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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6:39:37 作者: 尼羅
虞光廷半睡半醒的覺著有人進來了,本以為是僕人,正想積蓄力量要一口水喝,哪曉得忽然聽到了盛國綱的聲音,不禁就心中一震。
掙扎著在枕上抬起了頭,他朦朦朧朧的睜開了雙眼----眼前這人真真切切的,可不就是盛國綱?
下意識的一咧嘴,他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盛兄……」他貓叫似的哀聲說道:「我病了,救命啊!」
盛國綱莫名其妙的給虞光廷端來一杯隔了幾夜的冷茶。虞光廷也挑揀不得了,捧著茶杯咕咚咕咚一氣飲下。這回長出了一口氣,他那頭腦頓時就清楚了許多,心火也隨之熄滅了下去。
盛國綱看他這房內的椅子上全堆滿了衣褲,只好在那枕邊擠地方坐下了,順便發現這虞光廷乃是一絲不掛的。
「你生了什麼病?」他盯著對方那裸露的肩頭,渾不在意的問道。
虞光廷側臥在床上,聽聞此言沉默半晌,把那前塵往事全部想起,末了就復又痛苦起來。伸出一隻手抱住了盛國綱的大腿,他忍無可忍的一咧嘴,眼淚先出來了:「盛兄,我哥和我分了家,他不要我啦……」
盛國綱聽聞此言,萬分驚訝:「分家?那……你都分到什麼了?」
虞光廷哽咽著答道:「就是這、這房子……別的就、就沒了。」
盛國綱漠不關心的點評道:「那可是不多。」
虞光廷淚水漣漣的仰起頭來:「盛兄,你去勸勸我哥好不好?我不想分家,我再不亂花錢了……」
「那你既然有這個心思,怎麼不自己去和他講?你們是一起長大的兄弟,不是更好說話嗎?」
虞光廷哭的眼睛鼻尖都紅了:「金、金光耀----金光耀逼著我簽字,還用手槍打我的頭……我不、不敢去……」
說到這裡,他只覺悲從中來,不可斷絕。三扭兩扭的爬到了盛國綱身旁,他用手臂摟住盛國綱的腰,又把一張臉埋到了對方的下腹部,嗚嗚嗚的痛哭起來。
盛國綱在無動於衷之餘望向虞光廷那赤裸光潔的後背,忽然想起了一個事實----這可是虞幼棠的親弟弟啊!
伸手在那皮膚上撫摸了一下,觸感是火熱而細嫩的,仿佛也並不比虞幼棠差什麼!況且虞幼棠是只能遠觀不可褻玩的;而虞光廷就不一樣了……
盛國綱很果斷的把虞光廷從被窩裡徹底拽了出來----好像拽出了一條光溜溜的白魚。很親昵的將人擁進懷裡,他拍了拍對方的脊背,隨即手掌一路下滑,最後就托到了那滾圓的小屁股上。
「小可憐兒,不用怕……」他低下頭,輕輕親吻了虞光廷的耳朵:「你哥哥有金光耀,你有我嘛!」
虞光廷臥病兩天,無人問津,如今終於受到了一點關懷,登時感動的一塌糊塗,連自己一絲不掛的事情都忘記了,蜷在盛國綱懷中愈發哭的抽抽搭搭。盛國綱的脾氣也格外好了起來,不但不煩,而且還心平氣和的對他安慰不已。
良久之後,虞光廷哭痛快了。抓起枕巾擦了擦涕淚,他這才發現自己是光著屁股的。不大好意思的坐起來裹了棉被,他紅著臉低下頭,暗想自己方才又哭又鬧,定然要被盛國綱輕視嘲笑了。
盛國綱倚著床頭,上下審視了虞光廷:「小二爺,哭完了?」
虞光廷啞著嗓子「嗯」了一聲。
盛國綱忽然向前探身將手插進那棉被中,準確無誤的摸到了對方胯下。捏著那軟皮條似的東西輕輕一抻,他輕佻笑道:「看你這慫樣,男子漢大丈夫,哭有什麼用?」
虞光廷扭身一躲,緊夾雙腿跪坐了起來,口中喃喃說道:「別摸我,我心裡難過著呢。」
盛國綱這回把他連人帶被一起抱過來摟在了懷裡:「單是難過有個屁用!你有別的主意嗎?」
虞光廷扭頭望向他----他一直是有些崇拜盛國綱的,因為對方和馮希坤之流的紈絝子弟大大不同,連壞都壞的漂亮。
「我沒主意,我想一定都是金光耀使得壞。我哥當時還沒說什麼,他倒過來打了我!」他悶聲悶氣的說道:「可是我哥就聽他的話!」
盛國綱的手插在被窩裡,開玩笑似的在他胸前捏了一把:「這其實也沒什麼難的,先禮後兵嘛!你請個律師幫忙,先去告你哥哥一狀,就說他侵吞家產,欺凌兄弟。等事情鬧大了,他們兩個自然會找上門來同你和解啦!哈哈!」
虞光廷很吃驚的睜大了眼睛:「我……去告我哥?!」
第19章 一個好人
盛國綱開始攛掇虞光廷去和他哥哥打官司----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條線斷掉,一旦虞光廷當真和虞幼棠利利索索的分了家,那他到哪兒再去找那趁虛而入的機會?
他很親熱的摟抱著虞光廷,一隻手就插進棉被中,在對方那光滑的身體上來回摩挲揉搓:「傻瓜,你若不想法子多爭取來財產,那不但堵不上今年的虧空,恐怕連年都要過不去了。你自己在外面欠了多少帳,你自己心裡不清楚?」
然後他就看到虞光廷那臉色驟然蒼白了起來:「我……我倒沒有想過這一點……往年帳單會直接送到我哥那裡,今年……我……」
他語無倫次、氣色不定:「我……我也不知道今年在外面記了多少帳。」
盛國綱把嘴唇湊到他的耳邊,咬牙切齒的輕聲笑道:「小二爺,別的不論,光是在我一家賭場裡,你就欠了五萬!」
然後他抬起頭來,很滿意的觀察著虞光廷的神情變化:「年關難過,我看你得賣房啦!」
虞光廷覺著自己真是走投無路了。
他從被窩裡伸出兩條光手臂,六神無主的摟住了盛國綱的脖子,一眨巴眼睛,淚水又涌了出來:「那怎辦呀?」他哭咧咧的出了聲:「盛兄,你幫幫我吧,我要活不下去了啊!」
盛國綱沒別的辦法,還是讓他打官司爭家產去!
「打官司也是要錢的!」他在談到正經問題上時,忽然又擺出了一副不可置疑的強硬冷酷面孔:「虞二爺,這可都是你們家裡的事情,我至多是出出主意出出力,你總不能讓我再跟著出錢吧?」
虞光廷承認他說得對,但是環顧四周之後,他茫茫然的說道:「可我真的沒有錢打官司……上次我哥給了我兩千塊錢,已經讓我花得差不多啦……聽說請律師也是很貴的……」
盛國綱「哼」了一聲:「你捨不得賣房,還捨不得賣別的嗎?我看你這樓上樓下滿堂的紅木家具----你把它賣了!」
虞光廷聽聞此言,恍然大悟,連連點頭:「對對對,還是你聰明,我這裡還有一些金銀器,想必也都是值錢的----對對對,應該賣掉,這樣我就又有錢了!」
盛國綱感覺這虞光廷和白痴也差不許多,連冷笑的興趣都沒有了:「小二爺,你這裡若是賣空了家具,定然空空洞洞的不大好看。我瞧你如今情緒不佳,乾脆到我家裡住上幾日,散散心吧!」
虞光廷把一具熱騰騰光溜溜的身子貼在盛國綱胸前,感激涕零:「盛兄,我原來怎麼就不知道你是這樣一個好人呢?!」
虞光廷拖著個病弱身體起了床,披著睡衣走去浴室放水洗漱。而盛國綱站起來在房內來回徘徊了兩圈,見此地處處凌亂,簡直沒有落腳的地方,就又坐回了床邊。好整以暇的給自己點了一根煙,他深深的吸了一口,而後呼出筆直的一線青煙。
籠絡住虞光廷這件事,並沒有給他帶來絲毫的成就感。他慢慢的、有滋有味的吸著那根煙,心裡則對虞光廷做出了評價:「徒有其表的混蛋兔子!」的盛國綱把虞光廷帶回了家中。
虞光廷那病都是心火攻出來的,並非完全由於受寒。如今他自覺著找到了靠山,心中喜悅清慡,故而也就病去如山倒,出門時便覺出了餓意。
兩人在外面找了一家館子,吃飽喝足後才直奔了盛公館。打官司並非是一朝一夕便可實行的事情,所以盛國綱將虞光廷留在樓內,自己則是照例出門,打點公事。
虞光廷先前沒拜訪過盛公館,如今初來乍到,就見這房子雖沒有金光耀那裡豪闊,但也就好得很了;而且裡面裝飾美觀,處處溫暖潔淨----這一點也很像金公館。
他先前就羨慕他哥哥可以在金公館裡生活,如今他自己身在了條件相仿的盛公館,便很感愉快。
「金光耀對他好……」他蹲在床邊,用手去摸那平鋪開來的羽絨被子,觸感是又輕又軟又暖:「可也沒什麼了不起的,盛兄也對我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