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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6:42:35 作者: 南川南
    陳默磊將其中一張放大的極致,那是高一那年表演的《木偶奇遇記》。那張照片給了極美的法小藍一個特寫,或許自帶了柔光效果,法小藍那時雖然還很青澀,卻已經美得不可方物。

    「真的很像仙女對不對?」陳默磊走過去,伸出手指輕輕觸摸牆壁上法小藍的眼睛,鼻樑和嘴唇,神情陶醉,「或許就是那時候,我堅定了要得到你的決心。」

    「Will you marry me?(你願意嫁給我嗎?)」陳默磊收回手,深不見底的雙眸看向法小藍,手掌上是一枚閃亮的訂婚戒指。

    法小藍一時竟看不穿他打算做什麼。他明知道她和肖兮兮為了方歡大打出手的事情,為什麼現在還……

    陳默磊單膝跪地,依然舉著那枚戒指,他看著法小藍,眉梢輕抬了一下,似乎在問她為什麼還不接。

    法小藍閉了一下眼睛,緩緩往後退了一步:「這個,我不能要。」

    「為什麼?」

    「這幢別墅,在信忱死去之後,你們就再沒在這兒住過了,是嗎?」她問。

    陳信忱好幾次邀請她到他家去玩,詳細說過自己家的構造,法小藍這時總算將這些都對上。

    她搖搖頭,「我沒有辦法在有他在的地方,做出這種事。默磊,我喜歡的一直是信忱,不是你。我很感謝你之前的幫助,但這沒戒指我不能收。」

    陳默磊好一陣沒說話,就那樣靜靜地注視著她,就像是蟄伏的毒蛇,發起攻擊前的那樣蓄勢待發。

    良久,他驟然冷笑一聲,將那枚戒指朝牆壁扔去,從地上站起來,修長的身影在地上扭曲成一條巨大的黑影。

    「你寧願選擇方歡,也不肯選我,按照你的說法,這是因為你忘不了我哥?」

    第48章 直面惡魔

    陳默磊向法小藍步步逼近,輕緩卻不容置疑地質問。

    「那你之前在王后面前演的那場戲算什麼?把景馳小王子培養成你的另一個備胎?你這樣做,就對得起我死去的哥哥了?」

    法小藍依舊無話可說。

    景馳眯起眼叮囑她:「我一直以為你很聰明,但現在看來,你的腦子也不見得比白蓮好一點。你現在不僅蠢,而且做作的樣子比她有過之而無不及!」

    「法小藍,你讓我噁心!」

    陳默磊這番話「出口成章」,竟然是完全不需要停頓的,大約在飛機上已經罵過她更多更難聽的話。

    法小藍靜靜地站在那兒一動不動,「我之前就說過,信忱的死,我有責任,但你也有干係。直到信忱死去之前,我對他的事情都一無所知。那個晚上,誰能給他傳遞消息讓他到劇院來?誰策劃了那個可怕的噩夢?又是誰,在一個小時之後才打電話給父母?」

    「呵,我以為你糊塗,原來你是真傻。這些事情,清楚的只有你我二人,其餘的人不過一知半解。若是你我同時說出這些話,你以為信你的多,還是站在我這邊的更多?」

    他將法小藍逼到角落裡,一隻手臂攔住她的去路,邪戾的模樣猶如吐著信子的毒蛇。

    「默磊,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愛我,若是果真如此,又怎麼會在那晚夥同那幾個人將我關在劇院後台,欲圖不軌?你只是因為我這個玩具偶然逃出了你的掌心,所以才念念不忘!」

    陳默磊一隻手卡住她修長白嫩的脖頸,面目猙獰,嘶嘶地怒吼:「住嘴!我警告你別說了!」

    六年前的事,始作俑者雖是他陳默磊,但結果卻已經完全超出他掌控。

    當年的他尚未滿十六歲,卻已經心比天高,他對這世界上的許多東西不屑一顧,其中包括他的哥哥。陳信忱並未對他做過什麼,僅僅因為他早出生了一秒,因為他天生氣胸,因為他是哥哥,他便已經有充分的理由恨他。

    他在意的人原本只有他父母兩個,後來遇到了法小藍,鬼使神差地,就把她也算進來了。

    那時他哥正好在對他練習,怎麼樣對法小藍表白會更好。

    「我是用玫瑰花呢,還是買一本她喜歡的詩集,或者我自己寫一首詩給她更好?默磊,你這麼討女孩喜歡,你覺得呢?」

    陳默磊當時半靠在窗戶欄杆上,看著陳信忱天真純潔的眼睛,突然非常厭惡和妒忌,他選了個最俗的,「那就送玫瑰花吧。」

    陳信忱自己琢磨了一會兒,笑了,「我還是覺得小藍會更喜歡詩集。」

    大概就是陳信忱臉上甜蜜幸福的笑容,讓他下了決心要把法小藍搶過來,原本,法小藍就是奔著他陳默磊來的。

    陳默磊和法小藍一起在戲劇社,高一表演的前一天,他的確告訴了陳信忱一個時間,他也約了幾個朋友等在後台……他計劃好一切,在《木偶奇遇記》之後,在劇院散場之後上演的,本該是「英雄救美」的戲碼。

    當時的他,還沒有肖兮兮和現在的法小藍想的那麼壞。

    這個劇情俗套,但要贏得一個不經世事的單純少女的心,卻百試百靈。

    困在後台差點被人凌辱的法小藍,被英勇瀟灑的陳默磊所救,兩人甜蜜滿懷地離開時,遇到在門口等著的陳信忱,法小藍會拒絕病弱的哥哥,而選擇更聰明也更有力量的弟弟。

    ----本該是如此的,但那天出了幾個小問題----

    他約來的幾個人里,有幾個人並不甘心只演一場戲。他們覺得應該假戲真做,反正「一個女人如果被玷污了,還能有英俊的男子對自己不離不棄,那比英雄救美的殺傷力強了不止十倍」,為了他的正主地位,他們願意讓他第一個嘗鮮;

    陳默磊高估了當時自己的影響力和自制力。在他試著說服他們的時候,法小藍已經到了後台;

    而那天,本應該回家的管理員老師中途返回,遇到了等在門口的陳信忱。

    就如同蝴蝶不期然間扇動了幾下翅膀,結果卻已經截然不同,改變了他們三個的命運。

    陳默磊知道當時自己寡不敵眾,那些人仗著家中勢力胡來慣了,他只能假意答應。在對法小藍欺身而上的時候,事實上,他已經拿好了備用的催眠瓦斯,只需輕輕一按,不過幾分鐘,除他之外其餘的人就會全都昏迷,那時他會將法小藍帶走。英雄救美的結果依然沒有改變。

    但他高估了青春期的自己的自控力,他意外地先昏了頭。只不過輕輕舔了一下法小藍的下頜,陳默磊就被她肌膚上醉人的甜味給迷得暈暈乎乎,情不自禁地溺入其中。

    醒過神來時,管理員已經來了。他的催眠瓦斯沒有派上用場,幾個人慌作一團商量完對策後,陳默磊追了出去,正好看到僻靜的道路上,他哥哥蹣跚奔跑的背影,但他還沒來得及叫一聲,他哥哥就陡然撲倒在地。

    陳默磊嚇了一跳,他用最快的速度跑過去,陳信忱已經臉色慘白,呼吸微弱,陳默磊掏了掏他的口袋,沒有找到陳信忱本該隨身攜帶的藥物----他今天出門太過緊張,忘了帶那救命的藥。

    「哥你撐住,我馬上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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