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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6:39:37 作者: 尼羅
    虞幼棠這時已經坐回了床邊,心裡是十分的驚訝:「明志,你怎麼這樣早就回來了?」

    阮明志站在門口暗處,短髮濕漉漉的立著,襯衫下擺拖在長褲外邊,居然還是光腳穿著拖鞋。抬手撓撓額角,他又提了提褲腰,最後打了個噴嚏----反正就是不說話。

    虞幼棠向他招手:「你過來坐,門口有風。」

    阮明志走到床前燈下,顯露出了面目詳情----一個眼圈是烏青的,左邊顴骨上還結了一點血痂。

    一屁股坐在床邊,他雙手撐住膝蓋低下了頭。

    虞幼棠伸出一隻溫熱的手,滿懷憐憫的輕摸他那臉上傷處:「喲,這是怎麼搞的?誰打你了?」

    阮明志吸了吸鼻子,又一扭頭躲開虞幼棠的手,仿佛一隻桀驁不馴的小狼狗,氣哼哼的答道:「我爸爸!」

    然後他就講述了自己回家後所受到的種種待遇,那態度真是又委屈又嚴肅。

    原來阮明志這兩年一直表現惡劣,賴在北平胡混,不肯去南京做一些正務。而阮老爺好容易趁著過年捉住了他,自然也就要對這次子嚴訓一番。父子兩個沒有一句話是談得攏的,當即就鬧崩了。

    後來幾日,阮明志照例去見自己那未婚妻,結果又挨了未來丈人的臭罵,未婚妻對他這種不思進取也十分鄙薄。他一怒之下吵著要和女方解除婚約,結果未來丈人通過電話把這事報告給了阮老爺,阮老爺就氣瘋了!

    「他事先也沒說話,見面後就這麼一拳打了過來。」阮明志一本正經的向前擊出一拳:「正好打在了我的眼睛上!」然後他轉向虞幼棠:「我家裡新賃了一處弄堂房子,是二層樓的,我當時站在樓梯口,結果當場就向後仰著翻滾下來了,樓梯很長呢!」

    他抓起虞幼棠的一隻手放在自己腦袋上:「當時磕的我滿頭是包,現在還有兩個大的沒有消。你摸到了沒有?」

    虞幼棠點點頭:「摸到了。」

    阮明志把虞幼棠的手從頭上拉扯下來握住了:「要不是我大哥攔住了他,他還要追著打我!我一生氣,年也不過了,就這麼又回來囉!」

    虞幼棠側身靠了床頭,歪著身子看著阮明志發笑:「父打子不羞,這也沒什麼的。」

    阮明志經過了四天三夜的紓緩,現在已經不那麼憤慨了:「你們都是封建家長制!」

    虞幼棠抬腿上了床,扯過被子給自己蓋上了:「是,你文明,你先進。」

    阮明志氣的一扭身,狠狠的去瞪虞幼棠;然而虞幼棠迎著他的目光,笑的悠遠而和善。

    單方面的憤怒是很難持久的,尤其面對著的又是虞幼棠。阮明志在瞪視片刻後就敗下了陣。

    翻身爬到床上趴下來,他把臉湊到了虞幼棠面前,先是長久的沉默不語,後來就垂下眼帘低聲咕噥道:「我想親親你。」

    虞幼棠是睡衣打扮,領口半開著,包裹著的身體比絲綢料子更光滑。抿嘴微笑著望向阮明志,他一句話也不說。

    阮明志又向他靠近了一點,低頭嗅了嗅對方的肩膀----衣服和被褥上都散發著虞幼棠的氣息,淡淡的,是一種肌膚的芬芳。

    他愛這味道,沉浸在其中的時候他就會熱血沸騰起來。

    「我……」他支支吾吾的遲疑說道:「我這次想親親你的嘴……」

    虞幼棠笑著一眨眼睛:「你是拿準了我不會趕你出去,是不是?」

    阮明志自作主張的擠蹭上前,當真探頭過去,和虞幼棠嘴唇相觸了一下。

    只是「一下」而已,電光火石那麼快,然而兩個人一起都立刻紅了臉。虞幼棠略顯慌亂的抬眼看了他,隨即就要把頭扭開;而阮明志小心翼翼的伸手過去,好像對待一件瓷器一樣,強行捧住了虞幼棠的臉蛋,不肯讓他迴避。

    「再親一下。」他急切的輕聲哀求道:「你張開嘴好不好,我真的只再親一下。」然後他不由分說的低下頭來,果然又將嘴唇堵了上去。

    虞幼棠根本無力掙扎反抗,就感到阮明志那微涼的舌尖正在試探著舔過自己嘴唇,帶著潔淨健康的氣息。微微張開嘴,微涼的小魚游進來,搖頭擺尾的一下下開始撩撥他。

    阮明志把動作放到了最輕,儘管他此刻更想把虞幼棠按在床上狠狠蹂躪壓迫一番。

    他知道虞幼棠在仰臥的時候很容易窒息,故而特地抱起了他的上半身,讓他可以躺在自己的臂彎里。低下頭噙住對方的嘴唇,他發現虞幼棠用牙齒輕輕咬了自己的舌頭。

    這個小小的回應讓他激動了起來----他一手托住虞幼棠的後腦,極盡溫柔的輕輕吮吸對方的唇舌,不時的又抬起頭停頓片刻,讓虞幼棠可以有時間休息呼吸。

    「還是不一樣的……」他耳語般的低聲道:「親嘴……還是不一樣的。」

    往日的親吻,總像是在猥褻一具艷屍,連快感都是孤獨而冰冷的;此刻就不一樣了,此刻虞幼棠是活的!

    阮明志簡直和虞幼棠親熱不夠,可是虞幼棠很快就在他懷中不安的翻身要下:「放開我……疼……」

    阮明志一愣:「疼?哪兒疼?」

    虞幼棠蹙起了眉頭,極力的側過身去要背對阮明志:「你那裡……硌著我的腰,好疼……」

    阮明志這才反應過來----他那胯下一柱擎天,直挺挺的正支著帳篷呢!

    他有點兒羞愧了,果然把虞幼棠放置回了床上,然後自己順勢一手捂住了下身,一手掀起了虞幼棠的睡衣下擺。

    虞幼棠仰面朝天的躺在床上,忽然毫無預兆的開口輕聲道:「以後別親我的嘴,你不是這樣就夠了嗎?」

    阮明志在虞幼棠那赤裸平坦的胸腹處抬起頭來,仿佛是感到了無措:「我、我更喜歡----」

    虞幼棠忽然煩躁起來,他壓下衣襟不耐煩的閉了眼睛:「你不喜歡!」

    阮明志也犟了起來,梗著脖子清晰辯道:「我喜歡!」

    「不喜歡!」

    「喜歡!」

    虞幼棠這回欠身直視了他:「你喜歡什麼?」

    阮明志歪著腦袋答道:「我喜歡你!」

    此言一出,虞幼棠沒怎的,阮明志自己呆住了。

    兩人相視片刻,虞幼棠又躺了回去,一邊翻身背對了阮明志,一邊輕聲說道:「躺過來吧,我冷了。」

    阮明志現在有點兒發懵,也沒主意了,也不倔了,老老實實的就挪到虞幼棠身後躺了下去。拉起被子將兩人蓋嚴了,他不知怎的就那麼福至心靈,不消吩咐便自動伸手摟住了虞幼棠,把自己那溫暖胸膛貼到了對方的後背上----如此摟了一會兒,他收回一隻手摸進自己的褲子裡,頗為痛苦的攥住了那根不識時務的東西,上下緩緩擼動起來。

    做這事情的時候,他不免要流露出些許聲息;虞幼棠先不理會,後來聽他喘的激烈了,這才轉過身來,伸手摟住了對方的脖子。

    阮明志的動作立時僵住了,隨即面紅耳赤的羞愧起來。注視著虞幼棠的雙眼,他覺著自己丑陋不堪,憤懣的恨不能給自己兩巴掌。

    然而就在此時,他那小腿上忽然傳來柔軟的觸感----是虞幼棠抬起一隻赤腳輕輕踢了他。

    他向下伸長手臂,將對方那條腿扳上來搭在自己腰間,而後順勢背過手去握住了那隻赤腳----攥著,揉著,虞幼棠渾身上下,似乎只有這雙腳還不怕玩弄撫摸。

    虞幼棠一直這樣折磨著阮明志,從精神和肉體兩方面雙管齊下。後來他睏倦了,伏在床上沉沉睡去,阮明志這才得了自由,很沒出息的跪坐在床尾,像往常那樣把對方的一隻腳貼到了自己那下身處。

    阮明志做完這一檔子事情之後,雖然身心舒暢,然而感覺很是罪惡,十分不安。

    他躡手躡腳的離了臥室,穿越重重屋門回到自己房中,披著棉被坐在床上思緒萬千。

    第27章 盛國綱在天津

    盛國綱是在初二下午抵達的天津,下火車後他沒回家,直接就被他那參謀長接走了。

    參謀長姓張,大號叫做張宗耀。和盛國綱一樣,要是沒人提醒他的身份,大概永遠想不起自己還是個軍人。張參謀長將盛國綱恭而敬之的請去了利順德,同等候已久的上下軍官們共進了一頓遲來午飯。及至到了將晚不晚的時候,這些人又一哄而走,擁去日租界的花街柳巷中消遣了一番。

    盛國綱和參謀長獨占一間房屋,相對躺在了在了一張煙榻上。吸過了幾個煙泡兒之後,參謀長趕走兩人身邊的幾個姑娘,探頭過去壓低聲音說道:「師座,熱河那邊已然亂套啦,下面有弟兄不穩,想要過去發點兒財,您看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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