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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6:39:37 作者: 尼羅
管事人口齒伶俐,念得快而清晰。虞幼棠凝神傾聽良久,忽然停下腳步,出聲打斷:「停,翡翠別墅這個月的收入怎麼比上個月少了三萬?」
管事人一躬身:「二老板,宋經理報上來的帳目就是這麼多,這個……在下也不知道啊。」
虞幼棠一點頭,抬腳繼續踱步:「讓宋經理明天上午來對大老闆解釋。你繼續念。」
管事人偷偷瞄了嗑瓜子兒的大老闆一眼,低頭繼續誦讀下去----這回沒過了三五分鐘,虞幼棠又叫了停。
「帳目有問題。」虞幼棠停在他面前說道:「問題不大,全是千八百塊的出入。你自己回去重新算,明早和宋經理一起過來。」
管事人沒想到他記性這麼好,登時就心中一驚,悚然答道:「是是,二老板,我回去重新核對一次帳目,今晚肯定把它弄清楚!」
虞幼棠一點頭,剛要轉身,不想角落中的金光耀忽然開了口:「老朱你是不是活膩歪了?你再敢占老子一塊大洋的便宜,我他媽把你娘你老婆賣了抵錢!」
老朱----管事人挨了罵,越發唯唯諾諾不敢抬頭。虞幼棠聽金光耀只是胡罵,於事無補,就對他使了個眼色,又向老朱一揮手:「朱經理先走吧,明天見。」
老朱夾著帳簿屁滾尿流而走。而虞幼棠走到金光耀面前埋怨道:「你總得讓人家占點小便宜,有舍才有得嘛!老朱這回是有些過分了,我提醒他一句就好,他是明白人。」
金光耀仰起頭:「我也沒說他什麼啊!」
虞幼棠伸手摘掉了他嘴角沾著的一片瓜子皮,又捏住他的鼻尖擰了一下。
金光耀扔下手中那一小把瓜子,抬手將虞幼棠摟到了自己面前----他坐著,對方站著,他探頭過去,正好把臉貼在了虞幼棠的下身處。
他閉上眼睛,隔著褲子用面頰去磨蹭對方那下體,那隱約的器官觸感幾乎讓他有些陶醉----隨即他不顧虞幼棠的反對,強行解開了對方的腰帶。
虞幼棠那腰上還存留著幾塊淤青,這時就雙手緊緊抓住褲腰不肯妥協:「金哥,光天化日的,你瘋了?」
金光耀喘著粗氣笑了一聲,倒也沒有非要和他那褲子較勁,只是扯開前方拉下內褲,隨即探頭用嘴噙住了對方那根柔軟器官。虞幼棠還要向後瑟縮,可是金光耀一手托住他的屁股,已經封死了他的退路。
金光耀是絕不嫌棄虞幼棠的,氣喘吁吁的吮吸不止,仿佛是入口了什麼美味,一鼓作氣的就將對方推到了高潮。毫不遲疑的吞下口中精液,他還不肯鬆開,叼著那東西又唆了半天。虞幼棠被他弄的又癢又疼,不住的彎腰後退,且使雙手用力推他肩膀:「不是吃瓜子嗎?怎麼還吃起我來了?」
金光耀這時才抬起頭來:「大爺心情好,讓你舒服舒服,不行嗎?」
虞幼棠強忍不適露出微笑,感覺金光耀這混蛋頭腦粗疏、自以為是,現在還增添了瘋頭瘋腦的毛病,不過……
不過,還是挺好的。
虞幼棠系好褲子,隨即正色對金光耀說道:「以後不許再這裡和我胡鬧!外面人來人往的,萬一……你不怕丟臉嗎?」
金光耀很不屑的一扭頭:「我怕什麼?我又不要留著臉去討老婆!咱倆這麼混下去,外人就是知道了,又有誰敢來放半個屁?」
虞幼棠恨道:「謬論!」
金光耀依舊是滿不在乎:「真的,咱倆就這麼混一輩子----我肯定比你命長,以後你沒了,我他媽的還得一個人多熬幾年!算起來還是我更命苦啊!」
虞幼棠後退兩步坐在沙發上,也不知該如何回應這話,沉默片刻後就囁嚅著答道:「我儘量多活些年就是了……我又沒有什麼大病……」
金光耀低頭想了想,思想卻是又跳到了別處:「現在已經是九月末了----快到你的生日啦!」
虞幼棠還覺著自己方才被金光耀擺弄的很不舒服,不由自主的用手輕輕揉了下腹部:「是啊。」
金光耀忽然高興起來:「給你辦個生日會,也開出跳舞場來,我大請客,好不好?」
虞幼棠捂著肚子扭頭看了他一眼,啞然失笑道:「我不老不小的,辦什麼生日會?你要是有這個心,咱們兩個一起過就好了。」
金光耀挪到虞幼棠身邊坐下來,頭頭是道的盤算笑道:「自從你家老爺子出事之後,就再沒人給你熱鬧過!今年我們過個大大的生日----」他張開雙臂、躊躇滿志的比劃了一下:「大大的----大大的生日!」
虞幼棠笑了起來:「金哥,你這是要幹什麼啊?」
金光耀沒要幹什麼,只是想竭盡所能的對虞幼棠好。虞幼棠總是活的很寂寞,現在外人終於是認識到他這一號了,那就正好抓住機會,也讓他有機會大風光一場!
金光耀不務正業,翌日在虞幼棠的指使下痛罵了宋經理一頓後,就開始抽出時間去操辦生日會。外人見金家大老闆這麼狗腿子似的為二老板獻殷勤,很覺奇怪好笑;而又因這二位平日是一貫的如影隨形,所以有那消息靈通的人士此刻就大放新聞,把金虞二人之間的關係傳說的又曖昧又神秘。
金光耀居於高位,哪裡知道下面的流言。忙碌幾日之後,他將一切都打點齊備,只等虞幼棠的生日到來了!
第85章 煙花落幕
虞幼棠的生日,是十月初三。
金光耀提前為他在起士林訂了一個四層的大奶油蛋糕,足有半人來高,這日中午運送過後來,金公館諸人就圍攏過來觀看,皆嘖嘖稱奇。
金光耀忙的團團亂轉,此刻趁人不備,用手指在蛋糕底部偷偷蹭了一抹奶油送進嘴裡,品嘗之後他發現這蛋糕果然是表里如一,就放下心來,繼續指派僕人前去樓下開闢出來的跳舞廳,讓他們給地板再打一次蠟。
因為季節已入深秋,天氣日漸涼了下來,所以虞幼棠的精神體格也隨之顯出了衰弱。他像只要冬眠的動物一樣,懶洋洋的坐在沙發里閉目養神:「金哥,不是我說,這生日會辦在皇宮飯店裡不也是一樣的?那有多麼省事?」
金光耀忙的興沖沖的:「那怎麼一樣?家裡多寬敞!」
虞幼棠知道他是一片好心,所以也就不再多說,只想宴後一片狼藉,非得花大工夫來收拾不可。
頗為舒適的喟嘆一聲,他回首這一年的時光,感覺這本命年的確是不好度過的----父親沒了,阮明志沒了,染廠也沒了,弟弟又在外面大大的丟人現眼了一場。
幸而如今已經是十月份,再過兩個月,這本命年也就過去了。
虞幼棠略感畏縮的盤算著光陰,寒冷的時候他總是特別虛弱,只希望天下太平,可以讓他在溫暖地方瞌睡下去。
金光耀廣發請帖,而憑藉金家目前的實力,外人也都是相當的捧場。虞幼棠從下午起就不大得閒,雖然有金光耀親自去做招待員,可他這小小的壽星也不好躲起來不見人,隔三差五的還是得在人前露上幾面。後來他大劑量的服用了一次鴉片酊----終於是精神起來了。
精神起來的虞幼棠開始去幫助金光耀迎接賓客,而這時預訂的一大車煙花也到了金宅後門,金光耀偷空拉扯著虞幼棠跑去看了,並且很興奮的向對方解說道:「這個很漂亮,杜公使六十大壽的時候就使用過,到時候用擲彈筒把它射到天上去爆開,整個法租界都瞧得見!」
虞幼棠也笑了,伸手去摸那煙花彈:「是不是五顏六色,像花似的?」
「對!」
虞幼棠扭頭看了金光耀一眼,同時笑道:「那我得看看!」
金光耀見他笑容天真,仿佛是對此很神往的樣子,不禁心中一軟,也望著他笑了起來。
金公館賓客盈門,門口的往來在傍晚時分抵達了一個小高峰,門前整條街道都被汽車堵塞住了。金光耀一邊讓招待員安排客人入席,一邊不住的抬腕看表,口中嘀咕道:「馬榮生怎麼還不到?盛國綱也沒有來。」
虞幼棠問道:「不是給他們送了帖子?」
金光耀掏出手帕擦了擦汗:「怎麼可能不送?」
虞幼棠想了想:「派人去街口瞧瞧,看看是不是馬家汽車被堵著開不進來了?」
金家僕人去了街口,發現那裡的確是亂套得很,不過壅塞難行的道路上並沒有馬家汽車。
虞幼棠摸不清頭腦,又親自往馬家打去電話催請,結果接聽人是馬家大公子,只說馬榮生身體不適,今日是去不得了,又表了一番歉意。
虞幼棠把禮節做足,也就不再去管馬家;對於盛國綱,他則乾脆是不聞不問。眼看開席時間已到,他對著金光耀一點頭,而金光耀馬上讓僕人前去廚房傳話,那佳肴隨即就流水一般的被運入大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