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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6:39:37 作者: 尼羅
盛國綱正說的銷魂,冷不防腳上一痛,卻是被虞幼棠狠踩了一下----當然,虞幼棠力氣有限,他隨之也痛的有限,只是嚇了一小跳而已。
「疼……」他聽見虞幼棠開了口:「我的手,疼。」
盛國綱連忙低頭展開手掌,就見虞幼棠的手背手腕上隱隱現出了兩指紅暈,竟是自己方才一不留心,捏的重了。
盛國綱十分自責,剛要道歉,然而尚未開口,虞光廷忽然氣哼哼的走進來了。
「晦氣!」他坐回原位自己抱怨道:「一出門就碰上了馮希坤!」
盛國綱趕忙恢復了常態:「然後呢?」
虞光廷皺著眉頭答道:「然後他喝醉了,胡言亂語說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話,這該死的!」
虞幼棠也知道馮希坤其人,不過並不多言,只是拿起餐巾擦了擦嘴,隨即扭頭對著盛國綱輕聲道:「今天就到這裡吧,我累了。」
他若說出「累」字了,誰敢強行挽留?盛國綱恭而敬之的取代了虞光廷,雙手將其扶出雅間。而虞光廷吃飽喝足,也不留戀,一側身先從兩人身旁溜出去了。
虞光廷怕再遇上馮希坤,所以走的飛快,逕自先上了汽車;虞幼棠和盛國綱走在後面,盛國綱就且行且低聲問道:「虞先生,我們何時還能再見呢?」
虞幼棠在飯店門口站穩了,並未急著上車:「見面?」他頗為認真的思索了一下:「現在天冷,我不大出門,況且再過幾天我就要回北平去了,想要見面,大概也不很容易。」說到這裡他對著盛國綱很坦蕩的笑了起來:「你我之間也沒什麼要緊的事務往來,春天再見吧!」
盛國綱立刻搖頭道:「春天?這實在是拖得太久了!」
虞幼棠看著他問道:「你急著見我,可是有什麼事情嗎?」
盛國綱繼續搖頭,盯著虞幼棠的面孔答道:「你這人真是的,許我愛慕你,就不許我思念你?」
虞幼棠聽聞此言,忍不住似的笑出聲來,然而語氣依舊非常的開朗自然:「什麼思念!你這人說起話來,很有一點打情罵俏的意思啊!」他邊說邊伸手去用力開了車門,而後一邊彎腰上車一邊說道:「盛先生,很感謝你今天的招待,再會吧。」
因為車內還坐著一位虞光廷,所以盛國綱不好多說,只得含笑揮手,眼睜睜的目送虞家兄弟乘車離去了。
第16章 回家
虞幼棠回到金公館,傍晚時分見金光耀回來了,便向他講述了今日出行的見聞。
金光耀,雖然暗地派人去砸了盛國綱的場子,可是心中仍然懷有仇恨,故而很不贊同虞幼棠與盛國綱會面----這純粹是出於個人的好惡,他倒是沒有想到別的方面上去。
當晚兩人上床休息,虞幼棠翻出那本《海底兩萬里》,依舊是一邊趴著閱讀,一邊拿著一小瓶酒隔三差五的灌上一口。房內溫暖,他穿著一身寬鬆睡衣,很愜意的伸長了兩條腿,腳上還套著一雙紅黑條紋灑黃點的花襪子。
金光耀站在床尾,低頭仔細看那襪子上點綴著的圖案,後來就伸手去抓他的腳,拉扯起來細瞧:「這黃的是什麼?葉子還是魚?」
虞幼棠一蹬腿:「魚。」
金光耀嘿嘿笑起來:「哎喲我的老天,你這襪子也太花了,看得我這個心亂!脫了脫了」
虞幼棠並不打算脫下這雙花襪子,雖然也知道穿花襪子不大像話。
他因為長年病弱,世界整個兒的淪為了黑白兩色,單調之極,故而格外迷戀色彩。可像他這般年紀的男子,總不好打扮得花紅柳綠,折中之下,就悄悄的穿一雙花襪子吧!
不過金光耀實在是看不慣,還是強行把這雙襪子扒下來扔到了地毯上。虞幼棠頗為不滿,側過身來一腳掃向對方的腰側:「踢飛你。」
金光耀順著他的力道縱身一躍撲在床上:「啊!我飛了!」
在他眼中,虞幼棠像一朵小小的嫩芽,弱不禁風的,只適宜用手指輕輕的觸碰,然而在頭腦上卻又並不欠缺什麼----是一朵會說會笑的,誠懇可愛的小嫩芽。
側臥著凝視了對方片刻,他伸出一根手指頭,在對方腰上試著捅了一下。
虞幼棠沒理會,專心致志的讀小說。
金光耀坐起來,這回先是仔仔細細瞧准了位置,然後一擊即中,隔著褲子正杵到了對方的股間。虞幼棠隨之驚叫一聲,一扭身便翻滾了一圈。
反手捂住屁股,他簡直有點大驚失色:「好疼啊!」
金光耀伸手一把便將他拽過來壓制住。三下五除二的扯下柔軟睡褲,他雙手扳開對方的屁股看了看,忽然發現虞幼棠這隱秘地方是白中透粉,光潔無毛,就忍不住用指尖抵住了那緊閉入口,打著旋兒的摩了一下:「我給你揉一揉,就不疼了!」
虞幼棠趴伏在金光耀下方,絲毫無力掙扎,同時又覺著股間風涼,就心驚起來。
「金哥!」他猛然瑟縮了一下:「你別亂碰,放開我吧!」
金光耀發現虞幼棠的這裡好像是特別敏感;自己指尖稍一用力,他那臀部大腿就一起打顫。
他有心再深入的探究一下,然而又怕惹惱了虞幼棠,於是便中止舉動,為對方重新提上了褲子。
虞幼棠一手攥著酒瓶瓶頸,一手拿著那本書,慌裡慌張的蜷縮進了被窩中。金光耀見他變臉失色的,知道自己這玩笑是開大了。笑微微的湊上去緊挨著躺下來,他出言解釋道:「和你鬧著玩兒的,我可沒想幹壞事!」
虞幼棠重新趴好,一邊翻書一邊不抬頭的嘀咕道:「不像話,再敢胡鬧,我真踢飛你!」
金光耀其實胡鬧的很快樂,不過眼看著虞幼棠這樣正經的嘀嘀咕咕,他又覺著自己這舉動仿佛帶了一點亂倫色彩----畢竟是從小認識的,和親兄弟也差不多。
金光耀被自己這「金哥」的身份束縛住了。直等到虞幼棠放下空酒瓶入睡之後,才放開手腳,鑽進被窩裡為所欲為的亂親亂摸了一番。
這一夜,虞幼棠因為喝了太多的烈酒,所以午夜時分並未起床做夜貓子。
翌日清晨他和金光耀一起醒了過來。躺在床上揉了揉眼睛,他忽然提出今天要回北平。
「得把這幾年的帳目理一理。」他告訴金光耀:「我是下決心要馬上分家了!不過事先得做好準備,免得到時旁人說我這做哥哥的欺負人,吞了弟弟的財產。」
這當然是正事,金光耀也不好阻攔的。
金光耀在天津脫不開身,只好命人去車站訂了下午的包廂車票,又往北平虞宅發去了電報,並且自行放假一天,親自將虞幼棠送上了火車。
虞幼棠上車之後便是睡覺,待到睡醒之時,火車也就到了北平站。
前來迎接他的人中,有阮明志一個。
兩人相見,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頂著寒風急匆匆的上了汽車。及至回家進房了,虞幼棠氣喘吁吁的倒在沙發上,面頰都被凍的泛紅。
阮明志居高臨下的站在他面前:「你怎麼才回來?」
虞幼棠脫下手套,隨即費力的坐起身來向後仰靠過去,把手插進了鼓鼓囊囊的大衣口袋裡,向外連拽了好幾下,最後抽出了那本《海底兩萬里》。
把書向上遞給阮明志,他喘息著笑道:「很好看的。」
阮明志接過來一看書皮,下一秒便面無表情的望向了對方:「早看過了。」
虞幼棠愣了一下:「哦……是麼。」
阮明志拿著那本書背過手去,也覺著自己是說錯話了,故而又很嚴肅的補充道:「不過再讀一遍也很好。多謝你。」
虞幼棠很無奈的笑了一下:「明志,我簡直怕了你。」
阮明志凜凜的問道:「怎麼?」
虞幼棠疲憊的搖搖頭:「和你說話,我是要折壽的呀!」
阮明志緊緊捏著那本書,像只小公雞一樣不服氣的梗了梗脖子,半晌後才做出了答覆:「我是醫生,我會救你的!」
阮明志本來就是個陰沉彆扭的性子,因為近來心情不好,所以那脾氣格外的天怒人怨。
在虞幼棠離家的這段日子裡,他那南京家中接連發來了十幾封電報,催他回去同未婚妻完婚,順帶著到他岳丈經營的醫院中任職。
這當然是他父母的一番好話----阮家乃是個殷實人家,他作為次子,年紀輕輕的就去歐洲讀了醫科,雖然沒有得到很高的學位,可是對於一位毛頭小子樣的年輕人來講,也就是很值得驕傲的成績了。這樣有為的一位青年,不去好好做點正經事業,反而在學成之後跑去一家破落戶里做了家庭醫生,這可真是大材小用到讓人悲憤的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