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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6:42:35 作者: 南川南
趙子宸看著肖聽蘭日漸消瘦的面容和每天的強顏歡笑,終於讓人去調查景馳的所有資料以及肖聽蘭的過去。很快,兩個文件袋的資料就交到了他手上。
趙子宸先打開了景馳的。景馳從小到大的所有經歷,全都真實地呈現在裡面。
「他高中時似乎和那個叫法小藍的老師走得很近?」他問。
「是的,這個名叫法小藍的老師是景馳當時的輔導老師,也有不少傳聞說兩人有師生戀的關係,但最後隨著法小藍的死亡不了了之,不過……」
「他來B市之前一直住在法小藍的家裡,每年都會去給法小藍掃墓。」趙子宸將資料上的這兩句讀出來,看向面前垂首聽命的人,「去調查這個叫法小藍的人,資料也要最詳細的。」
那位下屬答應了一聲,不得不佩服趙子宸數據分析的能力,他們花了大半年時間找到的線索,趙子宸幾分鐘就發現了。
「那麼,聽蘭小姐的資料----」
趙子宸看了看標著「肖聽蘭」三個字的資料袋,轉過身去,「收起來吧,她的事情我等她自己告訴我。」
「是。」
「另外,把消息傳出去,我要去外地一趟,大概半個月。」趙子宸說。
「『外地』?您近三個月的日程安排上好像沒有這一項。」
趙子宸看了他一眼,犀利的雙眼轉過一絲暗光:「那就重新安排。告訴阿正,我和他說過,他自然明白。」
阿正是老魯的兒子,排行第五,所以通常叫阿正,是趙子宸的心腹之一。那天打了景馳的長衫青年是阿正的哥哥阿山。
下屬應了一聲,謹慎地關好門去找阿正,把趙子宸的吩咐原封不動地轉達了一遍。
阿正思索片刻,終於想起來,「噢!我當時還以為少爺是隨便說說,他還真要這麼做啊,這可麻煩了。」
趙子宸很少離開趙宅和他的工作間,因為每次外出都是一場大動靜,牽涉到安保、住所和日程的重新調整,而這次還要更不一樣些。
「……您說什麼?!少爺這次是假裝外出?!」那個下屬大吃一驚。
阿正看他一眼,搖搖頭:「對,少爺這次也不會真的到外地去,而是要轉到暗處,靜觀其變。」
「什麼『變』?」
「笨蛋。」阿正看了看這個榆木疙瘩,「能讓少爺這樣大費周章的還能有誰?你們沒看到這幾天聽蘭小姐憔悴的樣子,還不知道少爺為什麼讓你們調查那個叫景馳的人的來龍去脈?」
下屬想了一會兒,終於醍醐灌頂。
「少爺是覺得聽蘭小姐和那個叫景馳的有關係,留出空間看看他們到底是怎麼回事?」
阿正笑了一聲:「你還不算太笨。」
「那少爺為什麼不看聽蘭小姐的資料,看了不就一目了然了?」
阿正拿起旁邊的文件敲那人腦袋:「這叫尊重與信任你懂不懂?你這樣的傻小子,真是注孤生!以後這種傻問題,你要是在少爺面前說一個,就去看大門吧!」
那個下屬連忙求饒,阿正這才算了。
阿正跟了少爺那麼多年,耳濡目染,也學了不少聰明。看了肖聽蘭的資料又如何,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真正的關鍵是她現在會如何做,這才是最重要的。
肖聽蘭將趙子宸送到車邊,將一應的衣物和別的用品都打點好,妥妥帖帖是一個溫柔妻子的模樣,趙子宸上車前,卻轉身擁住她。
「注意自己的身體,我快去快回。」
肖聽蘭點點頭,輕聲道:「我會的。你也保重身體。」
看著一行車子啟動開走,肖聽蘭這才回身,她已經很久沒有去學校,就囑咐人準備車輛去上課。天天呆在家裡,她只會更加不受控制地思念景馳。
景馳坐在自己的車裡,親眼看到肖聽蘭乘坐的車輛開進校園。他這些天一直來這裡逛總算沒有白費功夫。
但校長知道肖聽蘭是大病初癒,並不敢給她安排課程,最後在肖聽蘭的強烈要求之下,才安排了一周一節的選修課。
法小藍的課一如既往的上得很好,除了學生,還有旁聽的外校生和其他群眾,所以景馳走進來的時候並沒有被攔住,而上課的學生一下子就認出了他。
他穿得很低調,甚至帶著墨鏡,但深邃的五官輪廓和高大的挺拔身材實在太惹眼,更不要說那顆標誌性的光腦袋,許多人都戲稱他為「俊俏和尚」。
「啊,天吶!是景馳!你真的是本人嗎,我是你的粉絲!!!」
男生女生尖叫著圍上去,拿出自己的本子和T恤各種求籤名,景馳也沒有說什麼,拿起筆龍飛鳳舞地寫下自己簽名。
肖聽蘭的課堂只能暫時停止。
第67章 入土難安
事實上,肖聽蘭現在也沒法上課,她不能把自己的視線從景馳身上移開。
給全部的學生簽完名之後,景馳找了第三排的空位坐下來,那個位置正對著講台上的肖聽蘭。而肖聽蘭則只能儘量避免去看那個位置,就算偶爾看到,也以最快的速度轉開目光。
景馳試著聽明白她在講什麼,但他做不到,他看著肖聽蘭,就想起在聖蒂斯時,她教他們欣賞和畫畫,想起他們一起揮灑煙火,想起那個雨夜他們的彼此相擁,他貪婪而痴迷地看著法小藍,就像要把著四年遺失的時光全找回來。
肖聽蘭沒有辦法忽視他。她已經出現三次口誤了,有的學生已經意識到今天的肖聽蘭老師似乎有些不對勁。
肖聽蘭從未覺得一次課程有這麼長過,她好不容易捱到下課,在警衛的陪同下回自己的辦公室,心裡祈禱著景馳不要追出來。
「肖老師!」
熟悉的聲音讓肖聽蘭腳步一頓,她閉上眼睛深呼了一口氣,轉回身對上景馳的目光。
肖聽蘭找不到任何詞語來形容景馳看著她的眼神,只感覺那是一道深淵幾乎將她吸進去,她在邊緣徒勞地垂死掙扎。
「有事嗎?」她聽見自己乾巴巴地問。
景馳向她走過來,這個警衛並不知道前段時間景馳企圖闖入趙宅的事,所以沒有攔住他。
「你長得很像我的一位故人,」景馳的眼神鎖定她,不讓她有任何躲藏的fèng隙,「她叫法小藍,你認識她嗎?」
肖聽蘭垂下眼眸。
這樣看似水波不驚的對話下,兩人的心在經歷的掙扎,是外人無法想像的,道是無情卻有情總是最傷人。
「對不起,我不認識。」
肖聽蘭說,她往自己千瘡百孔的心上又刺了一箭,只希望這樣面目全非的自己能讓他完全放棄。
景馳看出她已經有逃走的想法,恨不得一下子抓住她,問問她到底怎麼了,怎麼能忍得住不認他?!她不知道他這些年想她已經想得病入膏肓了嗎?!
仿佛為了將戲演得更逼真,肖聽蘭將懷裡筆記本取出來遞給他:「我也很喜歡你的設計,能給我簽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