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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6:39:37 作者: 尼羅
    太累了,太緊張了,他簡直不能想像虞家人是怎樣和這位大少爺同生共處這些年的!虞光廷所說的一切都屬實,虞幼棠簡直就是挾死亡為利器,無時無刻的威脅著周遭所有人。

    怪不得虞光廷從來不敢和他分爭----誰敢和他分爭啊,他可是心平氣和時都能昏睡過去的人!

    盛國綱很謹慎的嚼碎了那枚肉丸子,而後分步驟有計劃的將其咽了下去。他很怕自己會一個不慎再嗆著,到時一旦爆發似的大咳起來,把虞幼棠震死了可怎麼辦?

    盛國綱窩窩囊囊的吃完了這頓飯,覺著自己的五臟六腑全部停止運作,也有點兒克化不動的意思了。

    虞幼棠慢慢的喝了小半碗粥,的確是既未再睡,也沒有發出其它的病症。這讓盛國綱漸漸鎮定了下來,並且暗暗的吁出一口氣去。將胳膊肘支在桌沿上,他覺著和虞幼棠相處的時光實在是流逝太快,自己須得抓緊時間提問:「大少爺近來可有再去天津的打算麼?」

    虞幼棠驚訝的一抬頭:「天津?」他目光斜斜的望向地面,認真的思忖了片刻:「不好說,如果天氣不太冷的話,那麼入冬之前,也許會去那邊廠里瞧瞧。」

    盛國綱極力要顯露出一個親切熱情的笑容:「如果你到了天津,請務必要通知我。實不相瞞,我和你一見如故,很想做個長久的朋友啊!」

    虞幼棠很愉快的笑出聲來:「哈哈,好,承蒙厚愛,一定通知。」

    盛國綱雙手交握抬起來抵在下巴上,信徒禱告似的掃了前方一眼,發現虞幼棠大笑之時,左邊面頰上還有一處淺淺的酒渦----這讓他看起來很有一點孩子氣,可愛。

    盛國綱心裡忽然歡喜起來,可腦中的神經依然緊繃著。其實虞幼棠這人也談不上有趣,不過總是那麼笑微微的,兼之是個畫上人物,所以就讓人不由自主的心嚮往之。

    他要真是幅畫,起碼可以讓人欣賞個痛快;可他是個活生生的人,盛國綱不好盯著他看,也不好一眼不看,同時又擔心他忽然睡過去;在這種煎熬下,那時間便滔滔而逝,轉眼這外面的天光就黯淡下來了。

    盛國綱在天黑之前離開了虞府。

    在他提出告辭之後,虞幼棠照例挽留了幾句,見他堅決要走,便欠身把手伸到桌邊連連拍了電鈴。不一時一個僕人拎著個大食盒過來了,而虞幼棠就對著盛國綱笑道:「盛先生,我看你仿佛是喜歡吃丸子,所以讓人額外炸了一些,你帶回去吃吧。」

    盛國綱大吃一驚:「這個……虞先生……你真是太周到了,我……我這個……怎麼好意思呢?」

    虞幼棠千辛萬苦的站了起來,累的直喘氣:「盛先生,丸子而已,你還要和我客氣嗎?」

    盛國綱意意思思的接過了那隻大食盒,臉都紅了,同時又暗暗生出了一種受寵若驚似的竊喜----當然,丸子是不值錢的,難得的是虞幼棠這麼有心,不但看出他愛吃丸子,還能想著另炸一盒子丸子送給他!

    盛國綱拎著那一盒油浸浸的小肉丸子,對著虞幼棠長久的微笑。

    虞幼棠垂下眼帘望了地面,等待許久後不見對方發言,抬眼一瞧,正與盛國綱目光相觸,就含笑問道:「盛先生,你這是有話要對我說?」

    盛國綱張開嘴微微吸了一口氣,預感自己再逗留下去的話必出大醜,故而見好就收,連握手帶鞠躬的離去了。

    張副官早在許久之前便被人引去了一間客室休息,枯坐了足有小半天,這時終於得以重見星月,感到十分慡快。他拎著那盒肉丸子開開心心的走在後方,而盛國綱雙手插進衣兜里,心不在焉的領先上了虞家汽車,讓司機直開六國飯店。

    這一路上他浮想聯翩,先是感嘆自己終於見到了虞幼棠,然後惋惜虞幼棠竟然病弱至此;回想起對方那一言一笑,他又神魂飄蕩起來,覺著這人真是太白太嫩了,遠看著像個玉人兒,近處一細瞧,那簡直就是水豆腐成了精嘛!

    虞幼棠還有一點好處,就是為人溫柔,儘管是久病居家的,可沒有一點怪性子。盛國綱忽然理解了虞司令對這病弱長子的青睞----虞幼棠的短處,也就是這身體不好了。

    盛國綱思及至此,不禁在滿車的肉丸子氣息中搓了搓手。他還記得同虞幼棠握手時的觸感,而由此聯想開來,他忽然不自覺的笑了一下。

    「抱一下會是怎麼樣的?」他在心裡暗暗盤算:「當然是要輕輕的抱,否則勒掉他一層皮,那就不合適了----那感覺應該就是「溫香軟玉抱滿懷」吧!」

    可是,當下哪有機會能和他真的抱上一抱呢?

    他向後倚靠過去,躊躇滿志的抬手摸了摸下巴,心裡有點兒興奮,並且想要立刻回到天津去,拿虞光廷來試驗感受一番----反正那是兩兄弟,縱是有所不同,也不會相差許多。

    況且虞光廷那小子健康得很,別說抱上一抱,就算幹上一干,大概也絕鬧不出人命來!

    第8章 虞幼棠的夜晚

    虞幼棠趴在臥室內的大床上,外面的長衫已經是脫掉了,只留下貼身的長褲短褂。儘管如今秋涼有如深水,但這所院落中由於早早生起了火爐,所以房內堪稱暖如盛夏。

    閉著眼睛側過臉去,他半眩暈似的枕了自己的小臂,口鼻間隱隱散發出淺淡酒氣。

    阮醫生坐在床邊,隔著衣服為他小心按摩後腰,忽然一下子力氣用大了,虞幼棠疼的吸了一口涼氣,可也沒說什麼。

    阮醫生立刻停了動作,手掌隔著那一層薄薄的絲綢輕輕揉按起來。

    絲綢是滑軟的,肌膚是溫熱的,阮醫生那雙手合在其上----皮膚白皙,手指修長,看起來潔淨而又靈巧可靠,正是一雙醫生所該具有的好手。

    無比溫柔的撫摩了那一點痛處,阮醫生望著虞幼棠的背影,一貫凜然的目光忽然流動成了一池春水。手指拈起寬鬆的衣襟下擺,他自作主張的把那短褂向上一直掀至肩膀,然後就俯下身去,用火熱的嘴唇觸碰了對方光潔的脊背。

    虞幼棠的臉上隱隱現出了一點笑意,然而依舊是沉默。混合了鴉片酊的白蘭地正在他的血管內緩緩陰燃,他一天內難得能有如此周身舒適的時刻。

    阮醫生的吻像是星星點點的野火,在他那赤裸的背部蔓延開來。不傷人的炙熱讓他的血行加快,神經末梢就在這若隱若現的微弱快感中閃爍了電光。

    阮醫生仿佛是很迷戀虞幼棠----不是迷戀他的靈魂,就是迷戀他的肉體。這種事情虞幼棠沒有親自問過,他自己也從來不會主動去說。

    他在芬芳氤氳的肉體氣息中沉醉不已,因為知道吮吸會在這具身體上留下淤紫,所以他只能用舌頭一寸寸的舔過對方的皮膚----最柔軟的,最細嫩的,他在與之相觸的一剎那間,就已是心蕩神馳了。

    阮醫生並沒有對虞幼棠上下其手,他只是親吻,只是舔。

    小心翼翼的把床上這人翻成了仰臥的姿態,他解開那短褂的前襟紐扣,低頭審視了對方的胸膛。

    虞幼棠仿佛是已經習以為常了,無可奈何的歪過頭去笑了一下,他用懶洋洋的聲音說道:「明志,我覺得你是愛上我了。」

    阮明志----阮醫生用溫熱的指尖輕輕撥弄了他的一側辱頭,隨即抬眼掃視了他,神情漠然的回應道:「這句話你已經說過兩次了。你是要逼我承認我愛你嗎?」

    虞幼棠輕輕的吁出一口氣:「隨便,那是你的事情,可是看看你每天晚上都在對我做什麼?」

    阮明志啞然片刻,擰起眉毛凝視了對方----虞幼棠是通體雪白,連辱頭都是最淺淡的粉色。阮明志熟知他身體的一切,知道他下身那裡也是一片水粉,簡直有如一位白化病人。

    俯身將雙手撐在枕頭兩邊,他盯著虞幼棠的眼睛低聲說出話來:「你白的好像砒霜一樣,我中毒了!」

    虞幼棠當即哈哈笑出聲來:「怎麼?你打算死在我身上?」

    阮明志嚴肅而熱誠的和虞幼棠對視了----幾分鐘之後他收回目光,年輕的面孔上忽然閃過一絲羞恥神色。

    「我第一次這樣做的時候,你為什麼不打罵解僱我?」他變成了一個大男孩子,低下頭喃喃發問。

    虞幼棠在喝過酒後,總是心情很好,有精神去開個玩笑:「那我現在解僱你,還來得及嗎?」

    阮明志垂下眼帘,眉宇間現出了憂傷神色:「來不及了。」

    然後他坐回原位俯下身來,從對方的鎖骨開始,伸出舌尖一點一點的舔了下去----他理智尚存,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簡直有變態嫌疑,不過事到如今,他在虞幼棠身邊這個小小的末世中沉浸已久,已然不能自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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