確實是我,是我讓柔兒消失了。」
景馳的母親,小名就是柔兒。
而景馳就這樣被這個冷峻男子帶到了漂浮在海洋之上的M國,從此開始了在異國的七年生活。
他也是後來才知道,那個冷峻男子是被稱為「國王」的高貴存在,他有三個伴侶,有兩個兒子----他們被稱為王子----都比他大,還有許多個大大小小叫「公主」的女兒。
再大一點,他被人追著趕著要去上課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竟然也是王子,而自己的媽媽,柔兒,居然也是那個冷峻男子的伴侶……之一。
他的世界在那段時間天翻地覆,以致於他有時竟然忘了,就是這個冷峻男子驅車撞死了自己的媽媽。
他曾經有一段時間,專心地沉浸於自己有了爸爸,還有了兩個哥哥和幾個妹妹的快樂當中,他也曾經努力想變得和他們一樣優雅漂亮,隨口就能說出M國的十位將軍,那些有名的山川河流,但他努力了很久,卻苦惱地發現自己並做不到。
而這時,他親愛的大哥開始嘲諷他,妹妹們也總是取笑他,只有二哥哈爾對他態度溫和----哈爾也只是習慣了對所有人都溫和有禮而已。
景馳不再那麼認真地學習,他抓住每一個逃學的機會溜出王宮,逃出來時時間還早的話他就去西邊的水母湖看看,時間不早就只能到附近森林那個神秘的隕石巨坑去,要是能遇到好心的漁民,他還能搭上船出海去捕魚 ,看到那些漂亮的藍腳鰹鳥成群從海面上飛起,像是一股色彩鮮艷的海浪……
也只有這些時刻,景馳能感受到名為「熱愛」的東西在心裡瘋長。
他看著這些美麗而單純的景物忍不住熱淚盈眶,連自己也說不清理由。他和這些景物之間似乎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共鳴,像是和弦一般,輕輕撥動,已足夠令人感動。
他曾以為,這個世界上能令他的心發出如此悅耳聲音的,唯有這個國度的山和水。
直到,他遇到法小藍。
如同是上帝大發慈悲,為註定孤獨的靈魂,配上了一個完美契合的另一半。
景馳費盡心思製作的兩枚「繞指柔」就擺放在那裡。他擁住法小藍細弱的身軀,心底十分害怕她會突然消失,只能一遍遍呢喃著:「藍兒,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無論時過境遷,無論滄海變成桑田,我和你都不要分開。」
法小藍也輕輕環住他的腰,輕柔而堅定地說:「我會永遠在你身邊,我保證。」
「繞指柔」戒指在半個月後終於完成,那是兩枚無論從做工還是材質都難以找出瑕疵的傑作,景馳卻猶嫌不足,嚷著要重新來過,最後還是因為沒有更長的頭髮而作罷。
法小藍拿到戒指卻是欣喜不已。琥珀本身的質地已經足夠美麗,而更難能可貴的是裡面的髮絲擺放,通常而言,髮絲纏繞在一起總讓人覺得雜亂難看,但琥珀中一長一短的兩絲頭髮卻如兩尾並肩前行的魚一樣悠然自如,近看越看都相得益彰。
景馳誠摯地為法小藍戴上戒指,法小藍也認真地為他戴上。兩個人頭挨著頭,躺在桔梗小屋前的糙坪上,抬起手指,陽光從手指fèng中篩下,滑過戒指的戒身,留下一圈美麗的光暈。
景馳修長的手指順勢滑過來,與法小藍白皙柔嫩的五指,交叉握攏,久久不願分開。
佩佩也趴在糙坪上搖著尾巴,或許是感受到兩人之間靜謐甜蜜的幸福,他圍著他們奔跑了幾圈,上蹦下跳忙得不亦樂乎。
「藍兒,我們再辦一個新聞發布會吧?」景馳突然說。
法小藍:「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覺得,又想對全世界宣稱一遍,藍兒你已經是我景馳的妻子了!」
法小藍:「……我怎麼記得,你好像已經宣布過許多次了?」
景馳翻身坐起:「啊?有嗎?就是覺得還不夠啊!還要說很多很多次,我才能安心。」
法小藍托著臉頰笑望他:「安心什麼?」
景馳將她攬進懷裡,像憨厚的大熊抱著最心愛的蜂蜜罐,「讓全世界每個人、每個神明都知道,你是我的妻子,這樣我才安心。嗯……要不每隔三年我就宣布一次?」
法小藍笑:「那全世界的人恐怕都要抱怨了,這個人怎麼每隔三年就跑出來講一次廢話?」
「廢話?」景馳不服道,「這麼重要的話怎麼能算是廢話呢?」
法小藍抬頭親親他下巴,嬌俏一笑道:「全世界都明白的話語,再而三地講,可不就是了?」
景馳一愣,隨即笑著抱住她。
對她,對他的藍兒,愛她護她,千千萬萬次都不為過。
但話雖如此,法小藍還是攔不住景馳。新聞發布會現場就定在卡倫集團總部,因此全世界所有人都又一次見證了景馳和法小藍又一次華麗麗的撒糖。
M國王室一邊,也正好看到這場發布會的現場報導。
「……因此,通過此次景馳向法小藍一戒定終生的浪漫,卡倫集團也正式宣布『纏枝蓮景泰藍』系列正式從服裝設計業向珠寶設計行業擴展,眾多評論家預言,在景馳接掌後的卡倫集團將會再創新高……」
王室四人看著被記者團團圍住的景馳和法小藍久久沒有說話。
良久,哈爾終於說:「看來我們的小弟弟總算出人頭地了呢。」
克里斯蒂安卻只淡淡一哂:「是嗎?翅膀長硬了,下一步也就是奮起反擊了吧。」
王后靠坐在貴妃榻上,眼眸一抬:「反擊?他有什麼可反擊的。我們對他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第119章 兄弟之爭
哈爾張開唇,要說什麼,最後也還是什麼都沒能說出來。
國王雖然已經上了年紀,但眼神犀利不減當年,他定定看著屏幕中被景馳護在胸前的法小藍,低沉地問:「這個女孩,就是那次你們大費周章去打發的那個?」
王后也正看著法小藍,微一點頭:「正是。」
「那她怎麼又和景馳糾纏到一起?」
哈爾見狀,忙說:「我們當時只說她不能主動去找景馳,並沒說景馳來找她,她不能與他相認。」
這樣的話分明就是咬文嚼字,但除此之外,哈爾也想不到別的話來替這對苦命情侶開脫了。
「你的意思,是景馳對這個女孩戀戀不忘?」國王細長的眼睛眯了起來,像是一頭慵懶的獅子。
哈爾點頭:「自從景馳去那裡讀書,這十年裡也就只愛過她一個人。」
「非但如此,為她尋死覓活也是好幾次了。」王后很不滿景馳感情用事的這點。
克里斯蒂安則淺淺道:「景馳能走到今天這地步,也是因為她。」
這句話,王后和哈爾也很認可。如果景馳一直留在M國,或者遇到的是其他的輔導老師,都很難說景馳會成為現在這樣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