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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6:39:37 作者: 尼羅
    金光耀確定雅間內一切安全妥當之後,便打算返回門口去迎接馬榮生----然而沒等他邁開步伐,外面馬榮生的汽車已經到了!

    待他行至雅間門口時,虞幼棠已經把馬榮生引領過來了!

    馬榮生今年能有個四十多歲,紅光滿面,一臉福相,做長袍馬褂的打扮。因他對金光耀也不熟,而且方才下車時就開始和虞幼棠相談,所以進房落座後,他有意無意的還是不由得要和虞幼棠多說兩句。

    金光耀那肚子裡依然憋著點兒怒氣,故而見虞幼棠肯敷衍馬榮生,自己也就樂得省下口舌。

    一時酒菜上齊了,馬榮生那歡聲笑語暫時告一段落,忽然自己也覺著有些奇怪,忍不住就開誠布公的問道:「虞先生,和你談到現在,我倒是忘問了一件事----你和金老闆是什麼關係?」

    虞幼棠掃了金光耀一眼,見他端端正正的坐在桌邊,那模樣很不和善,就搶著答道:「是朋友----馬老闆原以為呢?」

    馬榮生笑了一聲:「我原以為?我原以為你是他的師爺呢!」

    虞幼棠端起一杯白蘭地,輕輕巧巧的一磕對方面前的矮腳杯,口中笑道:「我瞧著就像個師爺?馬老闆自罰一杯吧!」

    馬榮生看他是個和氣有趣的人,所以果然依言端起了酒杯:「嗬!虞先生你很厲害嘛!」

    虞幼棠垂下眼帘笑了:「我是小輩,罰您自然是失了禮數,不過不罰不行,所以我陪您一杯。」

    馬榮生哈哈大笑,舉杯將那白蘭地一飲而盡;而虞幼棠平日喝酒多過喝水,如今自然也是毫不為難,仰起頭便幹了杯。馬榮生見狀,就轉向金光耀笑道:「金老弟,你不厚道啊,請了這麼一位海量的朋友來灌我的酒!」

    金光耀正在出神,驟然聽了這話,正是不知如何應答;幸好虞幼棠此時端過了馬榮生的酒杯,親自為他重新滿了上:「馬老闆這是怕了我了?」

    馬榮生見他將那杯酒緩緩推回了自己面前,言談雖然大膽,舉止卻是小心,就抬頭細瞧了他一眼,笑模笑樣的答道:「後生可畏,我可不是怕了你?」

    虞幼棠抄起一雙乾淨筷子,為馬榮生夾來一個水晶蝦球,自己點頭笑道:「好,旗開得勝,我用兩杯空心酒就把馬老闆給降服住了。」

    馬榮生也伸出筷子,把那個蝦球送進嘴裡咀嚼咽下:「那我得多吃,吃飽了我就不怕你了。」

    金光耀豎著耳朵獨坐一面,心想這兩人聊得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話!

    然而馬榮生的確是和虞幼棠越談越熱火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馬榮生和虞幼棠談到了正題上。

    馬榮生長久的微笑著,笑的出了慣性:「虞老弟,我承認,你們是誠心誠意想和我合作,你們提出的價錢也的確是低得很;不過話說回來,我若是真往翡翠別墅入了股子,那萬一哪天劉桂山一發瘋,抽冷子去把翡翠給毀了,給砸了,那我豈不是雞飛蛋打?」

    虞幼棠笑著反問道:「馬老闆,你怕我也就算了,怎麼連劉桂山也怕?」

    馬榮生吃飽喝足,臉上煌煌的閃出油光來:「小心駛得萬年船嘛!」

    虞幼棠聽到這裡,就低下頭把胳膊肘支在桌沿上,十指交叉著抵住了前額,禱告似的靜想了片刻。

    最後他抬起頭轉向馬榮生,仿佛很失望似的搖頭笑嘆了一口氣:「既然馬老闆是抱著這樣的想法,那我們大概在這件事上,是不能夠合作的了。」

    馬榮生沒想到他這就要收手,不禁沉吟了一下,哪知還沒等他做出答覆,虞幼棠忽然轉換了話題:「我們在這飯店裡有一套客房,馬老闆一會兒不要走,留下來。我們不談生意,聊聊天,休息一下。」

    第47章 合作成功

    虞幼棠把馬榮生請進了一套客房之中。

    進門之前他停下腳步,回身和金光耀低聲耳語了幾句。金光耀聽後一挑眉毛,不置可否的轉身就走,一溜煙兒的便沒了影蹤。馬榮生莫名其妙的也停在了門口:「金老弟這怎麼跑了?」

    虞幼棠笑著向內伸手:「我們不管他,您請進吧!」

    這客房頗為闊大豪華,共分了里外三間,除去一件舒適臥室之外,還有一間客室同一間煙室。虞幼棠進入煙室,見一張大煙榻上已經擺好了菸具等物,而兩名整齊俏利的半大丫頭站在一邊,隨時等待著伺候客人。

    房內布置的十分齊備潔淨,牆上嵌著的蓮花小壁燈散發出柔和光芒;空氣中依稀夾雜著一點兒甜美的鴉片煙味,仿佛是偏於憋悶了,不過更有一種幽靜隱蔽的溫暖。馬榮生是有一點小嗜好的,此刻就對周圍環境十分滿意。抬手一拍虞幼棠的肩膀,他發自內心的笑了一聲:「好。你老弟招待的夠周到!」

    虞幼棠差點沒被他拍了個跟頭。拄著手杖強撐住身體,他邁步往煙榻方向走去,同時口中笑道:「周到算不上,無非是盡心而已。」

    馬榮生趕上去,一轉身坐到了煙榻上,而兩名丫頭就一齊走來,先蹲下為他脫了鞋,而後自己也裊裊婷婷的抬腿上去了,挪到煙盤子那一處開始燒煙泡。

    虞幼棠在馬榮生對面處半躺半坐了,先是閉目養神;待到對方吸過了兩個煙泡兒,他這才睜開眼睛,有一搭沒一搭的陪著馬榮生說些閒話。馬榮生酒足飯飽,又過了菸癮,這時枕著一個丫頭的大腿,感覺十分快活。半眯著眼睛望向虞幼棠,他懶洋洋的說道:「虞老弟,我先前倒不知道金家還有你這麼一個人物。」

    虞幼棠歪過頭來對他一笑:「我不姓金,也算不得人物。馬老闆謬讚了。」

    馬榮生不同意他這個說法,在丫頭的大腿上輾轉著搖頭:「老弟,你不要和我謙遜。說句不客氣的話,就你這般年紀的毛頭小子,還不配讓我說違心話來恭維!」

    虞幼棠聽到這裡,卻是笑出聲來。伸手不知從身上哪個口袋裡摸出了一小瓶酒,他擰開瓶蓋灌了一口,而後抿著濕漉漉的嘴唇側過身來,居高臨下的看了馬榮生的眼睛:「既然我的確是個人物,那你喜不喜歡我?」

    馬榮生在鴉片氣息和酒精味道中望向虞幼棠,結果就發現這傢伙面無血色,眉目如畫;身上還帶著一絲幽幽的芬芳。

    於是他那臉上不由自主的就露出了渙散笑容:「當然是喜歡嘍。」

    然而虞幼棠忽然板起臉來,並且伸出一根手指虛虛點了他的鼻尖,很好看的咬牙切齒道:「這麼喜歡我還不和我合作,喜歡又有什麼用?嗯?」

    馬榮生枕著丫頭的大腿,目瞪口呆的,竟是被他問的無話可答了!

    幸好虞幼棠隨即又緩和了神情。端起酒瓶喝了一口,他轉身恢復了半躺半坐的姿態,並且對著馬榮生一揮手,要笑不笑的說道:「好啦,不和您胡鬧了。」

    馬榮生發現自己和虞幼棠在一起的時候,那感覺類似做夢。

    本來他也是健談霸道的人,不過躺在丫頭那溫暖而肉感的大腿上,他就覺著雲裡霧裡的發暈----當然,也可能是剛吸了鴉片煙的緣故。暈,暈的還挺舒服。

    正在此時,金光耀回來了。

    金光耀在方才虞幼棠的提醒下,驅車趕回附近的翡翠別墅,精挑細選了幾位出色姑娘帶來飯店,以陪馬榮生消遣。如今這幾名女子一個個花枝招展的走進房來,因都是閱人無數見過世面的,所以毫不怯場,鶯聲燕語談笑自若。虞幼棠悄沒聲息的下了煙榻,拄著手杖站直了身體,遙遙的對著馬榮生一點頭:「馬老闆,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就不耽誤您的好時候了。」

    馬榮生坐了起來,看著他笑道:「老弟,留下來一起玩嘛!」

    虞幼棠連連擺手微笑:「心領了,馮老闆自用吧。我們這就告辭,改日再會。」

    馬榮生含著一點兒笑意,盤腿坐正了身體,望著虞幼棠說道:「老弟,明天我回請,你務必得到!」

    虞幼棠眼帘一垂,嘴角微翹著抿嘴一笑,而後抬眼向他又一點頭:「馬老闆下的請,那我自然是必到的。」

    金光耀本來是這一場宴請的主人翁,然而卻是糊裡糊塗的成了背景,幾乎就沒有和馬榮生直接對過話。啼笑皆非的坐上汽車,他在回家的路上笑道:「幼棠,你挺有辦法啊!我不在的時候,你和姓馬的又說什麼了?他不是架子端的天高麼,怎麼還主動要回請了?」

    沒有應答。

    他扭頭向旁邊看了一眼:「幼棠?」

    虞幼棠委頓在座位上,喃喃的輕聲說道:「金哥,我頭疼。」

    金光耀連忙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覺著微微有些發熱:「是不是累著了?」

    虞幼棠那身體一點一點的歪倒下去,最後就伏在了金光耀的大腿上。金光耀想他和馬榮生談笑風生了幾個小時,字字句句都要留心,定然是疲憊到了極處,就一邊將他扶起來摟抱在懷裡,一邊伸手敲打了司機的後腦勺:「你他媽的給我再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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