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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6:42:35 作者: 南川南
    事實上,景馳和顧雲所在的這棟樓,和趙子宸、肖聽蘭所在的那棟樓,是雙子樓。所以當肖聽蘭出來散心的時候,很隨意就看到了對面樓里被一群小迷妹包圍著的景馳。

    然後視線再也不能轉開。

    景馳身姿挺拔修長,即使站在一群「花團錦簇」中也毫不遜色,她遠遠地望著他,才意識到曾幾何時還要依賴著她的景馳,已褪卻了學生時的青澀稚嫩,逐漸長成為一個英俊而有魅力的男人。

    他今年二十二歲。

    對於愛慕他的人,正是好將他拿下的時節。

    肖聽蘭看著對面樓里的身影,目光從痴迷眷念漸漸變成落寞,最後她移開了視線,轉而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有船上的那一個吻,她此生也算是了無遺憾了。

    景馳察覺到背後有人看著自己,轉頭去看時,對面樓里卻已經空無一人,只剩一個鋪滿落花的櫥窗。

    「景馳,我超喜歡你的設計,但是你為什麼一直只用藍色,不用別的顏色呢?」一個女孩問。

    「對呀對呀,你五年來一直都只用藍色呢,這也算是你的一種『叛逆』嗎?」

    景馳露齒一笑:「都有五年了嗎?不過藍是我最愛的顏色,我這輩子也只會用這種顏色來設計。這不是我的叛逆,是我的深情。」

    「哇,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故事嗎?」有人開始八卦,「是你和那個叫法小藍的老師的故事嗎?」

    景馳點點頭,笑容裡帶了點羞澀。

    「啊,你真的喜歡她嗎?但她都已經去世這麼多年了,我們顧老闆多好,你怎麼不和她在一起啊?」

    景馳笑著擺手:「我和顧雲只是朋友……」

    雖說如此,景馳到底還是被這群人灌了許多酒,到最後,自以為清醒時,卻已經連路都看不清,其他人鬧夠了也就各自撤了,顧雲扶著景馳到車庫去開車。

    景馳酒量並不好,但酒品不錯。

    醉了之後,他看到誰都只是愣愣的,紅著眼睛像只兔子,以前傻乎乎地見人就問:「藍兒呢?你看到藍兒了嗎?」,現在則是一個勁兒地傻樂,他腦袋瓜里全是法小藍主動吻他的畫面。

    肖聽蘭雖然一直提醒自己不要有事沒事往外跑,但她的雙腳並不十分聽話,出來時正好看到顧雲扶著景馳往車庫走,景馳跌跌撞撞的,明顯是喝多了。

    她心裡一陣不放心,就遠遠地跟著下來,身邊只跟著阿山一人,他們和顧雲兩人隔了十幾米的距離,看到顧雲打開車門,就停在樓道的台階上,沒有露面。

    顧雲將景馳塞進副駕駛座位時,從後視鏡里看到了台階上的藍色裙角,她貌似不經意地一瞥,卻正好看到藏在暗處的法小藍。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她準備好的錄音,預定的雙子樓的酒店,就是為了賭這一半的概率,法小藍果然沒有死心跟著下來了。

    顧雲關上景馳這邊的車門,從駕駛座那邊上去。

    景馳閉著眼睛,暈乎乎地癱在座位上,一副任人為所欲為的模樣,顧雲知道隔著車窗外面看不進來,就探過頭去,吻上景馳的唇。

    嘴唇碰觸到柔軟溫熱的物體,景馳迷迷糊糊地,以為是掛念著的法小藍在吻她,心性大發,抬起一隻手攬住顧雲的後腦,加深這個吻。

    ……唔,似乎沒有之前那麼香甜……

    景馳暈暈乎乎地想著。

    顧雲順手打開了錄音。狹小的空間,模糊掉了錄音的效果,聽起來很是逼真。

    肖聽蘭看到顧雲上了車,卻遲遲沒有開動,正在疑惑,就聽到車裡傳來顧雲和景馳的聲音。

    顧云:「景馳你做什麼?你不是沒忘了她嗎?你為什麼吻我?」

    景馳:「誰說我還記得她?我愛的人早就是你了,你沒感受到嗎?這段時間朝夕相處,我已經看清楚自己的心,我愛的人是你,你不明白嗎?」

    「我不明白,你一定又是喝醉了才會這樣哄我!」

    「……」

    「放開!別碰我!」

    「……」

    「……唔!……不要……放開我……」

    「……」

    法小藍聽到前半段還覺得有些突兀,聽到此處那些曖昧不明的聲音,瞬間想起那次在船上她和景馳所做的一切,剎那間如同被兜頭澆了一盆冰水,面如紙色。

    隨後,種種不堪入耳的聲音也接踵而至,只要是稍通人事的人都明白,那些聲音代表著什麼。

    車身在微微顛簸。

    肖聽蘭潔白的貝齒咬緊嘴唇,錐心之痛比上次遭受槍擊還要猛烈,她再也看不下去,轉身往樓上快步走去,阿山緊隨其後。

    車廂里,景馳終於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人,看清這人是顧雲,大惑不解地問:「顧雲……你這是在做什麼?」

    第91章 成事在天

    顧云為了剛才那出戲,顏面盡失、面紅耳赤,只說:「沒什麼……我也有點醉了。」

    景馳醉意昏昏,也不放在心上,只笑了笑:「哎,那我們就不能開車了,就將就……呃……在車裡睡一晚上吧。」

    顧雲眸中滑過一抹暗色,心中百念千轉,點頭道:「好。」

    肖聽蘭一口氣跑上五樓,扶著扶手站穩身體,卻不防突然胸口一股氣湧上來,猛烈地咳嗽起來起來,她本來就膚如凝脂,現在更是面色如雪,看得人心急又心疼。

    阿山連忙扶住她,著急地尋找醫生,肖聽蘭卻抓住他衣服搖搖頭,但還未及說出半個字,她捂著嘴的手帕竟然漸漸開始滲出血色,看得人心驚膽戰。

    阿山臉色陡然一變,一把抱起她,就要往趙子宸的所在跑去。

    肖聽蘭勉強從唇fèng里擠出幾個字:「……不要……我休息……休息一會兒……就好……」

    阿山看她緊蹙在一起的眉,也知道她是為了什麼才如此心傷,只好放下她,讓她倚在椅子上休息。

    肖聽蘭又咳嗽了一陣,終於緩過來些許,她緊握著那方手帕,也不展開看看,走到垃圾桶旁將它丟了進去,又拿過紙巾將唇邊的血色擦拭乾淨,才轉眸對阿山說:「阿山,今天的事,能不對第三人提起嗎?」

    阿山唇抿成一線,沒說話。

    肖聽蘭虛弱得隨時可能化煙,卻還脆弱地笑著:「求你,別告訴別人。」

    阿山看著她,只覺得自己的鐵石心腸都被揉成一團,皺著眉沉默半晌,才點頭道:「……好。」

    趙子宸正讓人去找她時,肖聽蘭回來了。

    她神色如常,只是肌膚蒼白而薄,嘴唇卻殷紅如玫瑰,美艷得有些反常。

    他問阿山:「聽蘭去哪兒了?」

    肖聽蘭卻輕輕一笑,答道:「不過是去走了走,我有些累,可以早點離開嗎?」

    趙子宸扶住她細弱的雙肩,對前來送行的人略一點頭,就帶著肖聽蘭離開。他們不用到車庫,只在門口等司機將車開來。微涼的夜風裡,肖聽蘭想起剛才的所見所聞,整個人卻仿佛身處冰窖一般渾身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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